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街旁一家饭店里,徐永安望着满桌的菜肴满怀开心,他一个人点了五道菜,全是他最爱吃的佳肴。
木质小架上挂着一排烤的发红的吊烧肉,徐永安夹了一片,慢慢的品着,一边咂嘴,一边夸赞。
他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费多少力气,就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份职业在别人看来嗤之以鼻,但徐永安并不反感,大家都靠能力吃饭,干嘛要在意那些外表。
徐永安想起了那个被骗的学生,也就是他今晚花费的金钱的原主人。
她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人长的白白嫩嫩,有姿色,但个头不高,是个可爱型的女孩。想到这里,他嘴角发出一声邪魅的微笑,同时他的下体有了反应。
这学生可真够笨的,以为我都忘了,可是啊,老子的记性相当的好。徐永安鄙夷的哼了一声,上学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骗,读死书,没一点屁用。
吃了大半饱后,徐永安往椅背上一靠,拨通了一个号码。吃饭时,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三秒钟之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阵怒骂。
“赶紧把钱还给我,不然我要报警了。”
徐永安闭着的眼睛睁开,脸上露出笑容,“钱我可以给你,不过要做个交易。”
电话那头一愣,随即说道:“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听说大学生卖的很多。我想试试。”
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咆哮:“你给我滚!”
徐永安并不生气,他知道,她只是在气头上,作为学生的她,迫切需要这笔钱。“那我们就再见了,这是我临时买来的号码,下次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徐永安静静的等待。果然,一分钟后,对方情绪缓和了下来。
“就一次,立马把钱给我”,庄晓宁说的很轻,而且语言中仍带着火气。
徐永安却不同意,“一次不行,要两次。就算是处也不会那么贵吧,像你们这种学生我也不是没找过,最高的不超过一千。”
“一次两千块钱,不低了吧。”
“钱本来就是我的!”对方咆哮。
徐永安哼了一声,“钱在老子手里就是老子的。到底行不行,老子很忙,别耽误时间。”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徐永安说道:“那就再见”。
对方果然着急,“等等”,她喊道。
徐永安的心脏忽然悬停,那边传来声音,他松了口气。
“我,同,意。”
“那么今晚八点,长宁街边的日与月宾馆,我等你”,他挂了电话,一脸淫笑。
半年前,也就是五月份,徐永安曾骗了庄晓宁一次,那次他从她那里拿走了三千块,时隔半年,他又来了,这并不是徐永安有多大底气,而是他事先不知道要骗的是谁。
可庄晓宁的智商让他觉得可笑,她装作不认识他,给他下套,结果被套住的反倒是她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徐永安点了一只白将烟,猛地吸了一口,然后一喷,大片的白烟喷涌而出。
他喜欢这种吞云吐雾的感觉,想到今晚即将到来的激情,他已经兴奋了。
夜晚八点钟,长宁街旁的圆头路灯发出黄色的光,将周围一米见方的地方照的明亮。洛市的风就像家常便饭。树叶又被刮起来了,仿佛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在宾馆前面的宽马路上起舞。
一辆黄色出租车在日与夜宾馆前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妙龄女孩,是个学生。
庄晓宁有点慌张,为了不让熟人认出来,她特意换了不常穿的宽松运动服。
下车时,庄晓宁几根被染成黄色的头发飘了起来。她四处打量,一个靠在路灯上的男人引起她的注意。
徐永安也望着她,嘴角是奇怪的笑容。他放下交叉的手臂,手插进口袋,朝她做一个眼神,然后也不管她看没看见,自己朝宾馆大门走去。
宾馆前台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叫张芳。张芳是店主,本来是有一个专门的店员负责看店的,但是今天她有事回家,张芳临时照看。
“欢迎光临”。
有人进店,张芳站起来身来,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徐永安径直朝前台走去,手插进大衣口袋,把那张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取出来,递过去。
“还有房吗?”
“有,现在有99的,129的,189的。99的是经济双人房,129的是普通大床房,189是主题大床房。”
“129的就好”
“好,另外押金二百。”
最便宜的大床房,方便办事,徐永安心想。
这时候庄晓宁走了进来,慢慢的朝徐永安走过去,在一米之外停下,保持着警戒。
徐永安回头看了一眼,“一起的”,他对张芳说道,随即掏出了钱。
验证完徐永安的身份证,等好记,张芳抬起头递出一串钥匙:“二楼210房间”。
徐永安接过钥匙,顺着楼梯上楼,庄晓宁跟在他身后。
张芳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大叔与学生,要是十多年前她或许会惊讶的喊出声来,然而现在,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这些学生,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不知不觉间,她已把庄晓宁当成了傍大款的拜金女了。然而也不对,张芳纳闷,那个男人也不像有钱的样,有钱人不会穿那种廉价的衣服。
不过张芳也没过多深究,只要他俩不是犯罪分子,怎么搞都是她们的事,反正付了钱。
从二楼走廊经过时,一个房间里穿出电视剧的声音,其他则是寂静无声。徐永安找到213房间,用钥匙打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
房门关闭的声音不响,但庄晓宁却被吓了一跳。她不是第一次来宾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间房间特别的恐怖,此时的她,仿佛站在一头巨兽的血盆大口前。
徐永安把外套脱下丢在床上,回头看她,“直接开始,还是先洗洗?”
