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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回、院门口黄仙讨食,鬼上身丁琳恐怖

丁桂兰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又擅长接生,所以简单的拔个针头什么的,当然也会。于是刘振刚便背起了药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丁琳的家,在院门口骑上他那辆破自行车,稀里哗啦的走了。

送走了她之后,桂兰也不让我走,让我在屋子里多坐一会儿,照顾一下丁琳,她到小卖店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丁琳仍旧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她的脸蛋烧的通红,嘴唇却有些青紫,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看着十分的心疼,抬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里十分的安静,四外没有人,我便轻轻的低下头,用嘴唇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的额头滚烫,像是烧开的水,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嘴唇被烫得酥麻,便连忙的挺起了身。可丁琳去呼啦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反倒吓了我一大跳。虽然我跟丁琳十分的好,两个人私底下也偷偷的商量过,将来他要做我的媳妇儿,我要娶她为妻,但毕竟除了拉手之外,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我心里琢磨着,可能是我刚才忍禁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有些生气了。

于是我连忙咧嘴冲她傻笑,可我却惊讶的发现,她的目光中竟然带着愤怒。我刚想开口跟她解释,她却忽的一下坐起了身。我连忙搀扶住她:

“别动,你别乱动,你的手上还插着针头呢,小心弄出血了……”

可丁琳却并不搭理我,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放在柜盖上的那瓶黄桃罐头。我明白她的意思,估计她是发烧烧糊涂了,嘴里干巴没味,所以想吃那瓶罐头了,便赶紧把那瓶罐头拿到跟前,口朝下,在炕沿上磕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拧,把盖子拧开,放在她的身边,对她说:

“你等会儿,我去找个勺子来喂你吃……”

说完,我转身去了外屋的厨房。我从小是吃桂兰姨的奶长大的,更何况我和丁琳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们家我经常来,自然十分的熟悉。到了外屋的厨房,我翻出了一个汤勺,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刚要抬头跟丁琳说话,就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手捧起了一瓶罐头,正仰着头往嘴里头灌!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丁琳这姑娘平时胆子小,文静又腼腆,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大声的说话,她都会感到害羞,怎么今天突然如此的生猛?竟然捧着一大瓶罐头就往嘴里倒?

黄桃的块儿很大,里面的汤汁也很多,丁琳的嘴巴长得又小,所以多半都洒了出来,一时之间,她的脸上脖子上,衣服上以及炕上的褥子上,弄的到处都是黄桃和罐头的汤汁。

“哎呀呀,你这是干啥啊……”

我赶紧把手里的汤勺放到一边,在一旁拿过来一条毛巾,来到丁琳的跟前,打算先帮她擦嘴,可丁琳却猛的把手里的罐头瓶子往旁边一扔,罐头瓶子原本就是圆滚滚的,顺着炕沿就滚到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她仍旧瞪着眼睛,皱着眉头盯着我,脸上的肌肉扭曲,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响,样子十分的恐怖。我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还有么……还有么……我还要吃……”

丁琳张开嘴,冲我低声的吼叫道,她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我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没……没了……就……一瓶,你要是爱吃……”

我本想说,你要是爱吃等桂兰一回来了,我再去给你买,可是我的话刚说了一半,只见丁琳抬起手来,猛得在炕上拍了一巴掌,拍在了枕头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她冲我怒吼道:

“你肯定是给别的女人吃了,肯定是给别的女人吃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没良心的男人……”

她挥舞着手臂,面色恐怖的冲我怒吼了起来,我彻底被吓坏了,从小跟丁琳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她会变得如此模样,仿佛眼前已经不是她,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泼妇。

她喊了一阵子之后,头一歪,倒在了炕上,四肢抽搐了两下,便直挺挺的躺着,不再动弹了。我这才缓过神儿来,连忙扑过去,才发现他眼睛闭着,脸上的肌肉松弛,呼吸平稳均匀,仿佛正在熟睡。与刚才那凶狠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所有的变化就在这一瞬间发生,弄得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我赶紧帮她清理了炕上的那些黄桃罐头,擦了擦洒在被褥上的汤汁,这才帮她盖好被子,看着他就这么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他是因为发烧才做了噩梦……”

