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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妙语连珠3

鲁肃巧劝孙权联刘抗曹

汉献帝建安十三年(208),刘表死后,曹操率领大军进攻荆州(治所在今湖北江陵)。荆州地域广大,人口众多,物产丰富,且是连结中原、巴蜀、东吴、南粤的枢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当时,刘表的两个儿子互相争权夺利,军队中的将领也不和睦;刘备虽寄住在那里,也胸有大志,手握奇策,但不被重用,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这种情形的荆州,面临曹操大军压境,是不堪一击的。如果曹操占领了荆州,那么他就可以东伐孙权,西取巴蜀、南攻五岭。一旦出现这种局面,无疑对孙权极其不利,所以孙权为此而忧心忡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孙权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对付曹操的计策。将领们都劝孙权迎接(实际上是投降)曹操,只有鲁肃一个人一言不发。鲁肃的本意是想劝孙权抗拒曹操,但又不知道孙权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所以借着会场形势,故意说:“曹操确实是一个劲敌,最近他又消灭了袁绍,势力就更加强大了,真可谓兵多将广,英勇无敌。现在,他凭着刚刚战胜袁绍的威势,攻打刘表死亡、内部混乱的荆州,就好像以石击卵一样,荆州一定会被他占领,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依我看,孙将军(孙权)不如派兵去帮助他,并且把家属全都送到曹操的老窝邺城(治所在今河北临漳西南邺镇)去。如果孙将军不这样去做,那就危在旦夕了!”鲁肃用的这个激将法,果然立竿见影。孙权认为鲁肃的话不仅与自己的内心想法背道而驰,并且显然是在讽刺挖苦自己,因此,不禁勃然大怒,拔剑要杀鲁肃。鲁肃见到孙权的这种神情行为,弄清了他的真实意图,于是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也是主张抵抗曹操的。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紧急关头,您有什么决定,也应该拿出来了,何必忧柔寡断呢?我想,刘备是个英雄,目前又寄住于荆州,您何不派兵去帮助他,和他联合起来,共同抵抗曹操呢?您杀死我倒没有什么,不过对您的大事又有什么好处呢?”

孙权听了鲁肃这番话后,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认为他提出的联刘抗曹的计策很好,于是随即派遣周瑜去支援、联合刘备。

诸葛亮舌战张昭

东汉末年,曹操统帅雄兵百万,上将千员,挥戈南下,想一举吞并东吴。值此大兵压境之际,东吴以张昭为首的一批儒者主张投降。这时,诸葛亮来到吴国,提出蜀、吴联合抗曹的主张。

诸葛亮刚在帐中坐下,孙权手下的第一谋士张昭便首先发难:“先生自比管、乐;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乐毅佑燕,下齐七十余城;此二人者,真济世之才也。……何先生自归豫州(刘备),曹兵一出,弃甲抛戈,望风而窜;上不能助刘表以安庶民;下不能擅孤子而据疆土;乃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奔夏口,无容身之地;是豫州既得先生之后,反不如初也。管仲、乐毅,果如是乎?”

诸葛亮听了哑然一笑,轻松地反驳说:“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一句话把在座的儒者镇住了。为了说明自己刚到刘备帐下所使用的舒缓之策的理由,诸葛亮先打了个比方:“譬如人染沉疴,当先用糜粥先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若不待气脉和缓,便投以猛药原味,欲求保全,实为难矣。吾主刘豫州,向日军败于汝南,寄迹刘表,兵不满千,将止关、张、赵云而已;此正如病势赢已极之时也。新野山僻小县,人民稀少,粮食鲜薄,豫州不过暂以容身,岂真将坐守于此耶?夫以甲兵不完,城廓不固,军不经练,粮不继日,然而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使夏侯淳、曹仁辈心惊胆裂。窃谓管仲、乐毅之用兵,未必过此。”

在这里,诸葛亮以一个人患了重病之后应如何疗理为例,类比了以刘备“赢已极”的处境为什么不能与曹军硬打的原因。同时,还用令曹军“心惊胆裂”的军事战绩作为论据,有力地反驳了张昭所谓“曹兵一出,弃甲抛戈,望风而窜”的不实说法,也表明了诸葛亮的军事才能,间接地证明了自己有“管、乐之才”。从而把张昭之流主张降曹的根据批驳了,一句道破,击中要害。使得在座的江东英杰们,或是默默无语,或是满面羞色,或是垂头丧气,或是无言以对。

诸葛亮智激周瑜

建安十三年秋,诸葛亮孤身来到东吴,游说蜀吴联盟抗曹。

晚上,鲁肃引孔明拜见周瑜。周瑜出中门迎入。叙礼毕,分宾主而坐。

鲁肃问周瑜:“如今曹操领兵南侵。是和,还是战?主公不能决断,全听您周将军的。将军之意如何?”

周瑜说:“曹操以天子为名,他的军队不可抗拒。况且曹军势力大,不可轻视。战则必败,降则易安。我决心已定。来日见了主公,便当派遣使者去向曹操求和。”

鲁肃大出意外,愕然失色:“将军说话差矣!江东基业,已历经三世,怎可就此奉送他人?伯符遗言,边防之事托付于您。今正要依靠您将军来保卫国家,为什么将军像懦夫一样?”

诡谲的周瑜说:“江东六郡,人海茫茫;若掀起战争之祸,必定有人怨恨于我,还是向曹操投降不战为好罢。”

鲁肃说:“不对,以将军的威名,东吴地势的险要,曹操未必能南侵成功。”

两人争辩不休,诸葛亮看在眼里,明在心里,知道周瑜有意如此,好让自己救助于他。但要周瑜表明抗曹决心,诸葛亮早已胸有成竹,只是袖手冷笑。

周瑜问:“先生笑什么呀?”

诸葛亮说:“我不笑别人,正是笑子敬(鲁肃)不识时务。”

老实的鲁肃岂知双方满腹春秋,不解地问:“先生如何反笑我不识时务?”

诸葛亮说:“公瑾(周瑜)主意要投降于曹操,很是合情合理。”

周瑜顺口说:“孔明先生真是个识时务的人,必与我同心。”

鲁肃更不解了:“孔明先生,你怎么也这样说?”

诸葛亮说:“曹操极善用兵,天下没有谁敢抵挡的。吕布、袁绍、袁术、刘表与他为敌,如今全被曹操消灭,天下已没有人敢与他抗衡了。独有刘豫州还不识时务,强与争衡,落得孤身江夏,存亡未保。将军决计降曹,可以保妻子,可以全富贵。至于国家的存亡,随天命安排罢,有什么值得可惜呢!”

诸葛亮一番尖刻的话语,使鲁肃大怒起来,他直视诸葛亮说:“难道你要教我的将军屈膝受辱于曹贼吗!”

周瑜怒而不发,稳坐不动。诸葛亮又说:“我倒有一计:并不劳牵羊担酒,纳士献印;亦不须亲自渡江;只须派一名使者,用小船送两个人到江上。曹操若得这两人,必卸甲卷旗,挥师而退。”

周瑜终于开口发问了,说:“用哪两人,可退曹兵?”

诸葛亮说:“江东没有了这两人,只不过如大木飘一叶,太仓减一粟罢了;而曹操得到这两人,必是大喜而退师。”

周瑜迫不及待地追问:“到底是谁?”

诸葛亮慢调斯理地说:“我居住隆中时,就听说曹操在漳河新造了一座楼台,名叫铜雀台,非常壮丽。他广选天下美女,让她们生活在此。曹操本是好色之徒,久闻江东乔公有二女,长女大乔,次女小乔。两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曹操曾经发誓过:‘我有两个心愿,一是扫平四海,统一天下;二是得到江东二乔,在铜雀台,享乐晚年,便死而无恨。’曹操如今挥师百万,虎视江南,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二乔。将军您何不去寻找乔公,用重金买得二女,叫人送给曹操。曹操得到二女,肯定会称心满意,班师离去。这就是范蠡献西施之计,何不快快地去呢?”

