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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食言

韦广晖盯着脸上通红的花影瞳,惨惨地笑:“我倒是想问问瞳儿,是谁的骨肉?难不成,是我七皇弟的?”

花影瞳虽是羞得满脸通红,却也急急解释:“不是的,皇上,皇上,你听我说。我是为了要气霜霜妹妹,才这样说的来骗她!皇上,您也知道,瞳儿这一生,最盼望的事,便是给您生一堆小皇子,小公主!”

韦广晖笑着摇摇头,却分不清是宽慰,还是苦涩。

他咬了咬牙,声音悲凄却是非常坚定。“花影瞳,你不用进宫了。这一次,是我食言,我答应花居士的事我没有做到。我会向他道歉。他若想要什么补偿,朕都会同意。”

花影瞳愣住了,随之眼泪滚了下来:“皇上,好狠的心……皇上,您这是为了报复瞳儿么?几年前瞳儿负气离去,您也要负气不要瞳儿么?瞳儿道歉,好不好?”

韦广晖并不看她,别过脸去,不言不语。

花影瞳跪了下来,跪着走到韦广晖身边,拉住他的衣袖:“皇上,瞳儿知道,当年瞳儿负气跟了七王爷走,皇上必是非常生我的气。但你可知,瞳儿至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而已!当年是瞳儿年轻气盛,我负去离去,其实只是想要皇上的挽留啊,皇上!”

“瞳儿对七王爷并没有半点感情,如若瞳儿不是心系皇上,又怎么会拒绝七王爷?”

“瞳儿离开的第二日,便回来找皇上了,无奈已是人去楼空!皇上若不信可以问我爹爹,瞳儿这几年一直在催促爹爹寻你。而这些年来,瞳儿一心等皇上,不知拒绝了多少人的提亲!”

“皇上不能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皇上,当年曾对瞳儿说过,愿得一心人,自首不分离。皇上,瞳儿的心,从未变过!”

韦广晖咬了咬下唇,却是轻轻地,将自己的衣袖自花影瞳手上,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

朱霜霜被他们的你来我往弄得心情复杂,五味杂陈。不管真相如何,她面对的,是一种什么混乱的局面啊!她的心,已经有些摇摆不定。她的出现,是错误的吗?

花影瞳与韦广晖,天造地设,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

韦广晖终于将自己的袖子拉了回来,花影瞳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韦广晖没有理会花影瞳,只示意把回避的丫环叫了一个过来扶住花影瞳。

他只看着朱霜霜道:“霜霜,是我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而今我当着你的面起誓,朕与花影瞳不再有任何瓜葛,朕此生之心只愿系你一人之上。霜霜,答应我,别再乱想了,好么?”

韦广晖说着,脸色越显苍白,有些喘不过气来。

花影瞳闻言,抬起头来,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是惨白,我见犹怜。

朱霜霜有些心疼这两个人了。终究是她的介入,出现了而今这样难以解决的局面么?终究是她的出现,将韦广晖推入一个负心人的境地么?

朱霜霜正面没有答应,只是柔声安慰:“皇上,你暂且缓些……”

你不用起誓,我也相信你的啊!

而韦广晖以为朱霜霜是委婉拒绝她,急急上前:“霜霜,即使没有你,我和花影瞳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生错过了。”

“霜霜,别想着离开我……”

话未说完,突地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朱霜霜眼疾手快扶住他,喊着“皇上,皇上……”

场面乱成一团,回避的那些侍卫和丫环们全部都冲了上来,韦广晖的周围就围了一大圈的人,早有人去通知铁中旗和花廉子。朱霜霜忙着给他掐掐人中,又把了把脉,心中突地疼了起来。这脉象怎么如此之乱?想来是伤还未好透,之前就已是反复高烧,今日又喝了酒,又伤了情……身体一时难以承受,便晕了过去。

朱霜霜定了定神,便指挥着侍卫们将韦广晖抬回房中。

铁中旗和花廉子也赶了来,铁中旗亦是医术高明的人,给韦广晖把了把脉,又问了旁边侍卫当日情况,放下心来,道:“不必着急。皇上这是旧伤未好,今日还忘了服用药丸,又喝了不少酒,驱动了气血,一时急火攻心,因此才会虚弱晕迷的。老夫给皇上运一运气,很快会醒来的。”

大伙都放下心来,花影瞳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皇上之前身体多好呀,大病小病从来都没有得过的,自从去了无争山庄到现在,一直虚弱,一直反复生病,身体都没有好过……”

花影瞳哭着,只顾拿眼睛瞄着朱霜霜,想,真是个讨厌的女人,为什么你会出现?

朱霜霜双腿一软,瘫坐在了门口,韦叶赶紧扶住她,朱霜霜倚靠着他站了起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朝他走去,秦熙儿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无比担忧的看着她那煞白的面容以及无助的模样,柔声道:“他没事的,只是因为方才气急攻心才会如此的,有铁叔叔在,咱不用担心了啊!来,孩子,你脸色也不好,过去坐下吧!”

