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
江琬睥睨了一眼脚下,嗓音清冷,一字一句开口。
“今日,是我江家开祠祭祖,岂容你在此放肆!”
她扫了一眼全场。
这鸾凤一般的女子,背脊没弯下去丝毫。
她朝天拱手,朗声道:
“江家祖训,未承袭医脉,绝不行医问诊,这是其一。”
“其二,伺候长辈,遵从孝道,我自无愧于心,只是年纪尚小,识人不清,这五年种种,也不必再提。”
“其三。”
她突然笑了。
这一笑,褪去做小伏低,褪去卑微讨好,只余下,骨子的尊贵和骄傲。
“江家列祖列宗在上,我,江琬,今日承袭医脉,自此,以救人济世为已任,绝不敢让先祖蒙羞,诸位倘若不信,就是在此开堂问诊三日又有何妨?”
“疑难杂症,陈年顽疾,江氏一出,药到病除!”
“好一个江氏一出,药到病除!”
是老爷子!
江老爷子说话了!
他拄着盘龙拐杖,锐利的双眼,看着江琬满是慈爱和骄傲。
“让诸位见笑了,我家小六就是这个臭脾气。”
众人立马反应过来。
赶忙开口。
“六小姐不愧是江老爷子教大的,有江老爷子当年的气魄!”
他们想说,打的好。
在人家祖坟面前闹事,甩两巴掌都是轻的,真特么痛快。
不过,要是没林玥儿蹦跶这一下子。
怎么会有开堂问诊这样的好事?
三日!
整整三日!
往日让江家看病,比登天都难,这样天大的好事,他们不高兴才怪。
他们来这里就是想看病的。
谁乐意管江家私事?
再说了。
江家六小姐,不喜欢了,把人甩了,他们也有机会不是。
谁不想和江家攀亲?
“你们.......你们打人!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场面混乱,一片喜悦中,林玥儿肿着一张脸尖叫。
但,没人管她。
就连邵焱......
他看着傲立全场的女子。
脑海中,只有她方才一句话。
年纪尚小,识人不清,五年种种,不必再提。
轻描淡写,一句略过。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于这个妻子,他只是当作摆设,只是因为商业应酬不断,送女人的越来越多,他嫌麻烦,正好江琬出现,又能照顾母亲,便娶了进来。
对于她,他连花心思了解都没有。
但有一件事,他印象深刻。
他的妻子,曾经救了一只鸟。
邵家规矩多,不允许有畜生,她央求他很久,他嫌烦,就答应了。
她很喜欢。
喜欢逗它,和它说话,一说就很久。
直到有一天。
鸟不见了。
“不喜欢了,就放了。”
她说的语气,也今天,一模一样。
悉心照料,日日兼顾,费心费力,也不过换来这一句话。
对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弄到。
不喜欢了,就放它自由。
邵焱第一次想笑。
又笑不出来。
他拉把林玥儿拉起来,不去看她肿胀的脸和尖叫的嘶吼,只想离这里远一点。
他有他的骄傲,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只是他想作罢,邵家不肯。
邵大伯母第一个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