周瑜早已是怒从心上起,只是未形于色,还能自制,他说:“曹操想要得到二乔,有何证据?”

孔明说:“曹操的小儿子曹植,下笔成文。曹操叫他作一赋,名叫《铜雀台赋》。赋中之意,只说他家合为天子,誓取二乔。”

周瑜强装平静地问:“这赋您还记得吗?”

诸葛亮说:“我很喜爱那赋文华辞美,曾偷偷地记下了。”

周瑜说:“请背诵一下。”

诸葛亮站起身来,双目眺望窗外,煞有介事地背诵起来:

从明后以戏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

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

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

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与之共。

原赋是“连二桥于东西兮”,此处诸葛亮曲解两字,将“二桥”轻轻划在“二乔”身上。

周瑜听罢,再也忍不住了,勃然大怒,离座而起,直指北面,大声骂道:“老贼欺我太甚!”

诸葛亮佯装不知内情,急忙走向周瑜劝言:“过去单于屡侵边疆,汉天子将公主许配给他和亲,您为什么要怜惜二乔这民间女子呢?”

周瑜说:“您有所不知:大乔是孙伯符将军主妇,小乔是我的妻子啊!”

诸葛亮假装诚恐诚惶的样子赔不是,说:“我实在不知,失口乱言,死罪!死罪!”

周瑜说:“我与曹贼势不两立!”

诸葛亮大功告成,心中暗喜,末了,还对周瑜说:“凡事须三思而行,免得后悔啊!”

不久,周瑜火烧赤壁,大败曹军。

郑泉智答孙权问

郑泉在东吴担任郎中这个官时,经常当众向孙权提意见,有时和他争得面红耳赤,弄得孙权下不了台。但是,因为他对孙权忠心耿耿,所以孙权照样信任他任用他。

一次,孙权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在众人面前那样做?难道你不知道那是对我不礼貌、不尊敬吗?你不怕触怒龙颜吗(公元222年,孙权建年号为黄武元年)?”郑泉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我听说,如果国君贤明爱才,那么臣子就忠贞敢言。现在我们朝廷上下团结一致,君明臣忠,互相没有猜疑嫉恨,因此臣子就能畅所欲言,而不去顾忌什么忌讳了。这种环境气氛,正是国家兴旺发达的表现,也是因为您宽宏大量,对臣民恩德如山啊!我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还有一次,孙权大摆宴席,款待群臣,郑泉也在座。孙权想吓唬吓唬郑泉,故意命令人把他押出去,说是要审讯他的罪状。郑泉非常坦然,一点儿也不害怕,临出门时还不断地回头看呢!郑泉刚走出门外,孙权又叫他回来就座,笑着对他说:“你不是说不怕皇帝吗?为什么临出门时又不断地回头看呢?”郑泉回答说:“我不是害怕,是在留恋您的伟大恩德啊!因为我内心确实没有死亡的忧愁和恐惧,所以当我出门时,根本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只是感激您的威灵,才不能不一再回头,就是想多看您几眼啊!”孙权听了哈哈大笑,大家也都佩服郑泉的机智巧辩。宴会的气氛又热烈起来,君臣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明君良臣一席谈

魏征受到唐太宗李世民的重用,引起了一些人的妒忌。有人造遥说,魏征包庇自己的亲戚。李世民便派温彦博调查,结果纯属捏造。

温彦博向李世民回报说:“魏征为人臣子,处事待人不注意仪容礼貌,不远避嫌疑结果遭到别人的诽谤。虽说这次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也有可责备之处。”

李世民便派温彦博前往责备魏征,并要魏征一定要改掉不修边幅的毛病,注意仪容礼貌。

几天后,魏征谒见李世民,说:“臣听说群臣应该同心同德,如同一体,国家才能兴旺;如果干什么都苛求仪容礼貌,那就说明君臣间仍有隔阂,如此国家兴衰就未可知了。所以陛下责臣,臣不敢遵命。”

李世民连忙说:“我知道对你批评错了。”

魏征叩了一个头说:“这样臣感到很高兴,臣有幸侍奉陛下,但愿陛下叫臣当一个良臣,不要当一个忠臣。”

“忠臣良臣有何区别?”

魏征说:“所谓良臣,就是能够给君主提出许多好的意见,并被君主采纳,因而身得美名,与君主同享荣华富贵。所谓忠臣虽然能向君主提出许多好的建议,忠心耿耿地规劝君主,但不被君主采纳,到头来,忠臣自身受诛灭,陷君主以极大的罪名,家与国遭到损失,而他却享有忠臣之名。这就是忠臣和良臣的不同之处。”

魏征对于忠臣与良臣的正名辩析,使李世民觉得耳目为之一新。他高兴地说:“你讲得真好。那么什么是明君,什么是昏君呢?”

魏征说:“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接着,魏征举了秦二世、梁武帝和隋炀帝的例子,说明他们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偏听偏信,被奸臣欺骗蒙蔽,死到临头还蒙在鼓里。魏征恳切地说:“为君只有多听意见,广揽博采,才能耳聪目明而不至于为奸佞之人所蒙骗。”

李世民说:“明君能经常想到自己的短处,因而不断增加自己的智慧,而昏君总是护着自己的短处,因而一天比一天糊涂。我要经常接受你和其他大臣们的劝戒,努力作一个明君。你也要经常大胆提出意见,努力作一个良臣!”

百年之后,李世民和魏征果然被人们认为历史上罕见的明君良臣流芳千古。

苏世长巧回高祖

唐武德二年(619),王世充称帝,苏世长为太子太保,行台右仆射,和世充侄子弘烈以及部将豆卢褒一起镇守襄阳(今湖北襄樊)。高祖同褒有旧谊,数次派使者劝降,不听从,屡次杀使者。武德四年,洛阳被平定,世长开始劝弘烈归降。到了京师,高祖杀了豆卢褒而责备世长来晚的缘故,世长叩头谢罪说:“自古帝王受天之命,就好比逐鹿,一人得到,万人缩手。岂有捕获鹿之后,还恨一起打猎的人,问争夺鹿肉的罪名吗?陛下顺应上天百姓,布施德惠,又怎么能忘记管仲、雍齿的事呢!况且臣是武功的人士,经历离乱,死亡得差不多了,只有臣留有残命,得见圣朝,陛下如果再杀了他,这就灭绝了这类人。实在盼望开恩,使得留有遗种。”高祖和他有旧谊,笑着就释放了他。不久授予玉山屯监。以后在玄武门接见苏世长,谈到平时,恩意很厚。高祖说:“您自己说是属于奉承的,还是属于正直的人?”回答说:“臣实在是又愚笨又正直。”高祖说:“您如果正直,为什么背叛王世充而归顺我呢?”回答说:“洛阳已经平定,天下统一,臣智穷力屈,才开始归顺陛下。如果世充还在,臣占据汉南,还是强大的敌人。”高祖大笑,又调笑他说:“名长意短,口正心歪,对郑国抛弃忠贞,对我忘记信义。”世长回答说:“名长意短,实在像您所说;口正心歪,不敢承认。过去窦融率领河西投降汉朝,十代封侯;臣率领山南归顺唐朝,只是得到屯监。”高祖高兴,当天提升为谏议大夫。

又跟随高祖在泾阳打猎,获得很多禽兽,高祖走入旌门,回头对左右说:“今天打猎快乐吗?”世长说:“陛下不理万机,从事游猎,不满100天,不算大快乐。”高祖脸色变了,马上又笑着说:“又发狂态了?”世长说:“替臣自己谋划那是狂,替陛下国家谋划那是忠。”

