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锁骨中下三寸,有毒针,是蟾酥的毒。若不及时解毒,不出一刻钟,你的右臂必然保不住。”
之所以不是丢失性命,只因谢中卿通过脑海中的影像,看得出他体内有一股股似风一般的气流,在阻挡毒的蔓延。
男人持剑的手顿了一下,眸中神色复杂。
“我帮你解毒,你帮我回京都!”
谢中卿看出他的迟疑,连忙说出自己的需求,毕竟有利可图方能互帮互助,更何况她是真的需要。
“一盏茶。”
男人抿唇,收起长剑背靠树坐下,他本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但他的伤势确如眼前这个女人所言,刻不容缓。
况且,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惜命。
谢中卿手藏在背后,悄无声息的从空间中娶出手术刀和纱布,走到他的面前,直接撕开了他胸口的衣衫。
胸肌饱满,线条优美,简直是模特的身材,而且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嘶溜!”
她情不自禁的吸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并不知道男人在面具下的黑了脸,只是黑中透着一丝红。
不知羞耻!
谢中卿的失态只是一瞬,待她找到伤口,神情顿时严肃,双眸坚定熠熠生辉。
手术刀无比利落,片刻疼痛下便取出了毒针,打开胶囊撒上药,她一边包扎一边念叨。
“回去后三天换一次药,切记不可沾水,否则伤口化脓会很危险。”
男人眸色深沉,垂着双眸定定的盯着她,瘦弱纤细的手指,没有一丝迟疑,割肉剥骨取出银针,就连一丝颤抖也无,比他军中见过无数死人的军医更添几分从容。
一个小小看起来瘦弱不堪的女子,怎会有这般大的胆量?
谢中卿处理好伤口后,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手经过背后时,手术刀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管解毒剂。
“你的毒已经缓解了,送我到京都,这解毒剂就归你。我打不过你,总得留一手,望理解。”
她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站在月光下,一双眼睛闪着光。
男人盯着她不动,谢中卿以为他不愿意,连忙开口解释。
“你都不知道,我一次手术费有多贵,我……”
话还未说完,就见男人站起身,一声口哨,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出片刻,一匹血统高贵的骏马停在她的身边,“呲”了一口气,全喷到了她的脸上,末了高仰着头俯视她。
更重要的是,这匹骏马也带着黄金面具。
谢中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麻布破衣,不禁撇了撇嘴角,这年头混的倒不如一匹马。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这马很鄙视她。
男人翻身上马,微微弯腰,拎着她的后领衣襟像拎小鸡仔一样,将她横放在马上。
“这……”
一句话还未出口,骏马便飞驰而去,谢中卿被颠的一句话倒回了胃里。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中卿头晕脑胀的不知今夕何夕,正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受这种罪时,忽然身子一轻,屁股差点摔成八掰。
“解药。”
简短冰冷的话语让她回了神,抬头恨恨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别让她知道面具下的脸,否则定要他后悔!
“进城的走这里!”
远处传来吆喝,她这才发现,这个男人当真遵守约定,将她带到京都的城门了。
“哼!”
谢中卿不服气的冷哼一声,站起身拍干净自己身上的土,才将解药给他。
男人拉动缰绳,骏马嘶吼一声,便扬长而去!
“负心汉!”
她对着男人的背影怒吼一声,却不知男人耳力极佳,闻言身子抖了一下。
男人将她放在城外不远处的树林,离城门有点距离,抬脚刚要走,发现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低头一看竟是一袋银子。
谢中卿顿时眼睛一亮,原来这个男人嘴硬心软啊!
算算时间,她要快些进城才行,谢老太太的大寿就是今日,她万不能迟到,否则看戏的观众就要散完了。
羽安侯府她势在必行,有人偏不愿意她回来,她就越要回来!
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并未走远,在不远处便停了下来,看着那个脏兮兮瘦小的身影,义无反顾的向京都而去,眉头微皱。
摘下面具,微风拂过发丝,风华绝代的脸令人叹为观止。
羽安侯府,高朋满座。
“算算时辰也到了,这寿宴怎么还不开始?”
“你们怕是不知道,听说谢老太太要将养在乡下多年的嫡长女接回侯府,现在大抵在等她呢!”
“侯府不是只有一位嫡女谢婉柔吗?怎么还有养在乡下的嫡长女?”
“这你就不知了,侯府嫡长女谢中卿,乃羽安侯原配所出,其生母难产而亡。算命说她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生下不过三日就被送到了乡下农庄。谢老太太年纪大了,顾念亲缘血脉,这才想借祝寿之机,将其留在身边照顾。”
“羽安侯府原配?”
“如今的侯府夫人,乃是妾室扶正,谢婉柔本是庶出这才成了嫡女。”
“妾室扶正又如何?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如何比得过侯府里当作嫡女培养长大的小姐?”
“也是!乡下长大的必定粗鄙不堪,不懂规矩,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来赴宴。想必与侯府嫡女早有婚约的五皇子,也不会愿意这位嫡长女的。”
“那是自然,嫡女谢婉柔倾城之貌,又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哪是一个乡野丫头能比的?就是再给她十年只怕也追不上!”
“哈哈,是啊!”
众人对这位还未曾见过面的嫡长女,道尽了讥讽。
谢婉柔站在门后,听到这些人的议论,眸中狰狞转瞬即逝,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
“赵嬷嬷,母亲吩咐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赵嬷嬷连忙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小姐放心,必定让那个小贱人永远回不来!”
“嗯,我们去看看祖母吧。”谢婉柔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堂里,羽安侯谢恭逾面带怒气,猛地推倒桌上的杯盏,指着跪在地上管家打扮的人问。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