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的一拍桌子，那个胡须灰白参半的老头情绪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这使得他身旁那个面白无须，一幅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情不自禁的就蠕动着喉结。
“我说老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赵辉也诧异的看着他，想不通对方为何这么激动。
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在中年男子的一个眼神下。
摸了摸鼻子，老头灿灿的摸着鼻子。
“掌柜的，可是南坪镇的风波，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导致了民心慌乱，甚至现在波动开来，就像一颗小石子砸进了水潭里，而波荡开来的的晕圈，那可是不断涟漪波动散开来的，万一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激荡起了民变，这可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问这话时，语气虽然略带缓慢，可却透着沉沉的威压。
“这些我一个平头老百姓自然不懂。”赵辉摆了一张椅子，灿笑着坐了下来：“平良策呗！”
赵辉脱口而出，可是话刚出口，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
要知道平良策，可是明朝中晚期，为了应对小冰灾以及鼠疫，朝廷这才推出的政令。
可是现如今才是成祖八年啊！
你小子还装，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什么平头老百姓，分明是挂着千户头衔，如果情报属实，看我不削了你的脑袋。
“什么平良策？”
中年男子不用多疑，自然正是成祖朱棣，而他身旁坐着的俩位，一个正是方塑，另外一位则是世袭罔替的张懋。
只不过现在的赵辉认知里，只是将眼前的三人当做朝廷下派的钦差。
可是，即便只是钦差，祸从口出的道理，赵辉又岂能不会明白和懂得。
“怎么平良，怎么布策？”
朱棣呼吸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凝重了起来，这让一旁的方塑，心惊胆战，万一面前的这位有个好歹，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搬家的啊！
“这个，不可说！”
赵辉猛的清醒过来，这可不是新世纪时代啊。
一句话说不好搞得脑袋都可能搬家。
他可还想留着吃饭的家伙跟娇妻白首不分离呢。
朱棣见赵辉连连摆手，他也心知肚明。
妄自议论朝政，在大明朝可是死罪一条，不说是小小的一个千户，即便是朝廷重臣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搬弄是非。
作为帝王，他能够从侄子手中抢夺过来皇位，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刀光血影。
朱棣话题一转，哈哈的朗声大小：“对啊，咱们平头小老百姓还是不要胡乱议论朝政的好，吃菜，吃菜，正好尝尝掌柜的厨艺，我可是听说掌柜的这酒楼规模虽小，那烧的美味佳肴可是一绝。”
为了放松赵辉的戒备心，朱棣举起酒杯。
“殿”身旁，方塑魂儿都快吓破了。
要知道皇帝那可是千金之躯啊！
平日里的吃餐用度，可是经过一道又一道的试食的。
“第什么？”赵辉疑惑问道。
“哈哈，我家小叔就是爱唠叨。”朱棣毕竟是武将出生，骨子里的豪迈还是有些隐忍不住，冲着赵辉举杯，一饮而尽：“我先表示敬意，小叔也是担心我的身体，不能过多饮酒，掌柜的不要见外。”
他自身透着一股豪气，说话之间，将眼神一瞥旁座的张懋。
张懋其实早就肚子里被酒虫勾的不行，只不过碍于朱棣的存在，他不敢放开来喝。
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皇帝的许可，哪里还顾得上什么。
“掌柜的，这小杯子太不够意思，要喝就喝的痛快。”
面的豪气冲云的这老头，赵辉一下子也来了意思，毕竟他是穿越的，有句诗词叫做独在他乡做孤客。
赵辉实际上内心也隐藏着深深的孤独，眼下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
酒过三巡，四人竟然相谈甚欢。
“嗝！”朱棣打了个饱嗝，眼睛迷离，脸上是微醺的陀红：“掌柜的，不，小兄弟，你说，你说，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当今圣上是不是得位不正，他，他毕竟是抢了他侄子的龙椅？”
“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依我看来，成祖比他侄子可是强上十倍百倍。”
在轮番的灌酒下，赵辉似乎也有些神志不清。
“可，可是当今的皇帝，毕竟夺位不正啊！”
朱棣含糊不清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夺位不正，这可是杀头罪名。
“依我看来，当今圣上比那个文帝，不，比那个孺子厉害多了。可以说是功在千秋，文帝又，又算什么，竟然听信方孝儒那三个书生之见，直接听从了那三个人的建议，简直愚蠢，愚蠢至极。”
“小兄弟，你再说说.”朱棣摇了摇头，似乎让自己酒意清晰一些。
“推恩令知道吗？”赵辉口吃有些不清：“汉武帝时，七王造反，不正是和当今圣上需要面对的局势一样，如果是我，断然不会听从那三个儒生的意见，根基不稳，这才登基上位就拿自己的亲叔叔们开刀，如果文帝不是乳臭小儿，不是听从了方孝儒他们三人的廷政，只需要按部就班，缓缓图之，只要等到文帝站稳脚跟后，直接一道推恩令下去，将诸多封王的权利，分解拆散，一代代的削弱递减，将，将诸多藩王的领地，直接分给子孙后代。”
“到那时候，即使当今圣上不去靖难，藩王们自然不攻自破。”
赵辉的话简直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朱棣的心坎里。
想当初文帝朱允炆削藩，他眼看着一个个藩王都被剥夺了的兵权，几乎当个安乐王。
或者可以说是混吃等死的王时，严重的危机感逼迫的他不等不靖难。
清君侧。
只是外人不清楚，皇室无亲情，如果不是被逼上了绝路，他也不会装疯卖傻，甚至朱允炆文帝多次派遣使者试探，他都扮做疯子，披散头发，整整在王府下面厉兵秣马了三年，这才敢去背水一战。
“小兄弟，喝，再喝点”朱棣还在举杯，可对面的赵辉却一个脑门重重的磕倒了在桌子上。
张懋和方塑几乎是搀扶着朱棣离开酒楼，可是满脸醉意的朱棣，到了马车前便立马推开了俩人：“朕难道就那么点酒量？”
“终于走了！”
酒楼一边，赵辉抬头深叹了口气：“还好我酒经战场，要不然今天还非被灌趴下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