又曾经在披香殿陪同高祖喝酒,世长饮酒作乐,进言说:“这殿堂是隋炀帝所造的,怎么雕刻得像这样华丽?”高祖说:“您好像正直地劝谏,你的心实在狡诈。你怎么不知道这殿堂是我造的,何必设诡计而说炀帝呢?”回答说:“臣实在不知道。只看见倾宫、鹿台的琉璃瓦,并不是受天之命帝王爱民节用的作为,如果是陛下造这殿,确实不应该。臣过去在武功,常常陪同陛下,看到陛下房屋,只够挡风霜,当时,也认为足够了,如今因为隋炀帝的奢侈,老百姓不能忍受,所以天下归入有道的,陛下得到天下,应该接受奢侈的教训,不忘节约。如今刚有天下,就在隋宫之中,又加雕饰,想拨乱,怎么能得到呢?”高祖认为很对。

李忠臣巧答天子

唐德宗建中元年(780),散骑常侍张涉受贿一事暴露,德宗大怒,要绳之以法。这个张涉是天子在东宫时的侍讲,李忠臣上奏说:“陛下贵为天子,而先生因为缺乏财产触犯法律,依我看,不是先生的过错。”德宗这才消了气,只是让他回归乡里。前湖南观察使辛京杲曾经因为愤怒,杀了部下,有关部门弹劾京杲杀人当死,德宗同意了。忠臣又上奏说:“京杲早应该死了。”德宗问他原因,回答说:“京杲的伯叔某某在某处战死,兄弟某某在某处战死,他曾跟着他们,只有他没死,所以知道他早应该死了。”德宗听了也感到悲伤,就不叫加罪,改授京杲为王子的老师。忠臣刚直,不通诗书,德宗曾经对他说:“卿耳朵很大,真是一个贵人。”忠臣回答说:“我听说驴的耳朵很大,龙的耳朵很小,我的耳朵虽然大,只是驴耳朵。”德宗很高兴他的粗野和诚实。

梁毗哭金

梁毗是隋朝人,曾被贬为西宁州刺史,当时,西宁地区少数民族的酋长都以金子的多少作为富有的象征,谁家的金子多,就认为谁家很“肥,”就想方设法把人家的金子夺过来。但是,谁夺过去,谁就又“肥”了,其他酋长又来夺他。如此你攻我,我攻你,一年到头也不得安宁。梁毗曾张贴文告禁止这种斗夺,对一些抢劫者严加惩罚,但均不起作用,他深以为忧。

梁毗作为一州的刺史,各位酋长为了讨好他,一个接一个地给他送金子。他于是心生一计,请各位酋长赴宴。吃酒之间,叫人把送给他的金子端出来,放在旁边,不料他忽然对着金子大哭起来。各位酋长莫名其妙,又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位胆子大的问道:“莫非嫌我们送得太少了?”

梁毗使劲摇着头,边哭边说:“此物饿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你们却为了争夺它,互相攻打,互相残杀。现在你们把它送给我,有意让我‘肥’起来,是不是想杀我呢?”

酋长们纷纷表示,绝无这个意思,完全是一片好意。梁毗又问:“那你们之间为什么为它争来夺去呢?”酋长们再次你看我,我看你,谁也回答不出,个个脸上都有羞愧之色。

此时,梁毗站起来,亲自把各人赠送的金子放到各人的面前,说:“这个我不要,你们还是各自带回去吧!”各位酋长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都低下了头。

从此,他们再不为金子互相攻杀,隋文帝听到后很高兴,提拔梁毗当了大理卿。

魏征敢谏而又善谏

唐太宗晚年因承平日久,不大爱听反面意见。魏征想找个机会对太宗指出这个问题。

贞观十二年(638)的一天,唐太宗为皇孙诞生宴请群臣。席间,太宗高兴地说道:“贞观之前,随我夺取天下,是房玄龄的功劳;贞观以来,帮我纠正各种谬误,是魏征的功劳。”遂叫人取来两把漂亮的佩刀,赐给房玄龄和魏征。房玄龄爽快地接了过来,魏征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臣实受之有愧!”太宗很奇怪,问道:“此话怎讲?”魏征说:“近些年来,政事已大不如贞观之初,说明我并没有尽到纠正各种谬误之责,所以臣受之有愧。”太宗非常诧异,问道:“难道我的政事不如过去吗?”魏征见皇上这么发问,便说:“陛下权威所及的地方,比贞观初年是远了好多,但人心悦服则不如过去。”太宗不解地问:“何以见得呢?”魏征答道:“陛下过去总担心国家出问题,所以政绩越来越好;现在则以为国家治理好了,心安理得,不再求上进,所以说不如过去。”太宗说:“我现在所作的,还是过去那一些,你怎么说不同了呢?”魏征回答说:“贞观初年,陛下惟恐群臣不提意见,常鼓励大家,并主动地引导人们进谏;过了几年,遇到有人进谏,还能愉快地接受一些意见;这一二年来,虽然勉勉强强接受一些意见,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太宗听了有点吃惊,忙问:“你这样讲有什么根据吗?”听到皇上要他摆事实,魏征顺势说:“陛下刚即位的时候,判元律师死罪。大臣孙伏伽进谏,认为按照法律不应该判以死刑,陛下接受了孙伏伽意见,并把价值百万的兰陵公主的园子赏给他。有人说赏得太厚了,您说,‘即位以来,还没有人向我提过意见,孙伏伽是第一个,所以得厚厚地奖赏他。’还是您主动引导人们进谏。后来司户柳雄隐瞒出身,伪造资历,骗取高官,经主管部门发觉检举,将判死罪,大理寺少卿戴胄说只应该判处流放,他再三申述自己的主张,您终于同意赦免了柳雄的死罪,当时您还说:‘只要都像戴胄那样坚持守法,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这说明您能够愉快地接受意见。可是,前不久皇甫德参上书,说修洛阳宫是劳民伤财,收地租是严重地剥削老百姓,妇女流行高髻是宫中传出来的。陛下恨恨地说:‘这人是想要国家不役使一个人,不收取一文钱,宫女都没有头发,才心满意足呢!’并想治以诽谤罪,惩办皇甫德参,只是因为臣当时苦劝说:‘自古臣子上书,若不激烈直率就引不起君主的注意,而激烈直率就近于毁谤,’陛下才没有治罪于皇甫德参。这就是勉强接受意见了。”

唐太宗因为喜得孙儿,兴致非常好,所以听了魏征的长篇大论之后,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拍掌大笑,说:“不错,确实有这些事情,那么,还有吗?”魏征见皇上今儿心情这么好,便继续说道:“近几年来,陛下随便动用民力,还说:‘老百姓没事干就会骄逸懒惰,难以管教,而经常让他们服劳役就容易管理和使用。’自古以来,还没有因为百姓安逸而败亡、劳役繁重而安定的,这恐怕不是兴邦强国的真理之言。”唐太宗叹息道:“人真是难有自知之明啊!我要把你刚才所说的抄录在屋里的屏风上,早晚阅读,提醒自己,并要史官写入历史中。”

一次,李世民得到一只好鹞子,托在臂上逗着玩。正值魏征进来,李世民怕他看见,赶紧揣到怀里。魏征实际早已看到,只是佯做不知,奏事时故意拖延时间,过了很长时间才走。结果鹞子闷死在太宗怀里。有人问魏征:“皇上玩一只鹞子,算不了什么,而你为什么必欲置它于死地呢?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魏征答道:“玩物丧志,这是古人的明训,斗鸡走狗,是不务正业的恶少所为。现在天下刚刚平定,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岂是贪图安逸的时候?”那人又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行劝谏呢?”魏征答道:“劝谏也要贵在得体,进谏不能太频,太频则皇上会变得疲沓。况且像玩鹞子这样的小事,你进谏而皇上不听,将来若有大事,也不能采纳。今天的劝谏是不劝谏的劝谏,而明言直谏还是留待将来有关国家大政的事吧。”听过魏征议论的人,深为叹服。