我心里暗自的琢磨着,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解释刚才她那诡异行为的理由了。

不过我反过来一想,还是觉得有些纳闷,刚才她一个劲的冲我怒吼,说把罐头给了别的女人吃。仔细的想想,她说的也没错,刚才进门之前,的确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家伙,跟我要那瓶黄桃罐头来着,罐头摔在了地上,沾了泥土,我还气愤的踢到了她的面前,想必她再爱吃罐头,也不至于吃那些地上的脏东西吧。

想到这儿,我有些好奇,看了看躺在炕上的丁琳,她睡得很香,刚才虽然折腾了一番,好在扎在手臂上的针头也没有脱落,抬头看看瓶子里的药液,滴的也顺畅,我便轻轻的迈着步子,尽量不惊醒她,离开了屋子,往院门口走去。

我站在院门口,朝外面张望,打算搜寻一下那个怪人的影子,不过我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侧着耳朵听了听,却清楚的听到,小路对面,树林边的柴禾垛后面,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于是我推开了院门,迈步走了出去。

我轻轻地绕过柴禾垛,探头探脑的往后面张望,不看则已,一看吓了我一跳。柴禾垛的后面有一丛灌木,就在灌木底下,竟然围着两三个家伙。乍一看上去,他们像是大号的老鼠,但它们的尾巴特别大,身子足有家猫那么长。浑身上下长着灰黄色的皮毛,竖着两只小耳朵。有一只还面冲着我,她的嘴巴尖尖,长着几根稀疏的胡子,瞪着两只溜圆的小眼珠,像是两颗黑豆。他们围在一起,中间竟然是被摔碎了一半儿的罐头瓶子,里面还剩下一些黄桃罐头的汤汁,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黄皮子!”

我不禁惊呼了一声。所谓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虽然这东西在东北的农村是十分常见的,但人们对简直是又厌烦又害怕。所谓厌烦的是,他们经常会在房前屋后的柴火垛里出没,有一些令人讨厌的,还会趁着三更半夜的功夫,祸害人家的鸡鸭。据说这东西有着他们独特的招数,撅着屁股,冲着鸡窝,放一股臭屁,窝里的鸡就会失去抵抗的能力,个个垂头丧气,即便是被叼走,咬死也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动静。

但之所以有人怕他,是因为人们都说这东西会“迷人”,被黄皮子“迷”了的人,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并且会胡说八道,行为怪异,即便是配置好了之后,人也会被折腾得扒掉一层皮。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经常会看到有人被黄皮子迷了,找奶奶出手驱赶黄皮子。

而且在东北常见的保家仙,“胡、黄、白、灰、柳”中,所谓的黄仙就是成了精的黄皮子。人们都说黄皮的这种东西得罪不得,他报复心极强,若是得罪了他,他定会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我不由自主的喊出这一声,一下子惊着他们,有几只黄皮子张嘴叼起一块黄桃罐头撒腿就跑,三下两下的便钻进了一旁的草丛之中,不见了踪影。

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有一只体型较大的黄皮子,却并没有逃走,而是转过了身,两只后腿蹬在地上,竟然挺着身子站了起来。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他嘴巴动了动,微微的向后咧了一下,看样子好像是在对我笑。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现在是光天化日的,看到一个黄皮的咧开嘴冲你笑,换做是谁也都会被吓了一跳。

不过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和他的笑容看起来特别的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正在我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桂兰姨的声音:

“大勇啊,你在那干啥呢……”

听到桂兰姨的声音,那个黄皮的蹲下身子,三窜两跳的也钻进了草垛之中,不见了踪影。

我转过脸循声看去,果然是桂兰姨,她的手里提着两个人刚买回来的带鱼,正站在门口看着我。而就在他身后的院门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那正是丁琳,此刻的她披头散发,正在瞪着眼睛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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