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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人还需要理由嘛?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浪费麻醉药。

冰凉的小手轻握住权锦奕宽厚粗粝的手心。

权锦奕一愣,手指间宛如触电一般,不一会传遍了全身,强忍住这般酥麻,他睁开双眼,看向坐在床边认真的人儿。

人儿手执镊子,夹着棉球一圈一圈的绕着他的手背转动,不一会,又提起一根黄色的带子系在他的手腕处。

那带子有些紧致,勒着双手,不一会,又见人儿轻拍他的手背,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手背细细揉搓。

“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勾引本王。”

权锦奕眉头皱起,可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然而侧过头的一瞬,手背传来一下刺痛,半秒之后,方才勒手的地方却然松弛。

“这是做什么?”

看着没有见过的玩意,见那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

权锦奕杀气顿现,可又想起眼前的人儿方才治病救人的情形,杀气几分收敛。

“王爷流了这么多的血,本公主怕王爷失血过多,呆会医治的时候,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所以,给王爷输点血。”

“血?你说,这是血?”

权锦奕抬头看向挂在床上的血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嫌弃。

“就是血,王爷放心,这是本公主的血,干净的很。”

“你的血?可你我,并不是……”

权锦奕心中有些许的动容,真没想到,朝清窈竟将她自己的血给自己。

“并没有血缘关系,也能输血的,这里头的门道,日后本公主再讲与王爷你听,王爷,另外一只手伸过来。”

朝清窈指了指权锦奕另外一只手,权锦奕竟然鬼使神差的就真的递了过去。

冰凉的小手再次握住他的指尖,而后一点一点的往手臂挪去。

又如方才捏着棉花一圈一圈的擦拭,却见朝清窈提起另外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单手一压,从那针头渗出些汁液。

“这是什么?”

“保命的东西,王爷,你若是累了先好好休息,你放心,本公主不会乘人之危的。”

这动一下问一个问题,她得救到什么时候啊,疑心病这么重,实在有些烦人。

“哼。”

冷哼一句后,权锦奕真就不再说话,只是朝清窈的小手离开之时,他的心中竟闪过一丝怅然若失,这一点连他自己都想不通,属实有些奇怪。

只是这份奇怪,不一会就烟消云散了去。

微弱的烛光下,朝清窈的双眼亮亮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伤口。

随意一绾的发髻,些许松散,将落不落的样子,竟叫朝清窈温婉可人,又带着几分明媚,鬓边的几缕青丝借着脸颊的汗水粘在白皙的脸庞,衬的肌肤如凝如脂,叫他如痴如醉。

再一转眼,看向细长的柔荑,这一瞬,再也移不开眼了。

手中的那把犹如柳叶般的刀,宛若游龙,所行之处,没有一丝犹豫,更是分毫不差,又快又稳的切下一块块泛白的腐肉。

这得磨练多久,才能有如此的功底。

权锦奕不禁想入了神,却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清亮。

“王爷您还真能忍痛。”

腐肉割完,便进入了缝合的步骤,趁着这机会,朝清窈穿针的空档,顺便表扬一下权锦奕的忍痛能力。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说的也是,毕竟是北戎战神。”

这一回的夸赞,倒是非常的受用,权锦奕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容,只是可惜,朝清窈早早就将注意力集中回了伤口之上,这样的美貌就这么错过了。

房中静默,只闻得烛火劈啪作响,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二人默契的一句未答,直到最后收针,朝清窈剪段缝合线,舒坦的高呼一句。

“总算好了,王爷可还有伤着其他地方?”

见自己如此,却有几分失礼,想来出嫁前南颂皇帝的教导,朝清窈忙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没有。”

“那便好,只是烦请王爷给本公主另外安排一处院子,偏僻一些无碍。”

“怎么,不喜欢本王给你准备的喜房?”

权锦奕眉头一挑,先前进喜房时,明明就是一副要同自己拼命的模样,怎么这会却是百依百顺了,这女人,还真是奇怪。

“死了人,不吉利,本公主忌讳。”

“另外王爷若是睡着不舒服,要不要吩咐下人将床单被褥换一换?”

听到朝清窈这般关心自己,权锦奕眼眸深晦,双眼微眯,眼中皆是探寻。

“本王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本王,救那些侍卫?本王知道,打斗之时的暗器,是你射出来的。”

他也不知是在等待着些什么,眼眸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几分期待来,很是好奇,朝清窈的回答。

朝清窈整理的手一顿,转过头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向权锦奕、

“救人需要理由吗?”

“王爷还是好好休息吧,刺客一事,怕是要彻查许久,本公主累了一晚,实在有些遭不住了,若是还有其他的话要说,还是等王爷您休养好了再说。”

说罢,不再理会权锦奕,朝清窈随意取了一张椅子靠坐在床头,查看了下输液包中的液体余量后,直接闭目养神了去。

见朝清窈累极,权锦奕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盯着手上的软管瞧。

看着这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心越发的寒冷。

“朝清窈,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权锦奕的脑海之中,方才还疲累至极,这会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看着身旁坐着的人儿呼吸渐稳,又见丢落在一旁的血袋,外加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那一句救人还需要理由吗?