狄仁杰智劝复唐嗣

武则天圣历二年(699),武则天想让武三思为太子,问宰相,大家没有谁敢回答。狄仁杰说:“臣观察上天没有厌弃唐朝。当匈奴入侵边境时,陛下派梁王武三思在市口招募壮士,一个多月不到1000人。庐陵王李显代替武三思,不到10天就有5万人。今天想继承皇位,非庐陵王不可。”武则天发怒,停止议事。过段时间,召狄仁杰等人,说:“朕几次梦见双陆不胜,是什么意思?”这时,仁杰和王方庆都在,二人用一样的话回答说:“双陆不胜是无子的意思,上天的意思是让陛下警惕啊!再说太子是天下的根本,根本一动摇,天下就危险了。文皇帝身蹈锋镝,因功劳才有天下,传给子孙。先帝卧病时,下令陛下监国。陛下夺取帝位已10多年了,又想让三思为继承人。再说姑侄与母子相比,哪个更亲?陛下立庐陵王,那么千秋万岁后能永远享受宗庙;三思立为太子,庙不立姑的神主。”武后有所感而觉悟,当天派徐彦伯到房州(今湖北房县)去迎回庐陵王,王到后,武后把庐陵王藏在帐中,召见仁杰谈起庐陵王的事情。仁杰慷慨陈述奏进,一边说着一边流泪,武后才让庐陵王出来,说:“还你太子!”仁杰跪拜磕头,说:“太子归来,没有知道的,人言杂乱,怎么相信?”武后认为对,又令太子住在龙门(今山西河津)备礼迎回,中外人士都非常高兴。当初,吉顼、李昭德数次请求迎还太子,武后心意不回转。只有仁杰每次用母子天性来劝说,武后虽然固执残忍,不能不觉悟,所以就恢复了唐朝继承人。

申渐高笑语减税

五代十国有个吴国,中书令徐知诰代之而为南唐的开国皇帝,依然建都金陵(今南京)。由于国库空虚,便征收名目繁多的重税。结果许多商人破产,经济萧条。朝廷的官员对此都有看法。

这时,赶上京都地区大旱,徐知诰在北苑设宴时,心事重重地对大臣们说:“四处都下雨,惟独京城不下雨,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不好回答。谈气象,谁也不懂;说天意,弄不好得罪了皇上。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

这时,作过乐工卖过药的申渐高站起来说:“雨不进城,是怕抽税呀!”徐知诰听了,大笑不已,第二天便下令,取消一些税目,降低了一些收税标准。

敬新磨打帝嘲帝

一天,爱好文艺的五代后唐皇帝李存勖在宫中看演员排戏。忽然,他大声喊道:“李天下,李天下,你在哪里?”

这时,演员敬新磨朝他就是一个耳光,皇帝不知所措,文武官员和演员们都大惊失色,一齐扑上去责问敬新磨。敬新磨答道:“管理天下的,只有一个人,干嘛还要呼唤别人,难道可以有两个人来治理天下呀?”皇帝转怒为喜,予以奖赏。

有一次,敬新磨去见庄宗,恶狗一下子将他围住。他靠在柱子边上大喊道:“陛下,不要纵容你的儿女咬人哪!”因为庄宗是少数民族北狄人,说话时忌讳谈狗,所以敬新磨这样来嘲讽庄宗。庄宗大怒,拉弓引箭准备射击。

敬新磨急呼:“陛下,不要杀臣!臣子与陛下是一体的,杀臣子是不吉祥的!”

庄宗惊问:“为什么?”

敬新磨答:“陛下开国时不是改国号为“同光”了吗?天下百姓都把陛下叫做“同光帝”。这“同”也就是铜铁的“铜”,这“铜”,是磨光的。如果杀了敬新磨,这‘同’(铜)也就无光了!”

庄宗大笑着放下了弓箭。

张咏婉言劝寇准

宋太宗的宰相寇准,同张咏是至交,寇准谙谋略,有治国兴邦之能;张咏善诗文,有倚马可待之才。两人的共同特点是为人耿直,不卑不亢。

张咏在天府之国做官,饱览西蜀风光。且不说沃野千里,膏腴泽民,也不说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单说那股子辣味风情,也足以使张咏诗兴豪发,咀嚼一辈子还不够。张咏喜欢和同僚登高临风,一览无余,切磋阴阳八卦,抒咏豪情壮怀。望天高云淡,数大雁南飞。一天,同僚们把话题扯到他和寇准身上:“听说寇准要当宰相了。你和他可谓是当今双杰。”

张咏并没有压人抬己、嫉才妒贤之意,真诚地说:“寇公奇才,可惜学术不足。”

后来,张咏从成都回来,拜访寇准。两个老朋友一见面,不作揖打拱,只怕肩相悦。问长问短,说不完的知心话。寇准摆下百禽宴,盛情款待他。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你来我往,杯盏交错,喝得好不痛快。天下没有不散的酒宴,人间没有不别的朋友。过了一些时候,张咏要回成都了。分手前,寇准诚恳地请张咏赠言指教。张咏是不会说“寇公多多高升”的活的,再高升,皇帝放哪儿;也不会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恭维话,寇准学术不足嘛!张咏只说了句:“《霍光传》不可不读。”

送走张咏,寇准回家后立即找出《汉书》,翻到《霍光传》,逐字逐句往下读,直读到快完了,心头“咯噔”一愣,“光不学亡术”一句进入眼帘。寇准恍然大悟:“这是张咏说出我的缺点了!”从此寇准刻苦研读,成了忠贤皆备、文略俱全的好宰相。

丘浚巧妙打和尚

丘浚一次到杭州寺庙里去拜访一个和尚。这和尚猜度他不像个有钱有势的人物,爱理不理的,对他很傲慢。就在这时,庙门前响起了一阵吆喝声,有个州将的子弟带了一班仆人,前呼后拥,前来拜佛。这和尚马上换了一副面孔,亲自走下台阶,躬身合掌,上前恭迎。

丘浚看了很不满,等到州将的子弟一走,就问和尚:“你对我这样怠慢,对那些人却又为什么这般殷勤呢?”

和尚狡辩说:“阿弥陀佛,施主,你误会了!你不知佛经上说‘有就是无,无就是有’。刚才我是‘接是不接,不接是接’啊!”

丘浚听了火冒三丈,从和尚手里夺过禅杖,狠狠将他打了几下,说:“和尚莫怪,如此说来,打是不打,不打是打。”

苏轼巧拒求职客

北宋中叶,苏轼在朝廷任翰林学士,他的弟弟苏辙官居参知政事(副相)。兄弟二人均是高官,往来求职者也就络绎不绝。

一次,苏府又来了个人,这人与苏辙是故交,三番五次求差遣,苏辙躲着不见。这个人倒是不厌其烦,老往苏府跑。这一天碰见了苏轼,恳求道:“还望翰林以一言相助。”苏轼早就对此人的行为看不惯了。想借机教训他一顿,让他绝了请托的念头。便邀他坐下。说道:“我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你觉得有没有趣。传说有一个人穷得无以为生,便去盗墓。凿开第一个墓,只看见一人光着身子坐着,说:‘你没听说过汉朝杨王孙轻财傲世,下葬时连衣服也不穿吗?能有什么东西接济你呢?’这个穷汉又凿开了第二座墓,墓中是个帝王,笑眯眯地说:‘我是汉文帝,早已立下遗诏,墓中不放金玉之物,所有器皿皆陶瓦一类,你要我给什么呢?’穷汉气得没办法,又去找墓,发现有两座墓连在一起,心想必有宝藏,又奋力刨挖,先凿开了左边的墓室,只见一个赢瘦的身影晃了过来,说:‘我是伯夷,你看我面有饥色吧,那是因我饿死于首阳山下。实在对不起,我没办法满足你的需求。’穷汉叹道:‘我费了这么大劲,却一无所获。现在就剩下一座墓室了,或许还有点希望。’正要凿右边的墓室,伯夷劝道:‘我看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隔壁那间住的是我兄弟叔齐,恐怕与我的情况差不多。’”苏轼讲完故事,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那个“故交”也只得陪笑,心中羞愧不已,此后再也不到苏府求职位了。