看到他装作绅士的样子,庄晓宁感到恶心,她没有一点洗澡的欲望。
“我来了,先把钱给我。”庄晓宁瞪着他。
“钱我当然给你。你没接过客吗,哪有先付钱的,都是完事后付钱,你们……学生之间那些事,你就一点不知道?”,徐永安本想说鸡,但短暂的思索后,换成了学生。
庄晓宁底气不足,她呆在原地,脸憋得像熟透的苹果,低着头看自己脚尖,观察周围的环境。
十分规矩的房间,进门就是洗手间,门已经打开,她向里看了一眼,是脸盆跟马桶,马桶前还挂着一面帘子,估计后面是浴缸。
徐永安坐在大床上,一双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她,燥热非常明显。大床前面是一个黑色柜子,柜子上放一台液晶电视机,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
“过来吧。”
徐永安的笑让她恶心,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没办法,她不能没有这笔钱。把他当成他就好了,她想。
徐永安瞧着面前的女学生,心中不再忍耐,拉着她外套的拉链,把衣服脱了下来。
他手触到她胸部时,庄晓宁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瞬间后退,就要向着门口逃去,但是下一刻,她又站住了,挣扎着转了回来。
徐永安哼了一声,手拿回去,“后悔就走吧。”
庄晓宁摇了摇头,颤抖着:“不……不,我不走。”
“好,很好。”
庄晓宁里面穿着一件粉色T恤,徐永安手捏着衣角,眼睛看着她,庄晓宁不敢直视。
徐永安拉着衣角慢慢的向上移动,少女的肌肤一点点暴露在他眼中。
徐永安的血开始沸腾,某团黑色出现了,他猛地向上一拉。
庄晓宁未及反应,整个人倒在床上,接着她感到身上一件件衣服都被剥离而去。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庄晓宁都处在极大痛苦中,羞涩与恨意布满了她的脸。
庄晓宁尽力的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但是在强烈的身体动作刺激下,她没有忍住。
她恨徐永安,他不仅拿走了她的钱,也拿走了她的贞操。她也很自己,竟然还想着去耍他,真笨!
剧烈的运用使她思维混乱,她无法思考,只能任眼泪泗流。
忽然间,她上面的人停了。
庄晓宁以为他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可是足足一分钟后,他还是没有动,庄晓宁心里打鼓,一下把他推开,结果让她震惊了。
徐永安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庄晓宁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手试探的放到他鼻下,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停了。
庄晓宁慌忙的后退几步,用睁大了的眼睛盯着这个人。他怎么会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庄晓宁的大脑瞬间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样处理眼前的情况,大脑里只有一个信息,逃。
张芳正在前台坐着玩手机,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咚咚的声响,不知道是谁着急下楼。
发现是不久前上楼的女学生后,张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庄晓宁不敢与她对视,她一句话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宾馆。
张芳望着逐渐远离的背影,手拖腮,胳膊肘放在桌子上,可能是被对象发现了,她想。
夜晚八点半。
庄晓宁不敢打车,找了一个无人的街道,慢慢的往学校走。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留下,落在了她的蓝色外套上,她真的控制不住了,为什么会有这种禽兽,为什么!庄晓宁啜泣,后悔,她后悔自己的决定,当初应该举报他,而不是对自己过度自信。
如果当初真这么做的话,说不定警察已经抓住了他,钱也能要回来了,但是也不一定,庄晓宁在电视上看到不少类似的案例:警察抓到了犯人,但是大多数情况下,犯人没有偿还的能力,警察去他老家一查,只有二亩薄地跟一间土屋。
可即便是那样,也比现在好,不仅钱丢了,自己的身体也被玷污了,如果被南风知道,他会不会嫌弃我。想到这里,她又哭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铃声让庄晓宁的心脏一惊,她看了一眼手机,是那个名字。
徐子衿。
当电话拨通的那一刹,徐子衿紧张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徐子衿问道:“你是不是丢东西了?”
电话里咦了一声,徐子衿于是解释道:“是你的饭卡,有人捡到了你的饭卡,现在在我这里。”
对方啊的一声。
“我现在在图书馆,你什么时候来拿,或者”,他想了想,又说道:“你在哪,我给你拿过去?”
