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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肃清外围残敌

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在泉州召开作战会议,大家提出“金厦同取”、“先厦后金”和“先金后厦”三套方案。

在水深的地方,侦察员事先在两头打好木桩,拉上电话线和绳索,个子小的就扶着绳子渡海。

国民党守敌防御全线崩溃,有的向东海岸逃跑,有的乱作一团,纷纷缴枪投降。

毛泽东下令“提早入闽”

1949年1月,中共中央在《目前形势和党在1949年的任务》中提出:

1949年夏秋冬三季,我们应当争取占领湘、鄂、赣、苏、皖、浙、闽、陕、甘等九省的大部,其中有些省则是全部。

文件明确指出,这年冬季先相机占领与浙江毗邻的闽北一些地区,到明年才解放全福建。

5月22日,淞沪战役激战正酣、胜负几成定局之际,三野副司令员粟裕和参谋长张震致电中央军委:

依据蒋匪整个局势观察,已全线溃退,福建守敌不多。遵照军委予四野相机进入粤桂任务,如此我入闽部队是否可能提早,应准备何时出动,以便淞沪战后进行准备,调整部署。

看到战争进程一天天加快,运筹帷幄的毛泽东早已在考虑这个问题了,翌日便以中央军委的名义电告总前委及粟裕、张震:

你们应当迅速准备提前入闽,争取于六七两月内,占领福州、泉州、漳州及其他要点,并准备相机夺取厦门。入闽部队待上海解决,即可出动。

考虑到美国在最后时刻仍可能出兵干涉,毛泽东遂又指示刘伯承:目前二野的主要任务是准备协助三野对付可能的美国军事干涉,待青岛、福州等地解决了再行西进。

华东局常委、组织部长张鼎丞和十兵团司令员叶飞领受任务后,立即开始了入闽的准备工作。几天后,他们双双出席了华东局和三野在上海国际饭店召开的军队师长、政委以上,地方地委书记、专员以上的高级干部会议。

会上,三野代司令员粟裕传达了中央军委《关于向全国进军的部署》的电示,正式宣布中央“提早入闽”的决定。

十兵团召开作战会议

1949年,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根据毛泽东“提早入闽”的战略部署,浩浩荡荡挺进福建。9月26日,十兵团在泉州召开作战会议。

在会上,大家提出“金厦同取”、“先厦后金”和“先金后厦”三种方案,并且各自都有自己的充分理由,使得一时难以作最后决定。

因为金厦一般是并称,金门、厦门唇齿相依,联系密切,扼守台湾与大陆海上交通要冲,紧紧护卫着闽南大陆,是东南海防要地。

对这三种方案,与会人员进行了认真的分析:“金厦并取”可以造成国民党指挥及兵力火力的分散,使其顾此失彼,可求全歼。但征集船只问题一时难以解决;“先金后厦”可以形成对厦门的完全包围,暴露厦门的侧背防御弱点,便于乘隙攻击。问题是厦门国民党军已有逃跑迹象,先攻金门,厦门的国民党军就有可能逃走,不能全歼;“先厦后金”当面敌情清楚,距离近,便于准备,攻击易于奏效。

但是,一旦厦门攻下,金门的国民党军可能逃跑,不可能全歼敌军。

经过反复地讨论研究,大家一致认为,国民党军在拼命做负隅顽抗的准备,但我方已经明显感到他们惶恐不安的畏惧心理。

根据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汤恩伯部后方和厦门补给司令部移到小金门,巡防处也从厦门移到了金门总部,军级以上指挥机关移至军舰上办公。另外,从敌人技术兵团等撤往台湾等各种迹象来看,汤恩伯已经失去了死守厦门的决心,因为他也清楚当时的形势。因此,我军应趁敌军士气低落之际迅速攻击,同时攻下金、厦。

1949年9月26日经过大家再三分析,当即作出如下决定:

由二十八军担任攻取金门,二十九军和三十一军两军担任攻取厦门的任务。

到了10月的时候,十兵团发现,二十九军只征集到三个团用的船只,三十一军也征集到三个多团用的船只,而二十八军只征集到了一个团用的船只!看来计划是无法完成。

兵团领导只好改变原定方案,先攻取厦门,而后攻击金门。并于10月7日,十兵团把这个临时改变的作战计划上报三野司令部。

三野首长对十兵团作出如下指示:

如考虑条件比较成熟的话,则可同时发起攻击,否则是否以一部兵力(主要加强炮火封锁敌船阻援与截逃)牵制金门之敌,此案比较妥当……请你们依实情办理,自行决定之。

十兵团根据三野的指示作出决定:

先渡海攻取厦门。以三十一军及二十九军攻取厦门,以二十八军攻取大、小嶝岛,并作攻金门的准备,待攻占厦门后,再打金门。

当时,国民党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厦门分署主任汤恩伯的第八、二十二兵团防守厦门、金门两岛及漳州地区,另外位于潮州地区的敌十二兵团也听命于汤恩伯。他命令六十八军及九十六军残部、五十五军一部驻守漳州及厦门外围地区。