王仲荀妙语讥媚臣

南宋初年,秦桧独任宰相,擅权作威。顺从自己的人一概加官进爵。一时间朝廷中乌烟瘴气,大家都想留在京城吹牛拍马,伺机晋升,谁也不愿外任做官。

一天,秦桧的府宅又宾客如云,众官都在等候宰相的接见。这时,一个叫王仲荀的幕僚从侧席走到前面来说:“今天宰相尚未出堂,大家坐了很久了,想必十分乏闷,我给讲个小故事好不好?”众官都知道他出语滑稽,便争相怂恿他讲。王仲荀微微一笑,开言道:“有个官员出家门未归,恰巧有客来访。门房告诉他主人不在。客人却勃然发怒,叱责道:‘你怎敢这样说,人死了才称不在。我与你家主人交谊深厚,所以才来相见,你竟然说出这样粗陋不堪的话!’门房惶恐万分,连忙告罪道:‘小人实在不知有此忌讳,但不知应该以何种方式表达这个意思呢。’客人说:‘就说官人出外就行了。’门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说:‘我家官人宁死,也不愿听到‘出外’这两个字’。”众官的心病均被他说中,无不讪讪而笑。

虞允文巧言嘲怯帅

1161年,宋金采石矶大战,参谋军事虞允文代替主将指挥,击败金军。捷报传来,朝廷上下极其振奋。知枢密院事叶义问在金陵设宴款待卸职回来的虞允文。大家都对虞允文一介书生却能在主将不在的情形下带兵获胜感到鼓舞。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酒过数巡,忽然传来警报,原来完颜亮不甘心失败,又改道去了瓜州。在座的官员们沉默不语。叶义问环顾四周良久,说道:“在座的冯校书(方)、洪检详(迈)二君虽也在军帐中效力,实际从未上过战场;虞舍人(允文)威名方起,士卒向往,还是请虞公再为国家建立勋业吧!”说着,斟满一杯酒,递给了虞允文。虞允文见这些人害怕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本来,采石矶之战,以参谋军事的身份代行将权,是因主将未到,迫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各路兵将已齐,却又让书生擅权代将,岂不贻笑四方?但这是枢密院长官、本战区最高统帅的指示,又不好违抗。虞允文苦笑着饮完酒,起身说道:“我去没关系。但突然想起一则故事,不妨说来供大家一乐。从前有个人得了一只鳖,想烹而食之,又怕担当杀生之名,于是就燃火煮了锅开水,在锅沿上横放一根木条,对鳖说:‘你要能从这头爬到那头,我就放了你。’鳖知道这是主人设的计,但也只能尽力去爬,费了好大的劲儿,居然爬过去了。主人却说:‘你能渡过去,很好,你再渡一遍,让我仔细看看。’”虞允文看着叶义问,又说道:“我今日此行,正像刚才说的那只鳖一样。”众人听了皆笑个不停。

赵鼎巧言平众议

南宋初年,宋高宗偏安江南,无心与金军作战,准备向金人割地称臣,签订屈辱的和约。

这天,宋高宗召集群臣,对他们说:“金人已经答应,如果我们不再袭击金国军队,便可订立和约,并将皇太后和先帝的棺木送回。”当时,抗金形势很好,宋军连续获胜,众大臣正期待着收复中原的喜讯,听到要停战议和,割地称臣,群情激愤。张俊先后五次上书,反对议和,韩世忠、岳飞等将领也拒绝休兵,上奏说“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还有的大臣上书说:“现在群议汹汹,皆因关心‘和’与‘战’,陛下应深戒前车之鉴,多听取中外懂得军事的大臣的意见,共谋长久保邦之计。”

宋高宗见大臣们竟敢违抗旨意,非常生气,想下旨惩治他们。左相赵鼎虽也主战,但见高宗主意已定,不可逆转,为了不使君臣闹僵,保存朝廷中主战派实力,他采取了疏通的办法。赵鼎对宋高宗说:“我们知道皇上与金人有不共戴天之仇,现在是为了对亲人尽孝道,迫不得已才答应讲和,虽然大家说了些愤懑的话,但绝不是不尊敬皇上,而是爱护皇上。希望皇上不要见怪。皇上可下这样一道圣谕,讲明议和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因亲人的缘故不得不这样做。等到先帝的棺木和皇太后自金国返回以后,如果金人撕毁和约,那么现在是否签约也就无所谓了;如果金人遵守和约,那正是我们希望的,也就不必恐惧后悔了。”

由于宋高宗采纳了赵鼎的意见,不以议和而排斥所有主战大臣,又抬出先帝棺木和皇太后作幌子。深明“忠”、“孝”两字分量的众大臣只好缄口不言了。君臣间的这场予盾暂时缓和下来。

身为宰相的赵鼎,面对即将发生的君臣冲突,为了避免主和派把持朝政,只好暂时采取委曲求全的策略,力平众议,使皇上找不到借口治罪大臣,也使大臣们提不出更充分的理由责怪皇上。可见其用心良苦。

王若虚巧言却谀辞

金天兴元年(1233),元军逼近开封,金哀宗逃往归德。第二年,守城军帅崔立叛变,杀死相国奴申、阿不和朝中大臣,自称太师,将相国所佩虎符,呈送元军大帅速不处投降,并假传元军命令,放火烧毁京城殿楼;聚集金朝随驾官员家属,随意奸淫;又惨刑逼讯搜刮民财,逼死无数人命。一时官民对他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跟随崔立的一群坏蛋,极力奉承,准备替崔立竖功德碑。可是这些人胸无点墨,这碑文找谁写呢?当下,崔立委任的尚书翟奕发话:“去找直学士王若虚来写,他的性命攥在咱们手里,量他不敢不写。”随即派人去把王学士叫来。

王若虚听到召命以后,思忖了一会,觉得这回是死定了。私下对好友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说:“翟奕叫我给崔立写功德碑,不写就是死罪。写吧,我王若虚名节扫地;不如死了干净。不过我还是用道理同他们说说看,碰碰运气。”

王若虚走进尚书省,对翟奕说:“丞相功德碑不知应当写些什么?”翟奕一班人勃然大怒,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王若虚的鼻子说:“你这老混账,还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丞相把京城献给元朝大帅,救活了生灵百万,你说这不是功德吗?”王若虚说:“崔尚书,你这就找错人了,我这个直学士是代皇帝立言,写功德碑能算代皇帝立言吗?再说,丞相既然把这座京城献给元人,那么,朝中官员都是出自他的门下,自古以来,哪有门下的人为主子歌功诵德,能被后世所相信的呢?请翟尚书还是另选高明吧!”一席话说得有理有节,不卑不亢,倒把翟奕等人说得无言可答。他们心想:这位王学士名声很大,不仅金国臣民佩服,就是元朝大帅也多次提起过他,如果杀了他,我国皇帝虽然管不着,倒是元朝大帅责怪下来,可是吃罪不起。只好作罢。

后来,翟奕等又胁迫太学士刘祁写碑文,刘祁草定以后,找元好问、王若虚等共同商酌,只直叙其事,不加褒贬。后来元兵进城,这块功德碑永泯地下,也就无功德可言了。

管道升以曲劝夫

元朝初期,有一位著名的女书画家管道升,与她的丈夫赵孟兆页几乎齐名。

赵孟兆页官运亨通,官至翰林学院士承旨。他一朝得志,便想纳妾,但又担心管道升不满,便写了一曲来试探管道升。

“我为学士,你做夫人,岂不闻王学士有桃叶桃根。苏学士有朝云暮云?我便多娶几个吴姬越女无过分。你年纪已过四旬,只管占住玉堂春!”

