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月尝试着用力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想伸手把它抢过来,却发现她此刻虚弱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后又继续听他一字一句道:“否则,后果自负。”
贺铭离开后,只剩方拾月衣衫褴褛地坐在卫生间。
只不过一夜之间,曾经那个方家大小姐成了笑话。
苦涩一笑,却知道现在没什么时间留给她伤心。
一想到她就这么被同一个男人要了两次,她心里就不甘心。
眼前怎么湿漉漉的?
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眼角,却是两滴晶莹的热泪。
微微蹙眉。
从母亲变成植物人的那一刻起,她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哭!
深深呼吸一口气,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轻轻开门,竟撞上容淑华一脸怒容,但她还是按耐住了心中的火气。
看着她这样子,容淑华心里石头落地,这回终于得逞了!
“这舞会都快结束了,你怎么才出来?跟我走。”
“姨,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带你去见宋少了,他还在那等你,音音不是说了你和他一起去了吗?你又半路溜走了?你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方拾月心心中冷笑。
这些人把她当成替嫁的商品,如今她出事了,一个个却高兴的很。
姨父对她好,她多多少少知道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
容淑华养她,却只是为了她身上那笔高额的保险。
对方越是巴不得自己死,方拾月就越是坚定。
缓缓一笑,她神色淡淡:“我做了什么?想必姨母比我自己都清楚。”
寄人篱下,她不能反抗,但不代表她就是这些人手中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容淑华愣了一下。
这女人哪来的胆子?
下一秒,脸上染了一层薄怒,晦暗不明的道:“生米都煮熟了,你还装什么矜持!”
“先给你表姐和贺总订婚,过两天就该你嫁进宋家,两全其美这不都好?”
说着指了指舞厅方向,台上和孟音音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棱角分明,冰冷的面孔再加上这精致的轮廓仿佛是雕刻的,浓浓的双眉间带着一抹极其寒冷的气息,不让人靠近。
这张脸,就是方拾月在墓地遇到那个男人,就是刚刚在厕所间那个男人!
瞳孔猛缩,纤细的手指瞬间收紧,微微发抖的动作脆弱的像玻璃。
此时主持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场所。
“今天,是孟音音小姐和贺总裁订婚的日子,感谢大家能从百忙之中来参加他们的订婚宴……”
贺铭?订婚宴?
什么?竟然是他!
这个男人竟然是表姐的未婚夫,也就是自己的的姐夫?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如同擎天霹雳,方拾月喉头干涩的动了动。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拽上宋连杰车上的,她坐在副驾驶上,系着安全带,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片刻之后,方拾月决定和宋连杰好好谈一谈,她已经不想再隐瞒,她是绝对不要成为什么宋家太太的,更何况现在她已经被人上了两次,怎么还有脸面站在别的男人面前。
“我想男人都有自尊和洁癖,宋少您一定也不例外是吧?像我这种被人用过的女人,您也一定不愿意有个这样的太太,要传了出去也影响您的名声,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不是吗?”
宋连杰最初看上她,不过是喜欢她是个雏儿,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要脸来跟他敞开谈,真是小看了她。
“方拾月,你还真以为我看上你了?告诉你,就算我去夜总会随便找一个都比你清纯!不过,我就是要折磨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耍了他两遍,他就浑身不自在,一定要好好折磨她。
就在下一刻他踩上油门要加速时,忽然听到一阵“滋啦”的声音,转过头看正是辆奥迪车“砰”地一声撞上了车屁股,两人脑袋一晕,就不省人事。
方拾月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冰凉的病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蓝色病号服,她想起昨晚发生车祸时,从车镜里面看到了有个熟悉的身影。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
那个撞他们的人,是贺铭!
贺铭去了另一个病房,宋连杰还打着石膏戴着纱布躺在病床打着点滴,他盯着床上这个男人,眼里投放出一抹阴鸷的目光,男人有些怕,瑟缩了一下。
“贺铭?你来干什么?”宋连杰脸色难堪,想要挣扎些什么,奈何身体的伤阻碍了他行动。
贺铭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别以为你背着我做了那些什么勾当我不知道,我手中的东西,拿的开心吗?”
“贺总你话怎么这么说,怎么能叫抢呢。”宋连杰弯着眉道,“它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是我撞破了胆儿费尽心思也抢不到啊,你说是不是?”
在商场之中变幻诡谲,可在帝都之内却有一个规矩。凡是贺铭不让碰的,别人就是捡他剩下的都不行。
宋连杰丝毫没觉得自己坏了规矩,相反,看着贺铭追自己到这个地方,他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明的笑:“贺总,这帝都也是时候变变天了。”
“你们贺家十年前只是个无名小卒,却冒然登台居于我们四大家族之首,退位让贤只是迟早的事吧?”
心里有多忌惮贺铭,他此刻说话的语气就有多么狂傲。可他这番中气不足的模样,在贺铭面前宛如一只小丑。
贺铭双手插兜,优雅的转眸看向窗外:“宋公子勇气可嘉。”
真是太有趣了。
他冷漠的黑眸中少见的闪过一抹笑意,却带着讽刺。
在这帝都10年内,多少人对他毕恭毕敬?像宋连杰这样敢跟他正面硬抗的,他几乎很少见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宋连杰心脏漏了一拍。
他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却优雅地按着他肩膀。似笑非笑凝视宋连杰:“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来这里我不是跟你谈这种事情的。”
谁不知道他素来惜字如金?如进去对着自己说出这么多话。
宋连杰顿时警惕盯着他,下一秒,寒凉的气息喷薄在他耳边,令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方拾月,不是你能碰的。”
“我劝你,最好离她远点。”
轻慢的语气却是他对宋连杰最后的警告。
直到贺铭走后,宋连杰才慌忙回神,就像抓住把柄似的,眼里有些阴笑。
助理刚走来,他便迅速对助理吩咐道:“准备车,送我跟方拾月出院!”
不让他动?
那他偏偏要尝尝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