又是啊的一声。
“你怎么了吗?”,徐子衿察觉到不对,小声试探道。
长时间的沉默。
“喂,你还在听吗”,徐子衿以为对方忽略了他,有点烦躁,可是忽然间,电话里传来哭声。
“怎么了?你在哪,我去给你送吧。”
……
“我在东华街。”
当徐子衿赶到东华街路口时,远远地他望见一个女孩蹲在路边。
徐子衿急忙跑过去,待看清是谁后,他在旁边蹲了下去,轻轻的拍了拍她。
“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孩头埋的更深,哭声更大。
风吹得树叶打转,徐子衿看到不远处有家咖啡店,他迟疑了片刻,然后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这里冷,咱们找家店坐着说。”
“不”,她很坚决。
徐子衿一愣,随即说道:“那好,就在这里”。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告诉我,我没法猜。”
女孩这时抬起头,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徐子衿注意到她衣衫不整,联想到此处的环境,一个想法在他脑海出现。
“我杀了人”,庄晓宁小声说道。
徐子衿皱了皱眉,看着她,眼睛里出现异样的光。
“是上次骗我的骗子,一周前他又找到了我,他说他是银行职员,要我的身份证号跟银行卡密码,我知道他是骗子,故意给了他假的,可是他还是偷了我的钱,我本来只想整整他,没想到,没想到他今天给我打电话,说可以还我钱,但是要我跟他去宾馆,我没有办法,但是他忽然死了”,她又哭了起来。
“身份证号跟银行卡密码都是假的吗?”徐子衿问。
“不是,银行卡密码是假的,身份证号是真的,我想光知道那个也没用,何况银行卡还在我手里。”
“那你把你的身份证号还告诉过别人吗?或者说,谁还知道你的身份证号。”
“除了我爸妈,没有别人了,我没告诉过别人。”
庄晓宁说的太过简略,徐子衿得不到太多信息,特别是她去宾馆那一段,几乎一句话带过。
庄晓宁的手机屏幕亮了,徐子衿发现她在给人打电话,他瞥了一眼,但外套挡住了光,看不见。
徐子衿没有问,两人保持着沉默。
电话接通了,女孩忽然紧张起来,“南风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能出来吗?”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徐子衿隐隐约约听见歌声,对方似乎在歌厅那类地方。
“什么,我听不见,你等下,我换个地方说。”
“好”,庄晓宁静静的等着。
一分钟后。
“好了,喂,晓宁怎么了?”
“我有点事,你能出来会吗?”
“是什么事情?能先说说吗?”
“不……,你别问了,出来吧,我在东华街的咖啡时光对面。”
庄晓宁扣了电话,脸埋进双腿,开始默不作声。徐子衿在旁边看的着急,对付难题他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对待眼前的女孩,他却不知从何下手。
情况持续了二十分钟,直到张南风出现。
张南风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米八的个头,配着风衣非常帅气,他长的也非常俊雅,是女孩们喜欢的那一类型。另一件事非常值得一提,张南风是信息学院的第一能人,精通各类电脑知识。
张南风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他看到庄晓宁旁边的徐子衿后礼貌一笑,随后看向庄晓宁。
庄晓宁已经不再啜泣,但是仍然十分紧张,她抬起头,两只哭红的眼睛看着张南风,“我杀了人”,她说。
张南风咦了一声,仔细看着庄晓宁,忽然后退一步,紧接着前进三步,蹲下去手摸着她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徐子衿站在一旁,两根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
“我被人骗了”,庄晓宁哭着说,“他骗了我的钱,又把我带到宾馆,跟我……”她忽然说不出口了,张南风当然知道后面的意思,他急忙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你随身带了刀子?”
庄晓宁摇头,“不是,是他自己。他忽然不动了,我再一摸他鼻子,没呼吸了。”
徐子衿已经大致猜出来了,他一定是死于原发性心室颤动,也就是俗话说的猝死。骗子本来就有心脏疾病,在两人的剧烈的运动中,他的心脏受到剧烈的刺激,出现暂时性的心脏收缩功能丧失,有没有得到救助,从而丧命。
“心脏是人体内唯一不能休息的器官,它的收缩与舒张交叉进行,一旦功能丧失,人必定死亡。”
庄晓宁点头应道,“我没有对他做别的,他应该,应该是这么死的。”
张南风听完松了一口气,用手心抚了抚庄晓宁的后背,“既然这样,他的死就与你没有关系,不要担心了。”
庄晓宁抬起头看他,她愿意相信但是眼中又有一丝怀疑。
徐子衿静静地看着张南风抚摸庄晓宁脸的画面,忽然叹了一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在过程中死亡,你也有责任。”
“什么”,庄晓宁忽的转过头,眼睛直瞪着他。
徐子衿的神色不变,“根据国家的法律,协同者也会受罚,只是会比较轻”。但他关心的是后面一点,如果庄晓宁受到警察的审讯,这件事一定会在学校疯传,那她的自尊心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徐子衿深吸了口气,仿佛做了某个决定。
“你相信我吗?”,他问。
庄晓宁没听懂他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你不要问,我只想问一问你,你到底信不信我?”
庄晓宁蹙了蹙眉,硬生生挤出两个没有语气的字:“相信”。
“告诉我你们在的宾馆以及房间,把钥匙给我。”
“你要干嘛?”,这次是张南风问。
“你们不要管,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读过一点法律,知道怎么做能洗去你的嫌疑,放心好了。”徐子衿转身要走,但只走了两步便停下来,因为他听见了庄晓宁的动作。
徐子衿回头看她,但庄晓宁一句话没说,她依偎在张南风怀里,怔怔的望着徐子衿。
他只好再次转身,奔着宾馆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