管道升看到后,也写了一曲以表达自己的看法。“你依我依,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此曲温柔委婉,极为形象地表达了管道升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曲中既没有表现出忿懑怨恨,也没有乞求怜悯,而是用她的一片深情来打动丈夫的心。看了这首曲,赵孟兆页深为感动,便不再提纳妾的事。

杨朵儿只巧言救纳磷

元仁宗延祐元年(1314),御史纳上书奏事,得罪了皇帝,皇帝将要加罪于他。御史中丞杨朵儿只上章解救,一天甚至上八九道奏章,他说:“臣下不是爱惜纳,但确实不愿陛下有杀御史的坏名声。”仁宗对他说:“为了你,我可以原谅他,不再加罪,但要降他的官,让他到昌平(今北京昌平)县去做知县。”昌平是京都管辖的大县,比较难治理,仁宗是想拿这件事去为难纳。朵儿只又向仁宗进言说:“本来让御史去做京城管辖的县官,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现在却因御史上书言事,而降职去做京畿县官,臣子恐怕后来的御史,会拿这件事作为教训,不再肯上书言事了。”仁宗还是不答应。过了几天,仁宗正在读《贞观政要》一书,杨朵儿只在一旁侍候,仁宗回头对朵儿只说:“魏徵真是自古以来最正直的人,我能从那儿得到这样的人来使用呢?”朵儿只乘机进言:“魏徵能直言敢谏关键还在于唐太宗皇帝,如果太宗不能听劝谏,魏徵虽忠直,便又有什么用处呢?”仁宗领会了朵儿只将古喻今的意思,便笑着对朵儿只说:“卿这番话的用意是暗示纳,我一定赦免他,不让他去做京畿的知县,以成全你正直的名声吧!”纳终于免除了一场灾祸。

纪晓岚巧辩

清代才子纪晓岚,年轻气盛,恃才傲物,说话不注意场合,不注意分寸。有一次,他与朝廷官员闲聊时,说到当今天子乾隆皇帝,冲口而出说:“这老头子到处题诗题字,可是……”话没说完,被身旁的朋友从中岔开,没有让他继续“讳尊犯上”,但“老头子”三个字既已出口,在座的人都有耳闻。

“老头子”三个字传到乾隆皇帝那里,乾隆十分生气,如此不尊不敬,究竟是何居心!皇帝叫人把纪晓岚找来,厉声喝道:“纪晓岚,你可知罪?”

“皇上圣明,奴才不敢。”纪晓岚不知自己犯了哪条律法,心里没底,只好随口搪塞。

“昨天,你和几个人在东书院说了些什么?”皇帝不依不饶,“你可知道,诽谤皇帝,该当死罪!”

“我是说,当今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到处题诗题字。以昭圣德,以慰民心。”

“噢,你还把我这老头子看在眼里呢。”皇帝把“老头子”三个字说得特别重特别慢。

“皇上圣明。奴才以为称皇上为‘老头子’,乃是对皇上最高的尊敬与景仰。”纪晓岚沉默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心里有了主意。

“何以自圆其说?”

“皇上万岁万万岁,岂不是‘老’?皇上位居九五之尊、兆民之上,岂不是‘头’?皇上乃真命天子,奉天承运,所以称‘子’。望皇上明察奴才的一片忠心。”纪晓岚说得头头是道。

几句妙语,一番曲解,乾隆听了立即转怒为喜,不但没有加罪于纪晓岚,反而赞誉他是“淳于髡后身”。

乾隆诱导和、刘

一天,乾隆在新任宰相和砷和三朝元老刘统勋陪同下,在承德避暑山庄的烟雨楼前观景赋诗。乾隆随口问:“什么高,什么低?什么东,什么西?”饱有学识的刘统勋随口即应:“君王高,臣子低;文在东来武在西。”和砷看到刘统勋抢在他的前面,十分不快,借机接着说:“天最高,地最低,河(和)在东来流(刘)在西。”河与流明指热河向西流入离宫湖,但暗示自己和刘统勋,并借皇家礼仪上的东为上首,西为下首的习俗,暗示你刘统勋再老再有能耐,亦在我和砷的下首。

三人走到桥上后,乾隆要各人以水为题,拆一个字,说一句俗语,做一首诗。刘统勋不放过报复的机会,边走边咏道:“有水念溪,无水也念奚,单奚落鸟变为鸡(鸡的繁体字应是“鸡”)。得食的狐狸欢如虎,落坡的凤凰不如鸡。”和砷听出刘在讽刺自己是鸡,便反唇相讥道:“有水念湘,无水还念相,雨落相上便为霜。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告诫刘不要多管闲事。乾隆听出了新老不和的弦外之音,上前每手拉住一人,面对湖面上三人的合影,便说:“二位爱卿听真,孤家也对上一首:有水念清,无水也念青,爱卿共协力,心中便有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孤情看水情。”二人听罢心中为之一震,深为乾隆如此循循善诱而感动。和砷与刘统勋顿时拜谢乾隆,握手言和,结为忘年之交。

纪晓岚巧对皇帝

清代大学者纪昀(1724~1805),字晓岚,学识渊博,智慧过人。

乾隆年间,北京城里有个叫“天然居”的大饭店,乾隆微服私访时曾在那里用过餐,对“天然居”这个雅号很感兴趣。某天心血来潮,想给“天然居”题副对联作纪念。他以饭店名字入联,得了一个回文句:“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上联出来了,但下联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于是向群臣征联,竟无人对得工整。

这时,纪晓岚想起大佛寺的大佛,马上对出这样的回文下联:“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乾隆和群臣都连声称妙。

在乾隆帝下江南时,晓岚伴驾而行,一路上也经常以对联为戏。

这一日,来到黄河之滨,见满滩五彩缤纷的碎石子,乾隆拾起几颗,忽然得一奇句:“石头子稀烂棒硬。”

表面上“稀烂”的东西怎么又“棒硬”呢?但这石头确实被风雨岁月磨蚀得粉碎,堪称“稀烂”而“棒硬”。要对出工整的下联很难,乾隆帝搜肠刮肚也无法对出,就叫纪晓岚对。

纪晓岚手指黄河道:“黄河水翻滚冰凉。”

“翻滚”似沸,触手冰凉,也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十分工整。

来到江南,一日见池塘中荷花含苞待放,乾隆出一联:“池中莲藕,攥红拳打谁?”

纪晓岚马上指着池边茂密的蓖麻答道:“岸上蓖麻,伸绿掌要啥?”

他们乘上一只小船,船上君臣二人同饮,约定以对联取乐。

乾隆先说:“两碟豆。”

晓岚对道:“一瓯油。”

乾隆改口说:“我说的是‘两碟斗’”。

晓岚应变道:“我说的是‘一鸥游’”。

乾隆续道:“林间两碟豆。”

晓岚又答:“水上一鸥游。”

乾隆难不倒纪晓岚,感叹道:“爱卿真乃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啊!”

乾隆回京以后,纪晓岚向他请假回乡探亲。

乾隆笑道:“朕有一联,对上就准你探亲。”

晓岚道:“陛下请吧。”

乾隆指着晓岚道:“十口心思,思父思母思妻子。”

话刚说完,纪晓岚就叩头道:“谢主龙恩!”

乾隆诧异道:“爱卿还未对上,联还未准你的假,你谢什么恩呀?”