朱霜霜机械般的被她轻拉了过去,定定的坐了下来,眼神空洞的望着众人,忽然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真是不详之人,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才会反反复复的生病,上次在无争山庄是如此,这次来到仙来居,他又……”

秦熙儿温柔的拭干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冷静的说道:“傻孩子,你为什么总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呢,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的病情你是知道的,他是因为没有及时服用药丸才会如此的,并不是你造成的。”

朱霜霜无力的摇摇头,轻轻的扑入她怀中,哽咽的说道:“我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他,不想!”

秦熙儿深叹了口气,轻抚着她,说道:“你们不会分开的,也不能再分开了,上回出庄时你们才分离片刻,就如同生离死别般,若是真的分开了,我真是不敢想象那时的情景!”

朱霜霜静静的流着眼泪,回想起初来仙来居时他的满腹心事,虽然他极力在掩饰,但是他的冷静、缄默、平和,都让自己心生不安,初次见他的字画出现在客厅时,虽然初始有些恍惚,但是自己怎么会不认识他的笔迹呢?而后来他与花影瞳间的不寻常,虽然他当时狠下心来当面拒绝了她的情意,虽然自己方才在花影瞳面前不甘示弱,但是,无可名状的,自己心里总是充满了忐忑不安,他们俩看起来就是最为般配的一对,无论是外貌、气质,亦或是兴趣、爱好,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不是没有自己的介入,他就不会心中纠缠;是不是如果自己离开,他们就能破镜重圆;是不是自己主动退出,世上就少了两个痛苦的人,而多了一对天作之合?

“霜霜!”耳边传来温暖的呼声,熟悉而微弱的声音令朱霜霜心中一震,是他,是他在叫自己,莫非他已经醒来了?朱霜霜惊喜的起身朝他走去。

果然,韦广晖已经睁开了双眼,在努力的搜寻着,见到朱霜霜往自己这边走来,嘴角轻轻的扬起,眼睛里闪耀着温暖,满是爱意,伸出手去,紧紧抓住已来到身旁的她,轻微但坚定的说道:“我不允许你单独离开,要走我们一起走!”

朱霜霜惊异的望向他,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韦广晖努力的微笑着说道:“你在奇怪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

朱霜霜点点头,韦广晖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宠溺的说道:“小傻瓜,我还不了解你么?以后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啊!你今生都不许离开我,除非我已经……”

朱霜霜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唇,紧咬着唇,轻蹙细眉,微微的摇头。

“哈哈!”丁放爽朗的笑声响起,说道:“四小姐放心吧,他既然已经醒来,就不会有事了!我说小韦你也真是的,四小姐都如此忧心了,你还忍心吓唬她。再者说了,大伙还都在呢,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

朱霜霜顿时脸上阵阵发烫,娇羞的望了丁放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惟有低下头去不知所措了。铁中旗对此付之一笑,温和的说道:“他暂时已经无碍了,你放心吧,只是要多注意休息,切忌太过伤神!”

韦广晖笑道:“多谢师傅了救命之恩!徒儿谨记。花居士,在下一行多人扰了您的清修了,明日我打算告辞,宫中的事务也不容耽搁了!”

花廉子摆摆手,道:“皇上龙体有恙,可不宜长途奔波啊!老朽建议您还是在这多休养几日为好。”

韦广晖支撑起身子,拱手微笑道:“花居士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形势所,我等需早日赶回宫中,下次再来拜访吧!”

“这……”花廉子一怔,只听铁中旗说道:“既然是形势所需,咱们也惟有告辞了,你先去歇息吧,明日还需赶路呢!”

韦广晖微笑的朝花廉子颔首,由朱霜霜搀扶着朝卧房走去。众人也陆续回到卧房,只留下花廉子和铁中旗相对无言。

花廉子深叹了口气,他如此一走了之,瞳儿又要经受一次打击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或许当时自己就不该费劲心思让他和瞳儿重聚,自己一相情愿的认定他会是瞳儿的一剂良药,谁料却是毒药一品呢?

铁中旗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他俩有情有意时,瞳儿却阴差阳错的和别人走到了一起,如今已是缘尽情逝了,你还撮合他们有什么意义啊!你啊,原本是洞悉世事,看破一切的,怎么在这点上就这么想不开呢?”

花廉子苦笑的摇摇头,道:“医者尚不能自医,更何况我面对的是我珍贵无比的女儿啊!”

铁中旗说道:“瞳儿是因为情难自禁,无法自拔,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居士你身为父亲,大智之人,怎会如此糊涂啊?那次你和霜霜那丫头说的话,我可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啊,你认为她不适合广晖,无法适应宫中复杂的环境,你是否认为陪伴广晖身旁的最佳人选,只有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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