厦门是东南重要的港口城市,其军事地位很重要,是国民党军重点设防的岛屿。厦门岛的北岸、西岸离大陆很近,利于炮火支援,很多滩岸可以进行登陆;半岛北部地势较为平坦,交通便利,半岛南部多山。

厦门岛的西南是鼓浪屿,面积只有1.09平方公里,距厦门岛大概有700多米,距大陆最近处约1000米。四周多为礁石陡壁,能登陆地段较少,是厦门的天然屏障,历来都有军队驻守。

当时,蒋介石严令汤恩伯死守厦门,想把这里作为反攻大陆的基地,因此十分重视这里的防守。

在厦门岛,过去日本人构筑的防御工事非常隐蔽,很善于伪装,防御工事往往与海礁、岩石结合在一起,也与海礁、岩石的颜色差不多,因此不易观察,非到近处才能发现。汤恩伯妄图依据险要进行负隅顽抗,决心在这里与解放军进行最后一搏。

解放军从来还没有攻打过如此设防的岛屿。不仅如此,而且这里靠近台湾省,利于敌人的飞机作战,解放军却没有空军掩护。人民解放军虽然在陆地上打得敌人落花流水,纷纷落荒而逃,此次跨海进攻设防严密的岛屿,十兵团全体官兵不畏艰难,积极准备,决定征集木船渡海,发动厦门战役。

解放军完全没有渡海作战的经验,问题很多,战役的难度确实难以想象。渡海登陆,特别是对于战船的需要非常迫切,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十分难于征集到那么多的战船。

十兵团的二十八军征集到一些船,但在平潭岛吹散了大部分,只好在泉州湾继续搜集补充。二十九军也在泉州湾开始征集船只。三十一军则在九龙江征集。

但部队征集到的大多数是河里面行驶的船,这些船渡海是很危险的,行动也不方便。

准备进攻大、小嶝岛

根据十兵团的作战部署,二十八军的任务是首先攻取大、小嶝岛,扫除厦门外围障碍,待二十九军攻占厦门后,再率军攻取金门。

厦门战役开始筹备的时候,二十八军二五九团还在同安县东莲河一线,担任水头以西海面警戒。后来根据二十八军的命令,二五九团又奉命在二五一团一个加强营配合下,担任主攻大嶝岛的任务,为兵团主力进攻厦门、金门扫除障碍。

大嶝岛面积约有9平方公里,西面与厦门隔海相望,北与大陆的同安沿海相隔约两公里,南面同大、小金门距离约10公里,是金门防卫的屏障,也是从大陆攻击金门的跳板。

大嶝岛东西长、南北窄,呈倒三角形。西北部为平坦的盐田,东南部为丘陵地。与大陆相隔的海湾水不是很深,涨潮时要坐船,退潮时水浅处只到人腰部,水深处不过胸部以上,可以涉渡,但水底部是烂泥,行走十分困难。每日涨落潮两次,落潮距下次涨潮约三小时。

二五九团接受主攻大嶝岛的任务后,团领导觉得自己的团虽然过去身经百战,但渡海作战却是第一次,对于能否取得成功,他们没有十分的把握。

但他们决心尽全力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因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他们有信心,不会轻易放弃的。因为不剿灭岛上的敌人,攻占厦门和金门的计划就会推迟,所以他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因此,团长曹国平、政委李峰、副政委方征、副参谋长陈博对攻占大嶝岛应采取什么战术手段,是靠渡船强攻还是其他方法,他们都进行了反复商讨,最后一致认为,加强侦察手段,尽快摸清敌情、水情,开展军事民主,大家都来讨论作战方案。

就这样,一大批敏捷的解放军侦察战士,趁着黑夜渡海到大嶝去收集敌情和水情。

同时,解放军侦察战士又广泛地向当地渔民作调查。附近的渔民们说,从岸边到大嶝岛约9公里,退潮以后可以涉水过去。

虽然在退潮后可以渡海,但必须渡过5条港叉,最深的地方高个子到头颈,小个子甚至露不出头来。

另据侦察员调查,大嶝岛上守敌是国民党第二十二兵团二十五军四○师一一八团和一一九团一、二营,其一一八团是由国民党空军机场守卫部队改编的加强团,都是老兵,大部分是河南人。

这些守卫部队都是美式装备,训练较好,反应能力也很快,曾警卫过南京机场。其敌一一九团是由保安大队性质的地方武装编成的,大都是福建人。敌四○师指挥部设在大嶝岛东南角的阳塘。

二五九团团长曹国平、政委方征和营连干部商量后认为,如果乘船强攻,必然一开始就暴露在敌人面前,会受到敌人各种火力的压制。

即使强攻登陆成功,也会因伤亡过大而无力向纵深地带挺进。所以,最好是涉水偷袭,出敌不意,攻敌不备,才能以少胜多,消灭全岛守军。

为了麻痹守岛敌军,以利于偷袭,解放军要求沿岸渔民每天照常在海边捕鱼,炮兵也于每天傍晚向岛上开炮,使守军逐步习以为常,助长其麻痹思想。

他们的方案报请师、军领导批准后,团里马上组织干部、战士学习,进行攻打地堡及爆破障碍物的演习。

同时,征集大量船只,这样做是为了给敌人造成乘船渡海进攻的假象,来迷惑他们。另外就是准备必要时乘船强攻,迅速攻占大嶝岛。

登上大嶝岛

二十八军二五九团部署好之后,就秘密出发了。他们的任务就是剿灭大嶝岛上的敌人,然后抢占该岛,为三野十兵团发动厦门战役和金门战役扫清障碍。

1949年10月9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大嶝岛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二五九团下午6时30分开始向海边开进,7时30分到达海边。

