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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小医仙
黄粱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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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虚弱地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天光了，整个人依然是昏沉沉的，浑身乏力，他不知道昨晚又睡了多久，好像有几个小时，又好像只有一会儿，身体的剧痛已经变得麻木了。
他将手撑在被单上，单都又冷汗湿透了，变得湿润润的，很不舒服，紧咬牙关艰难地翻身坐起来。
看到床头照旧放着一大杯盐水，苏木的眼神有些失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冷色，不过瞬间又恢复清冷。
他端起盐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因为无时无刻的剧痛，导致身体水分大量流失，他必须补充盐分，每一口引发的剧痛如刀割，让他不由得紧拧眉头。
喝完盐水后，苏木歇息了一会儿，等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才站起来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朝屋后的厨房走去。
每走一步，胸腹便锥心般地痛，痛得他太阳穴处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冷汗直冒，全身依然虚弱乏力，力不从心。
好一会儿才走到厨房门口，听到厨房的动静，苏木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等缓了一口气后，扶着门框吃力地抬脚跨进了厨房，脸色冰冷，眉头紧皱。
不过等看到厨房里忙活的小身板后，苏木眉头立刻舒展开来，眼神瞬间柔和起来，看到妹妹要起身了，他眼中的怜惜瞬间敛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苏叶弯腰朝灶里边添了一根柴，一起身就看到哥哥站在门口，明眸一亮，憔悴疲惫的脸颊瞬间生动起来，脆生道：“哥，你起来了啊，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很快就想到哥哥晚上痛得没法入睡的事，神色一黯，立马改口道：“粥已经煮好了，我再给你炒个青菜就可以吃了，呃，妈进山采药了，她走的时候给你床头倒了一杯盐水……”
苏木像是没有听到妹妹的话，依然冷着一张脸，自顾到一边舀水刷牙，动作缓慢僵硬，亦步亦趋，像是一个已经七老八十的老人了，没有一丝活力。
苏叶看到哥哥一如既往没有回应自己，眼睛一红，咬着嘴唇泫然若泣，默然地盯着哥哥消瘦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动作熟练地继续炒菜。
刷完牙后，苏木身上就痛得出了一身冷汗，等他洗完脸后，妹妹已经不在厨房了，已经将早餐已经摆到堂屋去了。
早餐是农村普通的吃食，米粥配腌菜，青菜是专门给苏木准备的，因为他需要补充维生素。
苏木面无表情地端起特地为他准备的小碗，大腕他已经端不起来了，就着青菜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眉头紧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现在的他，连进食都是一种痛苦。
苏叶站在一边，俊俏的小脸露出一抹希冀，担忧地看着哥哥，她捏了一下小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好些没有？”
“不要说话，先吃饭。”
苏木实在不忍心冷落妹妹，忍痛应付了一句。
“哦”
苏叶脸上满是失望，神情阴郁地坐下，低头喝起粥来，不过灵动闪亮的明眸时不时看向哥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木眼神愧疚地看了一眼低头喝粥的妹妹，心里抑郁难平，他并不是不想跟妹妹说话，而是因为他现在每说一句话，胸腹便会如刀割一样剧痛。
家里遭此横祸，按理说应该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担起家里的担子，可是他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只剩下半条命，连说话走路都困难，成为了家里的负担和拖累，只能让年幼的妹妹操持家务了。
苏木收回视线，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每一次吞咽都带来了割肉锥心的剧痛，但是他却不得不吃，因为他要活着。
三个月病魔的磨砺，身体虽然垮了，但是他的精神并没有萎靡不振，反而更加坚韧顽强了。
他现在唯一信念就是活着，活得更久些……
……
苏木出生的小山村位于湘西十万大山的脚下，这里是华夏最贫穷的地区之一，属于一个苗族自治县。
苏家是一百多年前躲避战祸才搬到这个苗裔为主的小山村，家里是世代相传的中医，据说苏家祖上是药圣李时珍的徒弟，不过年岁太远，已经不可考证了。
如今已经扎根在这苗寨，成为十里八寨唯一的赤脚医生。
苏木自幼聪慧过人，学生时期是整个县城都闻名的天才，高考更是拿过省理科状元，轰动县城，名动湘省，可是填志愿的时候，他拒绝了清华北大的邀请，选择了华夏最顶级的医科大学——首都医科大学。
而且选择专业的时候，苏木并没有选择熟悉的中医，而是选择了西医的临床医学，当他爸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差点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不过等回家说出自己选择西医的原因后，他爸爸看着他久久不语，最后从院子里挖出了一瓶珍藏十多年的土酒，父子俩醉得一塌糊涂。
