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承受不住,轰然散开,而那人在吐出这一口浊气之后整个人似乎都舒畅下来,脚步蹦跶着回家。
留下的人看着那颤悠悠的小脚步,忙回头文陈嵊是不是把人的脑子给治坏了。
倒是一开始挑事的王得昌,抄起大门背后的扫把就往剩下几人身上扫,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
“滚滚滚!大白天的不去干农活,你们等着死呢!”
大家都知道王得昌脾气不好,便没再停留,一哄而散,陈嵊顺势将之前丢进人群中的银针收回来,那人得以行动,赶紧逃离。
人都离开后,王得昌直接膝盖一弯,“噗通”跪在了陈嵊面前,让后者直接愣住。
“您这是?”
“我也没说比输了要跪下吧……只是为了证明一下谣言都不靠谱。”
陈嵊无奈的解释着,想将王得昌扶起来,毕竟他的年纪是三个自己加起来还比不上,受这跪拜才真是折寿。
王得昌却是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像是憋着一股气。
“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老头子这里给你认错赔罪……”
咚!
脑袋瓜清脆落地,磕碰出响亮的声音,陈嵊只觉得尴尬,他知晓前因后果,也明白人言可畏,自然是不会多加怪罪,可并不是谁都像他这样想。
想将人扶起来,王得昌却是固执的跪着,“那你是原谅我了?”
陈嵊被逗笑了,点头。
王得昌也笑了,笑的跟个小孩一样,却也不曾有起来的意思。
“那你收我为徒吧!”
“……”
陈嵊扭头就走,王得昌却灵巧的从后面扑上来,直接抱住他的大腿。
“你今天要是不收我为徒,我就不走了!”
陈嵊皱眉,想将腿抽出来,却是被抱得更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啊!”
“你只要让我在你帮别人治病的时候在边上看着就是了!不用教我什么的!”
言尽于此,陈嵊也不好推辞,说是师徒相称,但是这么大年纪的徒弟怎么说怎么别扭,索性还是让他就跟以前一样当小辈相处。
也说清楚一些注意事项,让他正常一些,别搞些花里胡哨的事情,便让人回去。
而眼看时间已经要到饭点,村长夫妇还没回来的迹象,陈嵊也有些坐不住,在村子里面溜达起来。
陈家村的建设算是一般般,水泥路通家家户户没啥好说的,就是路太窄。
这事儿也不能怪谁,毕竟穷人眼里,寸土寸金,土地都是不能割让的,修路什么的,只要能通车就行。
这也就导致了他现在全身贴墙,只为了让一辆拖拉机缓慢行驶过去。
对方看着他一身古怪的打扮,自然是忍不住多看几眼,陈嵊倒是也不在乎,正眼瞪回去,让对方速度快一点。
之后慢悠悠再走几步,竟是不知不觉到了村里面唯一的三层小楼前。
倒也不是他故意想过来,只是村长家附近不管哪条路走过来,都是要经过着三层小楼的。
隐约能听到里面鬼喊鬼叫的声音,不出意料,是陈建波又犯病了,一家人按不住,人直接冲了出来。
“哎哎……小波!你别出去!”
陈嵊顺声音看去,就见衣着邋遢,形貌全变,完全看不出来大学生的样子的陈建波朝自己奔过来。
人走进,对方瞪大眼睛,似乎是在辨认自己的样貌,等看清楚了,又发疯似的往回跑。
身后追着的人一脸茫然的看那被猛关上的门,抬头看到了陈嵊,脸瞬间黑了。
“你来干什么?我家小波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找他麻烦吗!”
说话这人是陈建波的父亲,陈庆,陈家村最有钱的土老板。
陈嵊没说话,至少他刚才看出来了,陈建波并不是真的疯,和他之前一样,只是为了规避祸事,装疯而已。
呵。
但他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掉惩罚?
笑话!
陈庆见陈嵊冷笑不说话,顿时恼怒,“笑什么!你是有病吗?”
“老子就知道留不得你这疯子,当年就该趁你小弄死你!现在还把我儿子害了,我让你偿命!”
说着,直接愤怒的抄着门边靠着的铁铲,冲过来就要往陈嵊脑门上拍,陈嵊也不躲让,直勾勾的盯着他,指尖一根银针直接弹射出去。
噗嗤!
利器入体的瞬间,那铁铲哐当砸在地上,门内扒门缝的陈建波见到这一诡异的一幕,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父亲的背影变得扭曲起来,就像是在经历着莫大的痛苦,但是他这边完全听不到父亲的任何声音,再看陈嵊,眼神直接对上!
砰!
他竟像是透过门缝看到自己的存在似的,顿时给陈建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疯狂打颤!
里面不小的动静陈嵊和陈庆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一个是懒得管,一个是管不了。
陈庆感受到一个利器在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但是他周身的行动都被封住,让他连叫骂一声都不能,只能面目狰狞的看着陈嵊。
陈嵊头一歪,直接没看陈庆,朝他身后说道:“你再不出来,你爹今天就会便残废,信不信?”
后者本就对“重生”之后的陈嵊畏惧的不行,原本想装疯卖傻,等到这件事慢慢淡去,却是不想陈嵊已经看出来他在装疯。
只能硬撑着头皮打开门,问陈嵊想怎么样才肯放过他家。
呵!
现在倒是知道做个正常人讲条件了!
陈嵊冷笑,“你之前呢?我复活之后半个月,可没见你家任何人上门跟我赔礼道歉。”
“陈建波,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杀人偿命是个什么意思,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最后一声冷喝,直接让陈建波腿一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就是……就是亦是鬼迷心窍……那天晚上酒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随便一句不记得,就能将事情敷衍过去?
那直接将自己活活打死又是谁?
陈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撞在桌角,昏过去之前,看到的狰狞面孔就是陈建波一脚一脚的狠狠往自己身上踹。
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下那么狠的手!
陈嵊捏紧拳头,冷眼看着面前两人:一个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喃喃自语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个横眉怒目,就算是听到了自己孩子可能杀害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也是对方该死的态度。
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丘之貉!
“没事,我们慢慢玩吧,时间多,什么时候你们觉得自己该死了,这游戏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