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思厢阁内
妆台上的所有首饰都被拂落在地,瞧着铜镜里头自己发白的面色以及能够感受到的胸口处传来的疼痛。
夏青歌面色凌厉,双眸内噙满了冷意。
一个半点灵力都没有的废物,竟出手伤了她,可恨的是,那一脚让她浑身如同散架了般,一个废物,哪里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昨日夏喜歌那一巴掌也是。
快如闪电,根本来不及反应。
莫非她故意隐瞒?
夏青歌那双大大的杏眼内藏着浓浓的冰霜,森冷恐怖,与她可爱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很快,她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夏府的灵石是极具天地灵气而生成的,与其说是灵石不如说是器灵,已有上千年的修为了,若是夏安歌真的隐藏,灵石不可能探查不出来,只能说她练了什么邪术!
对!
定是在乡下庄子上练成了邪术!
猛的站起身,牵扯到了胸口,疼的她眉心一拧,面色又白了几分,饶是如此,那微白的唇角却还是斜肆的勾着,讥讽一笑。
翌日
夏安歌醒来时,躺在床榻上的小狸已不见踪影。
有了之前的阴影,她猛然弹跳起来,发丝微微的有几分凌乱,面色慌乱的光着脚跑出了屋子,“小狸……小……”
小狸正端着面盆走了过来,“小姐。”
与昨日相比,除却面容上还有些许淤青外,内里的伤已经彻底的好了,面色也不苍白了,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夏安歌捏了捏她的耳,“你呀,就是不长教训,好生休息着不好吗?这烧水劈柴的,小姐我又不是不会!”
“小姐……”小狸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看着自家小姐,微微的噘着嘴,倔强的很。
每每此番,夏安歌便缴械投降。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爱干啥就干啥。”
“我们家小狸长大咯,管不住咯,再过不久怕是都要找婆家咯。”
将面盆放在桌面上,小狸娇嗔的跺了跺脚,拧了帕子递给小姐,面颊上爬上了几分飞霞,“小姐,您又取笑人家。”
主仆俩闹腾了一会,吃了简单的早饭,俩人便出了浮曲阁。
今日,要置办屋子里的物件儿,眼瞧着就要入冬了,也不能一直这般破破烂烂的。
将走到府中的花园处,夏青歌与夏喜歌迎面走了过来。
“三姐姐,你这是去何处啊?”夏青歌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没有丝毫芥蒂,仿若昨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只是在看向夏安歌身后的丫鬟时,眼眸中的神色变了变。
她亲自命人鞭打的,别说是内伤了,身上都没一处是好的。
这才过了多久?
除了面颊上的淤青,她竟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这里,且面色极为的康健。
怎么会!
便是有灵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辰里头恢复的完好无损。
所以……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夏安歌,三分不怀好意七分审视,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个究竟出来。
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除却———她那如天仙般的面容。
夏青歌后槽牙绷的紧紧的,夏安歌没回夏府前,她是夏府的骄傲、是星罗城备受好评、被众人所追捧的星辰,可如今呢?外头全都是在议论夏安歌的!
“瞧着三姐姐这是要出府,星罗城是东霖国的都城,与那偏僻不堪的乡下庄子大有不同,妹妹们自小便在都城里走动了,不若让妹妹们随姐姐一道去?”夏青歌恢复了面色,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夏安歌只斜斜的晲了她一眼。
这种低段位的小喽啰,还真的不够她放在眼中的。
微微俯身靠在她耳边,“四妹妹这是忘了昨日那一脚了?胸口不疼了?”
“还是四妹妹觉得姐姐我无趣的紧,上杆子来逗姐姐我开心。”
语落,伸手拍了拍她略显苍白的面颊。
这一举动,挑衅意味十足。
“你……”夏青歌目光凛凛的瞪着她,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松了拽紧、拽紧又松,恨不能一掌直接将夏安歌拍死。
但她不能。
她要让夏安歌生不如死,成为星罗城……不,整个东霖国的笑话!
让她看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半点作用都没有的废物,也妄想骑到她的头上来。
刚刚还噙着冷意,眨眼间又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发红,委屈巴巴的看着夏安歌,略带几分哽咽的道:“三姐姐,妹妹只是怕你人生地不熟,想着带你出去转转,你何至于说话这般难听!”
“妹妹哪里做错惹姐姐不开心了,姐姐只管说便是,妹妹改。”
“你我同为夏府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妹妹知晓姐姐在乡下住了这么多年,性子难免带着些乡下的野性,可,可姐姐也不能连府中所有的姐妹都骂了呀!”
夏安歌:“?”
嗯哼!
夏.颠倒是非.青歌上线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将落,一旁的夏喜歌就炸街了,愤怒的瞪着夏安歌,大声质问:“你骂我什么了?”
“你不过就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能将你接回夏府已经是你这辈子的造化了,要我是你,早就缩着脑袋了躲在浮曲阁里不出来了,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谁知道在庄子上时有没有做什么勾三搭四的事。”
“真真是一个作风淫、乱,不守规矩……唔……”
后头的话夏喜歌还没说出来,咽喉就被一只娇嫩修长的手给厄住了。
夏安歌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呈数倍在她的眼前放大,媚眼冰冷漠然,瞧她如同瞧一只蝼蚁,唇畔勾着一抹颠倒众生的浅笑,声音如百花争放含着浓浓的魅惑之意:“我可有说过,不要惹我!”
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退,还在不住的收紧,连带着眸子里的冷意越发的浓烈。
夏喜歌瞳孔瞪大,面色涨红的厉害。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掐着她咽喉处的手突然松开,没了支撑点的她轰然瘫坐在地上,捂着脖颈不停的咳嗽。
“无趣!”
“小狸,走。”
随着大红身影的离去,一块如鲜血般红艳艳的绣帕随着风吹了过来,落在了夏青歌与夏喜歌的脚边,日头一照,竟有几分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