此时正是海水退潮的时候,部队立即下水渡海。

在水深的地方,侦察员事先在两头打好木桩,中间拉上电话线和绳索,以便于个子小的扶着绳子,不至于在渡海中跌到水中。

在渡海的时候,二五九团以班为单位把子弹、手榴弹、小包炸药放在木盆里推过去。士兵们都把枪举到头顶上,以防沾水。

尽管如此谨慎小心,但多数战士由于个子矮、波浪汹涌和脚下站不稳而跌进海水里,很大一部分弹药被海水浸湿而不能使用。

然而,这些困难并没有阻止解放军前进。二五九团登陆后,只用了10分钟的时间,就剿灭了岸边守卫的敌人。二五九团一营在西,二营在东,三营在中间,分头向纵深猛插。计划在敌四○师师部所在地阳塘会合。

没多久,勇敢的一营就占领了大嶝岛的西南部,与在此登陆的二五一团一营会合;二营也占领了岛东部;三营则攻占了岛中央的小高地,形成钳击阳塘之势。

国民党守军见此情形,防御心理崩溃了,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眼看解放军就要渡海成功,但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意外的情况发生了,原来国民党十二兵团的援兵来了。

曾经显赫一时的十二兵团在淮海战役中被解放军全歼于双堆集,副司令胡琏身负重伤,侥幸逃生。

胡琏伤愈后受蒋介石之命重建十二兵团,新的十二兵团下辖十八军、十九军和六十七军,驻广东汕头,归国民党广东省主席薛岳指挥。

9月间,浙江舟山群岛、福建漳州、厦门、金门和广东广州同时告急。广州的李宗仁、薛岳要调十二兵团到粤北保卫广州,而在台北的东南军政长官陈诚则认为十二兵团应用于增援舟山群岛和金、厦地区。

扫清厦门外围敌人

1949年10月9日,国民党第十八军军长高魁元率领十一师、一一八师两万余人从汕头抵达福建海域。

而在这个时候,大嶝岛上的国民党四○师师长范麟正拼命呼救,驻厦门的汤恩伯遂电令正在海上的高魁元开赴大嶝岛参战。三十一团乘船绕过大小金门之间的水道,于10日晨6时开始在大嶝岛登陆。

国民党的三十一团与四○师残部在阳塘会合后立刻向解放军发起猛烈的反击,夺回部分阵地,甚至一度威胁二五九团的团部,但不久又被解放军击退。

战役持续到10日中午,解放军登岛部队由于潮水上涨而与后方失去了联系,无法及时得到增援,当时处境十分危险。解放军自身携带的弹药也已基本快用完,仅有的一门半迫击炮(一门整炮和一个炮身),只有三发炮弹,只好在岛上四处搜寻守军的弹药。战局陷于僵持阶段。这样拖下去显然对解放军极为不利。

面对这种情况,二五九团领导估计国民党守军将于黄昏发动总攻,目前之所以不敢进攻,一方面是想等更多的援军到来,另一方面打算撤退,总之是信心不足,因此,我应趁敌动摇之机发起攻击。鉴于解放军火力、弹药不足,只有采取出其不意的战术才能战胜敌人。

整个下午,解放军分成三五个人的小组,隐蔽接近守军阵地,在国民党守军的眼皮底下构筑工事。国民党守军以为解放军正在准备夜间攻击,变得很忧虑。

傍晚时分,二五九团仅有三发炮弹的迫击炮开始射击。第一发炮弹打到敌四○师指挥部附近,第二发打到战场制高点416高地,第三发打到阳塘和416高地之间。

国民党守军以为这是解放军炮兵在进行试射,马上开始炮火准备,于是营地大乱。

解放军在炮击的同时,各战斗小组纷纷发起了冲锋,敌四○师师长范麟和三十一团团长陈以惠惶恐的心彻底崩溃了,再也没有信心和解放军对抗了。

国民党守敌开始向东海岸逃跑,想趁夜间退潮时涉水逃往小嶝岛。敌人防御全线崩溃,在解放军的穷追猛打下乱作一团,纷纷缴枪投降。

双方打到深夜,大嶝岛被解放军完全占领,国民党守军三个团长被打死,淹死1000多人,俘虏1000多人。

国民党四○师师长范麟、三十一团长陈以惠率残部数百人趁夜间落潮涉水撤到了小嶝岛,然后又马不停蹄地撤到了角屿,后又撤到金门整补去了。

10月11日晚,二五一团一部又由大嶝岛出发,趁落潮时攻占了小嶝岛,歼灭四○师一一九团三营。

至此,厦门外围之敌全部扫清。此役为发动厦门和金门战役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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