权锦奕长呼一声,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看在你救了本王的份上,本王饶你一命。”

权锦奕不知今日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明知这朝清窈是他皇兄特意用来侮辱他的手段,可既然这决定下了,那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这么一想,心思就放下了,不一会,权锦奕双眼闭起,缓缓睡去。

寝房中静悄悄的不见一点声音,约莫三柱香后,医疗系统定的时间到了,微微震动将朝清窈吵醒过来。

朝清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努力睁大双眼,看向挂着的输液袋。

“总算输完了。”

干净利落的拔去权锦奕手上的针头,贴上创口贴摁压好一会,见针孔处不再流血,这才起身将零落放在床周的医疗废物一一收拾个干净。

出了房门,外头早已经有丫鬟候着。

“王妃,王爷已经交代过,另外给王妃准备了干净的院子,还请王妃随奴婢前去。”

“嗯,带路。”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权锦奕双眼咻的睁开,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撑起身子坐起,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口,摇了摇头撑着坐回轮椅之上,一圈一圈的转动轮轴,直到房中的书架前。

微微抬身,伸手捏紧眼前的那颗翡翠白菜,不一会,书架移动,方才那堵墙,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没有障碍的通道。

权锦奕转着轮椅入内,墙体再次移动恢复如初。

而此刻,从屋檐上跳下一道黑影,换上早已经准备妥当的衣服,替权锦奕躺回床上。

“锦奕,你终于来了。”

“等久了?”

“新婚燕尔,理解理解,那南颂九公主好歹也是南颂第一美人,这周公之礼,自然是要行的久一些,我明白的。”

折扇轻敲在权锦奕的肩头,勾人的狐狸眼闪闪发光,一脸挑逗打趣的看向权锦奕。

权锦奕朝着白起白了一眼,抓住那折扇,挑衅的看了回去。

“白起,你近日是不是闲得慌,若是想成亲了,本王不介意给你说一门亲事。”

“那……倒是不必,锦奕,你也知晓,我这心中啊,只有当初那位救了我的谪仙一般的女子,其他那些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神医曜清的行踪,如今还不知所踪,不过,手下禀告,不日圣医宗济将会出现在胧月楼中。”

“胧月楼?为何而来?”

“黑玉断续膏以及神药王不留行。”

“拿下这两味药,将圣医请到王府中医治双腿,此事不可被其他人知晓。”

“这两味药倒是容易,问题是,不知晓这圣医究竟能不能治好你的双腿。”

白起想到这一点,就有些发愁。

两年前,同东洲对战之时,权锦奕的双腿突然无法行走,为保北戎安危,权锦奕逆行经脉,大战一场,到最后,北戎虽险胜,可这双腿,却再也无法用,今日也是逆行经脉而为,当时若是没有朝清窈的暗器,恐怕他真的撑不下去。

在这两年之间,不知看过了多少大夫,可却没有一个管用的。

而神医曜清和圣医宗济,是他最后的希望,只是这些年来,两人皆行踪不定,无所追查。

“不试一定没用。”

“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锦奕,你放心,我定会寻到曜清的。”

“嗯。”

“对了,帮本王再查一查这九公主。”

“怎么,这人都是你的了,如今倒是惦记上了,难不成还怀疑她的身份?”

权锦奕瞥了白起一眼,右手轻敲着轮椅的扶手。

“听闻这南颂九公主的母妃,乃是神宫的圣女。”

“锦奕,你的意思是,莫非九公主身上有一份藏宝图?”

说到藏宝图,白起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连问话都带着几分谨慎。

“也许,今日接触下来,这九公主与传闻不符。”

“好,我这就回去调查调查。”

“嗯。”

交代完这些,权锦奕和白起二人同时离开密道。

打开密道,再次出来时,却是到了书房。

瞧了一眼跪在下首的翻雪,权锦奕双眼一撇,转着轮椅,行到书案前。

“启禀王爷,今日之事,是属下失职。”

“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王爷,今日的死士是皇上派来的,至于那个叛徒,不知是谁的人。”

“皇兄真是越发的等不及了,在本王大喜之日,还要送上这么一大份贺礼。”

权锦奕的双眸泛起深深的嘲讽,低沉的声音透着十分的不屑。

“那叛徒是怎么死的?”

“王爷,属下只从尸体身上找到这个。”

翻雪从怀中掏出一块绢布,一角一角的打开,将那颗子弹呈现在权锦奕的眼前。

“王爷,这枚暗器是属下从尸体的脑袋上挖下来的,正中眉心,眉心周围还有一圈烧焦的痕迹,想必这暗器的威力非同寻常,只是属下从未见过这样的暗器,不知究竟是何人救了王爷。”

“何人?除了本王的王妃,还能有谁。”

“王妃?”

翻雪双眼睁的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权锦奕。

“嗯,先退下吧。”

“是。”

书房之中,如今只剩下权锦奕一人坐在书案之前,看着那块绢布之中那枚染着血的弹壳,眼神晦暗不明,叫人根本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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