纪晓岚答道:“对子我已经对上啦!”说完念出下联:“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上联把“思”字折成十口心,下联把“谢”字拆成寸身言,对得极其工整贴切。

乾隆只得准他回乡探亲。

纪晓岚佛前释笑

一天,纪晓岚陪同乾隆皇帝游大佛寺。君臣二人来到天王殿,但见殿内正中一尊大肚弥勒佛,坦胸露腹,正在看着他们憨笑。乾隆问:“此佛为何见朕笑?”

纪晓岚从容答道:“此乃佛见佛笑。”

乾隆问:“此话怎讲?”

纪晓岚道:“圣上乃文殊菩萨转世,当今之活佛,今朝又来佛殿礼佛,所以说是佛见佛笑。”

乾隆暗暗赞许,转身欲走,忽见大肚弥勒佛正对纪晓岚笑,回身又问:“那佛也看卿笑,又是为何?”

纪晓岚说:“圣上,佛看臣笑,是笑臣不能成佛。”

乾隆称赞纪晓岚善辩。

佬巧看坟山风水

壮族有个穷人和财主的田连在一起。财主的田边有他家祖宗的坟茔。

一天,穷人在犁地,不小心把田岸犁掉一块,犁铧碰到坟地上。财主存心想霸占穷人的田,这时觉得有机可乘,就大声叫道:“好啊,你犁断了我家的坟山龙脉,你要给我赔罪!”

穷人陪着笑脸说:“我不小心碰上了田岸,对不起了,一会儿我当心点就是啦!”

财主哪肯轻易放过他,仍高声嚷嚷:“说声对不起就过去了?要知道,我的坟山龙脉风水好,现在被你破坏了,你必须在三天之内拿出300斤猪肉、300斤好酒好菜来祭坟赔罪,不然,你就别想犁那块地!”

穷人闷闷不乐地回家了。

村里有个很聪明的人叫佬巧,听说这事后,安慰穷人说:“你不用怕,过了三天你上田里去,把村上人也都请去,我自会帮你评理。”

到了第四天,穷人把村里的人都请去了。

财主也来了,他指着犁坏的田埂说:“你们瞧瞧,他犁到了我的坟山上,犁断了我家的龙脉,弄死了我的龙地。”

佬巧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相信地说:“你的地真是龙地吗?”

财主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满嘴喷着唾沫:“谁说不是龙地?谁说不是龙地?”

佬巧笑笑说:“是不是龙地,我一闻就知道。”说着弯下腰,嗅了嗅地,又说:“呸,哪是什么龙地,原来是一块臭地!”

财主跳了起来,指着佬巧的鼻子说:“你凭什么说我的地是臭地!”

佬巧说:“是不是臭地,你自己可以用大鼻子去闻闻好了。”

财主见他说得挺认真的,就弯下身去也嗅了嗅,涨红着脸说:“呸!老爷我今天的鼻子没有伤风,分明一点也不臭!”他朝身后的一些家丁说:“你们过来闻闻,是不是一点儿也不臭?”

家丁一个个像狗一样去嗅了嗅,自然顺从主子的意思,点头哈腰地连声说:“不臭!不臭!”

“果真不臭吗?”佬巧追问。

“果真不臭!”财主和他的家丁斩钉截铁地回答。

佬巧微笑着说:“各位乡亲听见了吧,财主老爷和他的一帮人都证明这地不臭。如果是龙地的话,请问龙死了四天了,这么热的天能不臭吗?财主老爷的地既然一点儿也不臭,证明龙脉没断,龙没死。”

在乡亲们的笑声之中,自知理亏的财主灰溜溜地离开了他的“龙地”。

计叔大做鱼头宴

从前,京族有个吝啬的财主,为儿子取亲,请计叔来当厨师。每天吃饭,财主总把吃剩的鱼头留给计叔。计叔非常恼火,但他却不露声色,道:“财主爷啊,怎么总是给我留鱼头啊?”

财主笑笑说:“鱼头是上等补品啊!”

计叔说:“原来如此,多谢东家的赐教喽!”

第二天是正宴,财主又买了许多新鲜的大鱼,准备请贵宾大宴一场。计叔同众伙计把所有的鱼头都切下来,做成了各式菜肴。剩的鱼身和鱼尾用竹箩装着,叫众伙计分给穷乡亲们,只留少部分倒进茅坑里。

宾客入席后,计叔就把烹煮好的各式鱼头,叫伙计一盘盘捧到宴桌上。这时,满座宾客面面相觑,个个摇头,有的甚至罢席走开了。财主又惊愕又羞惭,责问计叔道:“你怎么做的都是鱼头呢?你把我的脸丢尽啦!”

计叔笑着说:“老爷啊,你忘了吗?鱼头是上等补品呀!我用鱼头来招待贵客,正是为了给老爷增光哩!”

财主顿脚道:“啊!那些鱼肉你都拿到什么地方去啦?快去重新给我做。”

计叔说:“还有什么鱼肉啊,我都把它倒到屎坑里了。”

财主见屎坑里果然装满红红白白的鱼肉,心痛得目瞪口呆。

冯诚修使白鹤变黑鹤

有一次,乾隆皇帝带着一班文人学士下江南,游览山川名胜。这天黄昏,一只鹤由远而近从天际飞来,引起在座的文人学士们吟诵古人名句的雅兴,一个个摇头晃脑,好不得意。乾隆皇帝想试一试随行人员的才华,令每人赋《吟鹤》诗一首。这些文人学士随便吟诵几句古诗词倒也在行,若要自己做诗,而且要在皇帝面前出口成章,那就不自在了。

陪同游览的江南诗人冯诚修,看到这班随员瞠目结舌的窘态,不禁哑然失笑。坐在冯诚修下首的一位随员怂恿道:“冯先生,你先来一首。”冯诚修向皇上和众人施礼后,便脱口吟道:“眺望天空一鹤飞,朱砂为颈雪为衣……”

不待冯诚修吟毕,乾隆故意打岔说:“你错了,刚才飞过的那只鹤不是白色的而是黑的。”

天色昏暗,谁也看不清那只鹤究竟是什么颜色,冯诚修只是依据生活常识把它吟成为“雪为衣”的白鹤了。但是皇上硬要说那只鹤是黑颜色,那也得遵从“金口玉言”,把它吟成黑鹤才是。可是已经吟出了前两句,在皇上面前还能改过来吗?能把白鹤变成黑鹤吗?

冯成修不仅是位有学问的诗人,而且头脑灵敏善于随机应变。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慌不忙地继续吟诵后两句:“只因觅食归来晚,误落羲之洗砚池。”

乾隆皇帝大喜,连连夸奖冯诚修的文才和机智,使在座诸君黯然失色。

吴兴祚一语抵千军

康熙初年,以吴三桂为首的“三藩”在南方发动了反清叛乱。韩大任本来是吴三桂手下的一员战将,曾在湖南与清军作战,失利后败入福建,屯驻在吉安。当时在福建参加平叛的清军是由康王杰书统率的部队。韩大任虽然是败军之将,但仍然拥有几万人马,对福建构成很大威胁,并扬言要攻取汀州。康王闻讯大惊,欲发兵用武力进剿。

康王手下的属员吴兴祚却主张招抚韩大任。康王深感自己的兵力不足,同意了吴兴祚的建议,并派他前往招抚。

吴兴祚只带了几个随从来到吉安见韩大任,刚行过礼,他便仰天大哭起来。把韩大任弄得莫名其妙,忙问他为何大哭,吴兴祚说:“我此番是专程来为吊唁将军而来,怎能不哭呢?”韩大任诧异地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吴兴祚说:“将军所以威行海内,主要是由于吴三桂格外器重你的缘故。现在他把兵权授予你,深信不疑,是要你建立功业。可是几年以来,将军不仅寸功未建,反而经常被官兵打败,还能再得到吴王的信任吗?现在将军铤而走险,来到福建,还要攻打汀州,可是康王的精锐部队早已严陈以待,以告捷之师破久疲之众,还不如同摧枯拉朽一样吗?将军一旦战败,能得到吴王的宽恕吗?所以我说将军死期已近,特意前来预先吊唁。”吴兴祚的一席话,把当时的形势,韩大任的处境,分析得头头是道,把他的心说活了。吴兴祚接着说:“我这次来就是受康王的委派迎接将军归顺的。这正是将军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确保功名的好机会。”韩大任听了当即表示愿意归顺清朝,并请求吴兴祚引荐,数万叛军终于接受安抚。

