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齐表面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给洛筠的院落还是可以的,环境极好,景色迷人,不会太偏僻,可也幽静。洛筠对这院落还算满意,毕竟不会有人打扰到她,却也无人敢忽视她。
房间内。
“姑娘,你真的要嫁?”刚回到房间,小月便不平道。
“小月,你知道吗?”洛筠淡淡开口,“我这几年……一直有个很奇怪的梦,总是梦到我娘,她生前得不到爱,死后灵魂也是四处漂泊,无家可归。”
“入洛家祖祠是我娘死前的心愿,到死她都没怨过洛齐,一直想着当初,洛齐承诺她的,‘生同衾,死同穴。’纵然洛齐负了她,她依旧不改初心。”
洛筠的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这样的她却是让人感到心疼。
小月是最了解洛筠的,因为十年前遇到洛筠时,她对什么都不上心,除了冷淡,没有任何情绪,她将自己锁得紧紧的,她自己走不出,也不想让任何人靠近。
洛筠静默了一会,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而且,你方才也听到了,他们认为我娘与侍卫有染,可是我娘那么爱洛齐,怎么可能背叛他,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要找出真相,还我娘清白。”
小月叹气,无声的陪伴着,没有开口安慰,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月后,六王爷与洛家千金大婚这个消息炸开了锅般,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毕竟这洛家千金,琴棋书画,样样不在话下,就连容貌也是生得极为水灵。
到洛家的求亲的都踏破了这门槛,结果洛家眼光高,一个劲的回绝,现在倒好,直接被赐婚给了六王爷。
按理说,洛家作为官代世家,洛老爷在朝廷内的官职也不小,能将千金许配给当今王爷,是美事一桩。
可偏偏,世人都传这个六王爷早已病入膏肓,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打赌看洛家千金何时守活寡。
不过……又据说这六王爷的容貌生的惊人的好看……
所以大家对这桩婚事也不知该如何评议……
……
六王爷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上好的红绸缎,一片喜庆。
“王爷,该更衣了,吉时快到了。”风扬劝道。
姜殊言无奈苦笑,“我这身子如何,他不是最是了解吗?还给我赐婚,这不是平白害了人家姑娘吗?”
风杨有些欲言又止,在他心里,谁也配不上他家王爷,可无奈圣旨已下……谁也不能同皇上作对啊。
“王爷,圣旨既下,没有商量的余地,王爷若不去,受伤害的还不是人家姑娘家,没有新郎的婚礼,别人会笑话新娘的。”。
姜殊言沉默了半晌,终是不再拒绝,穿上喜服。
姜殊言纵然不再出入朝堂,可毕竟是王爷,其婚礼是相当盛大的,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除了皇上赏赐的东西,姜殊言自己也往里面添了不少好东西,应是想补偿那位姑娘吧。
喜房外,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姜殊言金冠束发,一袭红衣,他肤色本就较别人苍白几许,可那身喜服却是衬出了几分红润,本就极为出众的样貌,更显惊艳了。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嘴角始终扬着浅浅的弧度。
一时间觥筹交错。
而大伙知道王爷的身体,不敢闹太过,差不多就放他离席,让他回喜房。连闹洞房的环节,也是简单化。
喜房里,洛筠冷静地坐着,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她,她确实是……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她现在挺饿的。
小月则是在一旁干着急,暗叹姑娘的命运坎坷。
喜房外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随即,一身大红衣服映入小月的眼里,小月不敢抬头,俯了俯身,还未开口请安。
温和的男声便从耳边传来,“你先下去吧”
还未反应过来,小月便被人拉走。
小月拼命地想挣被禁锢的双手,“诶等等!我还没跟我家姑娘道声别呢。”
“没事,反正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面儿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月猛地抬起头,瞬间呆住,“是你?”
风扬轻笑,“是我。”
“那六王爷就是那位公子?”小月问。
“是我家爷。”风扬轻声回答。
这下,小月无话可说,实在想不到,竟是这么巧,那公子品性确实很不错,待人也温和,只是那日……姑娘也提起那位公子病得不轻。
察觉到小月的顾虑,风扬赶忙替自家王爷辩解,“王爷虽然中了毒,但在毒素蔓延之前,爷只是虚了些,其它什么问题都没有。”
小月不信,“没有吗,那上次他怎么看起来,像是……”
“那是因为爷受了风寒,才那么虚弱的。”风扬急道。
不同于外面的热火朝天,喜房里,倒是一片安静。
姜殊言坐到了新娘旁边,无奈叹了口气,“姑娘,实在很对不起。不过姑娘放心,在下定会尽全力来护住姑娘。”
“……”
“姑娘?”
“……”
姜殊言无奈笑笑,看来这姑娘也确实是不想搭理自己,只好起身轻轻地掀开红盖头。
只是这一掀,姜殊言完全愣住了,眼前的女子,三千青丝被精致的头冠挽起,纤细的峨眉间一点嫣红的朱砂,衬托着她极为雅致的容颜。
这女子,不是之前在庙里的那位姑娘么?姜殊言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这……这么巧的呢。
洛筠显然也没想到会是他,也是愣了一下。
姜殊言笑了笑道:“姑娘,没想到又见面了。”随即转身取来合卺酒,“依照礼俗,我们该喝交杯酒。”
洛筠点了点头,依言照做。
“今日一天劳累,你先去洗洗,我去吩咐些吃的,你今日应该没吃什么。”姜殊言边轻手替洛筠摘下凤冠,边温和地说。
半响,没有听到任何答复,姜殊言瞬间明白了,那晚在破庙里,为什么那个丫鬟会被认为是自言自语地说话了。
姜殊言轻叹一声,继续手边的工作。
洛筠慢半拍地发觉,温和的声音消失了,心里感到一阵不快,抬起头,薄唇微启,“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