苏木自幼就跟爷爷父亲学习祖传的中医，熟读中医典籍，对中医的渊博和深奥很是痴迷。
可是自从他走出大山，亲眼看到外边中医衰落，西医兴盛，各种贬低中医的新闻络绎不绝，而且大部分国人还深信不疑，让他既悲愤又迷茫，于是便立志复兴中医，为中医正名。
之所以选择西医专业，就是想熟悉西医药理，知己知彼，最终相互印证，西为中用，融会贯通，想将中医和西医结合，为中医崛起找到一条出路。
他进入大学后，凭着扎实的医药功底和异于常人的天资和聪慧，很快就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未来医学界的明日之星。
大四上学期，苏木已经提前完成了本科的学业，并且通过了学校硕搏连读的申请，学习即将进入新的阶段，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壮志未酬身先残，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让的梦想折翅。
苏木突发恶疾，在很短的时间内器官衰竭加并发症，高烧昏迷，被送进了ICU病房，但是医院对病因一直没法确证。
学校也派了专家会诊，可是依然查不出病因，只能在ICU病房续命，祸不单行的是当苏木在ICU病房垂死挣扎的时候，远在湘西的家里也横遭变故。
他爸爸给同村的一位老人治病，没有想到老人喝了一副药后去世了，结果被老人的儿子给告了，他父亲因为受不了冤屈，积郁攻心，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死在县城的拘留所里了。
苏木知道他父亲的死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经过一个月的血液透析，他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可以出ICU病房，但是却依然没有查到病因，这时家中的变故也由学校通知他了。
苏木当时如遭雷击，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冷静之后，不顾医院和学校的反对，拖着病躯坚持出院了，并且办了休学，在女朋友林静雅的护送下，咬牙回家了。
当苏木跪在他爸爸的坟茔前，看着坟茔上冒出的嫩草，只能无声哽咽，子欲养而亲不在，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最后悲伤过度，一口血喷在坟前的幡子上，晕倒在坟前。
……
早饭后，苏木回到房间，一顿早饭让他的衣服被冷汗湿透，感觉身子已经支离破碎了，亲不自禁地颤抖着，但是他凭着一股气咬牙坚持着，一回到房间便一如既往地坐到他父亲坐诊的位置上，继续给那本泛黄的本草纲目做药理注解。
近三个月来，苏木每天都强撑着重复这件事，不过因为身体缘故，效率很低，才堪堪完成第三篇芳草类的注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他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他父亲的夙愿，想到含冤而终的父亲，他不由悲从心起。
苏木失神地盯着桌子，心中满是愧疚和愤怒，以他父亲的医术，他怎么都不相信他父亲会医死人，也不明白乡邻和睦了几十年的同村人为什么会冤枉他父亲。
他回家第二天，知悉了一切后，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到死者家里索要他父亲开的药方，但是却被告知药方已经不见了。
两个当事人已经去世了，连最关键的药方也没有了，死无对证，他想替他父亲清洗冤屈都没有机会了。
“哥，要不给你打一针吧。”
身后传来妹妹担忧的声音，苏木的思绪慢慢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他眼神一冷，生硬道：“不用了，还死不了。”
“那好吧，你要坚持不住告诉我哦。”
苏叶讷讷地回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吗啡和针管，抬头盯着哥哥，咬唇说道：“哥，其实你误会妈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出去……”
苏木用力吼道，这短短两个字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脸涨得通红，不得不撑住桌子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苏叶眼睛泛红地看着哥哥孱弱颤抖的身体，紧咬着嘴唇，抽泣一声，抱起苏木床上被汗液打湿的被子跑出房间。
等听到妹妹出去后，苏木一下瘫软在椅子上，虚弱地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两道泪痕，无声哽咽，他真的不想这样对待妹妹的，但是他一听到妹妹为他妈开脱，心里就炸了，对于那件事，他怎么都没法原谅他妈妈。
吗啡是他妈妈看他实在痛得不行买的，但是他不管多痛，都没有用，除了跟他妈妈怄气之外，也不想拖累家里，毕竟家里现在还欠着外债，他一旦用了吗啡，就需要长期供应了。
而且作为医者，苏木知道吗啡的副作用，不过为了缓解剧痛，这段时间他用中医找到了一个方法。
苏木将身子挺直，艰难地从桌上医药箱里拿出一个褐色的皮囊，皮质斑驳，尽是岁月的痕迹，已经掉色严重，皮囊里装着一副针灸用的银针。
经过三个月的不断实验，苏木发现用针灸给自己胸腹的血液做封闭，身体的痛楚会减轻，但是却有副作用，血液不流通会在内体形成淤积，导致他吐血块，所以不是痛得受不了，他也不会轻易用。
“呃……”
因为手上没有力气，苏木扯了两次都没有将皮囊的带子扯开，猛地一用力居然将带子扯掉了，还连带着将皮囊的皮扯破了，露出一抹青白色的光润，他眼睛骤然一凝，皮囊里边居然有夹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