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也震惊了,小白说的这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啊!
她回头看身边的人。
此时的饿狗脸色还有些苍白,那双漆黑的眸子此时透着几分阴沉。
苏梨不确定地问了句,“他是你爹?”
这要真的是他爹,那这爹也太不是人了。
故意弄伤他,还把他一个人丢在深山里。
这是要他死的节奏啊!
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爹呢?
可苏梨马上想到张大柱。
她亲爹不也想她死。
不喜欢女娃,她能理解,这家人怎么连男娃也不想要。
最重要的是,饿狗不小了,再养两年都能给家里赚公分了。
所以这家人是怎么想的?
苏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个马脸女人提着一个装满野菜的篮子从外头回来。
即便饿狗头上的伤那么明显,这女人也视而不见。
直接用黑乎乎的手戳饿狗的头。
“你个不省心的东西,一下午跑哪里去了,又去偷懒了是不是?
一天天的懒的跟猪一样,就知道吃吃吃,什么都不干,我当初就该早早把你给掐死了。”
女人的目光里透着满满的厌恶,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儿子,而是臭水沟的蛆。
苏梨微微皱着眉,心里很是不舒服。
大概是她以前也受张家人磋磨,格外看不得这样的画面。
且,她娘还是很疼她的,再苦心里也能存着点甜。
可是眼前这个男孩的父母,似乎都不受他待见。
满脸刻薄的女人,在饿狗的太阳穴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印子,便转身进门。
看都不看苏梨一眼。
饿狗有些惭愧地看着苏梨。
“今天谢谢你啊,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苏梨是没想要什么报答,她都觉得眼前的男孩能不能顺利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不过她自己事情也多的很,实在没心思去管人家的闲事。
“我走了。”
苏梨摆摆手,转身走了。
小白倒是一直往后面看。
“梨梨,我觉得他好可怜啊,他爹居然想他死,太不是人。我看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母,长的也不像。”
苏梨突然就停了下来,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梨梨怎么了?”
“长的不像?”
“那肯定是不像的啊,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两个人长得那么丑,怎么可能生出那么好看的孩子?”
苏梨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只是时间太久,她有些不确定。
这会周围都没什么人,只有刚才跟饿狗打招呼的邻居。
她拿出一个真话符丢了过去。
原本准备要回屋的大妈走了出来。
到了偏僻处,苏梨问,“饿狗是你邻居亲生的儿子吗?”
大妈道:“不确定,当年他家确实生了个儿子,只是儿子两岁多的时候生了病。
病了有三个月,期间谁都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后来再见到孩子就是饿狗现在的模样。
可是我之前是见过那个孩子的,根本就不长这样,很多人说他家的孩子其实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是从外面偷来的,只是他们一直不承认。
因为不是亲生的,这些年这两夫妻没少磋磨这个孩子。”
等大妈离开,苏梨突然说了句,“原来是他。”
小白不明白,“他是谁?”
苏梨解释道:“应该是两年后吧,苏家大队出了一件很轰动的事情,说是有家人偷了人家的孩子,结果也不好好养,那孩子差点被弄死。
那个孩子的亲父在京里当大官,历尽千辛找到了这个孩子,知道孩子的遭遇之后,便将这家子都弄去枪毙了。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我也被迫听了一嘴,那对无良父母给那孩子取了个奇葩的名字,饿狗。”
难怪她之前就觉得这人的名字很熟悉。
能有这么奇葩名字的人怕是也找不出来第二个。
“我就说,他们肯定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偷孩子,太可恶了,枪毙都是活该。”
小白在那边愤愤不平,苏梨则是在考虑另外的事情。
原本是没想管闲事的。
可既然这人的身份这么不一般,那她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以后她肯定会离开这里,要是高考考上了首都,那就得在那边生活。
要是她帮饿狗早点回家,那他那位当大官的亲生父亲不就欠她一个人情了?
这可都是人脉啊!
几乎没有多想,苏梨便决定要帮饿狗了。
她又折了回去。
正好看见那个刻薄的女人,正拿着一根细竹条狠狠地往饿狗身上抽。
嘴里还骂得非常难听。
“下贱玩意,还敢顶嘴,我叫你顶嘴。”
女人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乎要抽出残影来。
可眼前跪着的人却一声不吭。
很快,里面的男人走了出来。
苏贵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里本来就烦躁。
偏这时候饿狗还转头过来看他。
那眼神满是冷漠与鄙夷,仿佛在嘲讽他的无能。
苏贵的火气顿时跟着冒了出来。
苏贵不想承认,他其实有些害怕眼前的‘狼崽子’。
心里的害怕化作深深的愤怒,他直接抬起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几乎用了他的全力,将人踹得一米来远。
饿狗趴在地上,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几乎要从喉咙里涌出来。
苏梨皱着眉,眼底愤怒浮现。
小白的反应就更加激烈了。
不待苏梨开口,直接冲了过去,狠狠撞击苏贵的膝盖。
苏贵这会抬着脚正准备再踹的,结果被这么一撞,彻底站不稳,人直接摔了下去。
摔下去的时候,苏贵的脸刚好磕在前面的一块不规则大石上。
“啊!”
惨叫声彻底将旁边金凤的咒骂声。
“来人啊,救命啊,阿贵,你别吓我的啊!”
金凤惊慌地上前将人翻过来。
看到苏贵脸上的一个窟窿正不停地冒着血,叫得更大声了。
很快附近的村民扶着苏贵去卫生所了。
饿狗抿着唇依旧坐在地上,瞳孔幽深,眼底阴沉。
瞧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邻居原本想安慰他一句,却被他的模样吓到,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这苏贵也是,都是自己的娃,怎么能下手那么狠啊,这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是啊,不过这娃瞧着也不对劲啊,你们没觉得吗?”
“这怪谁啊,还不是苏贵两夫妻磋磨的,正常人都得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