邵知县唤起手足情

清代雍正年间,邵大业任湖北省黄陂县知县的时候,曾经审理过一件亲兄弟争家产的案件。

县城北郊有两个姓吴的亲兄弟,都已过六旬。本来他们合住在一起,共同奉养老父,彼此相安无事。后来老父去世,兄弟二人因分家产发生矛盾,伤了和气,闹得不可开交。起先族人出面调解,没有结果,于是便把官司打到了县衙门。

邵大业仔细地看过吴氏兄弟递上的状纸,又翻阅了有关此案的其他材料,知道这一对老年兄弟都是本分之民,虽然因争家产打官司,但兄弟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完全破裂。他看完案卷后,并不向两兄弟询问诉讼的缘由,而是命衙役取过一面大镜子,放在两兄弟面前,问道:“镜子里面的两人长得像不像?”两兄弟回答说:“像。”又问:“他们是亲兄弟吗?”回答说:“是。”问到这里,邵大业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我真羡慕镜子里面的兄弟二人,能够同过花甲,在晚年还能享受到亲兄弟的手足之情。可是我的弟弟最近去世,使我失去了亲骨肉,永远不能再享受手足之情了。兄弟之情是无价的,如果为了争家产而失去了手足之情,得到的家产再多也无法弥补。”邵知县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两兄弟,使他们惭愧地低下了头,表示要用相互礼让的方式解决分家产的问题。

薛莘田借《流民图》为民请命

康熙初年,由于发生了“三藩”之乱,清政府不得不通过加捐税的办法来筹集军饷,又征调了许多壮丁,大大加重了人民的负担,不少地方的人民生活日益艰难,社会矛盾尖锐起来。然而,多数官员害怕得罪皇帝和同僚,在奏折中都报喜不报忧,不愿意如实反映民间疾苦。

御史蒋莘田认为,如果再不把民间实情报告给皇帝,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最终将变得不可收拾。为了能够引起康熙帝的重视,他上了一道形式很别致的奏折。他以老百姓遭受的各种苦难为题精心描绘了一组由十二幅图画组成的《流民图》,生动形象反映出了人民生计的艰难。这十二幅图画分别是:《难民妻女图》、《刑狱图》、《寒窗读书图》、《春耕夏耘图》、《催科图》、《鬻儿图》、《水灾图》、《观榜图》、《废书图》、《暴关图》、《疲驿图》、《旱灾图》。图画的后面附以文字说明。进呈十二图之后,他又连上五道奏折,详细地提出了救荒的具体办法,内容写得极其诚恳、动人。

这十二幅图画深深地打动了康熙帝的心。他采纳了蒋莘田的建议,对灾区采取了一些救济措施,减轻了人民的一些痛苦。至于蒋氏呈上的十二幅图画,他让内侍挂在经常议政的大殿两侧,作为长鸣的警钟,以时时警戒自己。几年之后。康熙在一次东巡途中,看到沿途的饥民,还感慨地对近臣们说:“这就是蒋莘田所绘的《流民图》啊!”可见,蒋氏的那道特殊奏折给皇帝留下多么深的印象。

忤逆子痛改前非

康熙时陆陇其担任灵寿县知县。有一天,一位老妇人来到县衙控告她的儿子忤逆家长。陆陇其派人把老妇人的儿子找来,一看,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经过盘问得知,这位青年自幼丧父,母亲把他拉扯大。只因和乡里的一些地痞无赖鬼混,沾染了不少坏毛病,不仅不照顾多病的母亲,反而经常干一些不孝顺的事情。老妇人万般无奈,只好告到县衙,请陆知县为自己作主。陆陇其弄清情况后,对老妇人说:“我的衙署里现在需要一位馆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让你的儿子前来暂时服役,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再把他替换下来。”老妇人表示同意。

陆陇其只给那位青年提出一个要求,要他一天到晚跟随在自己左右,不许离开片刻。陆陇其是有名的孝子,在家很守孝道。他的母亲就住在县衙的后院。每天早晨,陆陇其起床后就来到母亲寝室门外,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等候母亲起床。母亲起床后,立即进去问安,并端进热水让她洗漱。吃中午饭时,陆陇其把老母扶入座中,自己侧立一旁,服侍进餐。有时他还做小孩戏耍的姿态,逗老太太发笑。等老母吃完离座后,他才开始进餐。尽管吃的是母亲剩下的饭菜,他也从不计较。晚饭时的情况也是如此。每当办完公事回到家中,陆陇其总是先到母亲的房中侍坐,有时讲一些古代的故事,有时谈一些民间的趣闻。老人家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眉开眼笑,精神十分愉快。遇到老母得病,陆陇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又是请医,又是熬药,彻夜不眠地守在母亲身边,第二天照常办公。几个月来,陆陇其除了忙于公事之外,就是在家里孝敬老母。至于那位他有意留在身边,不知孝敬老人的青年,陆陇其似乎忘了他的存在,除了每天督促他跟随在自己的左右外,什么话也没有对他讲过。

终于有一天,那位青年突然跪在陆陇其的面前请求放他回家。陆陇其故意说:“你母亲告你忤逆不孝,这件事还没有审理,你怎能回家呢?”这时那位青年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以前都是我不懂礼仪,不知孝道,得罪了母亲。自从跟随大人以后,我完全明白了尽孝的道理。请大人高抬贵手,让我回家孝敬母亲,弥补从前的过失吧。”

陈惟彦驱卢复生

光绪甲午(1894)4月3日陈惟彦任开州(今贵州省开阳县)知州,过了几天,某绅董来访,告诉他说:“有个四川的天主教民叫卢复生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凭刘裕兴的店屋作药店,行动诡秘,唆讼扰民,民愤很大,恐怕会酿成事端。”陈惟彦查证确实,几经周折,终于将卢复生驱逐出境。

可事过不久,卢复生又来开州,商民们立刻喧闹起来。卢复生来到官署,自称无地住宿,陈惟彦问他说:“以前我派人护送你出境,保全你自家性命,可以说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又到这里干什么呢?”

卢复生说:“我欠潘万盛药债,特地前来还债。”

陈惟彦问:“有多少药债?”

卢复生说:“有18两。”

陈惟彦说:“潘万盛不住州城,不过是赶集时才到这里,你住在札佐,为什么不在那里偿还呢?再说你是那种惟恐不能迅速还债的善良人吗?!”陈惟彦命令差役检查他的行李,结果只发现了2两银子和几百文铜钱。陈惟彦笑着说:“这就是你偿还潘万盛的18两银子吗?”

卢复生说:“洋人命令我来建教堂。”

陈惟彦说:“你是个假托洋人胡作非为的中国商人,难道区区2两银子就可以建教堂吗?显然是假的。”

卢复生说:“不是假的。”

陈惟彦说:“无论真假都应重办。”

卢复生说:“假的要惩办,难道真的也要惩办吗?”

陈惟彦说:“假借洋人名义固然必须重办,就是洋人真的派你来也应重办,因为你应把你在开州犯案不能再来开州的情况事先向洋人讲明,你不声明,就是蒙蔽洋人,所以也应重办。”

陈惟彦命令差役重重地责打他,把他押回四川管束,并把上述情况报告了省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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