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二更,深湾防卫厅。
“刘飞,兵部与防卫厅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扣下这份报告是什么意思?”电话的那头传来一声严厉的质问。
“呵呵,阁下这话可就言重了。深湾市向来事无巨细都要经我防卫厅之手,我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被称作刘飞的中年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容回道。
“按规矩办事?!”
听得出来,电话的那头气的不轻,“什么时候开始,兵部的调查报告,防卫厅也有权过问了?”
“事关整个深湾市的社会利益,我厅当然要管。”刘飞依旧微笑。
“刘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这份调查报告是一位大人点名要的,我劝你乖乖交出来,不要自误!”
闻言刘飞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他刻意压低了嗓子,面色不善地说道:“那我也警告你,这里是深湾市!”
说完,刘飞便“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然而,他才挂了电话,整个人仿佛瞬间换了副面孔似的,立马搓起手、堆着笑看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中年人。
“沈大人,你看我这波应对如何?”
“还行。”
刘飞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那报酬的事...”
瞧见刘飞双指不断搓动的贪婪模样,那中年人眼底的厌恶之色一闪而逝。但他还是提起箱子,直接放到桌面上,然后打开。
箱子里,赫然整齐地放着大量的钞票!
刘飞见状,眼睛顿时变得炯炯有神,一张肥腻的大嘴笑得快合不上了。他连忙合上箱子,放到自己桌下,看其动作,已是娴熟至极。
“刘飞队长可还满意?”那中年人淡淡问道。
“满意,嘿嘿,相当满意。”
刘飞立时回以满脸肥腻的笑容,与先前的强硬判若两人。
中年人沉声道:“沈家家主有令,关于向平的调查报告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刘队长可懂我的意思?”
“懂的懂的,有钱的话一切好说。”
就在这时,防卫厅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刹车声。
中年人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淡淡道:“看来刘队长有客人,那沈某就不多逗留了,希望刘队长能遵守你的承诺。”说完,他便跳窗离开了。
刘飞目送中年人离开后,内心不禁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自己?
他先将箱子放到桌底,然后重新整理了一番仪表,看见自己恢复了往日满面威严的模样后,才挺着大肚子,推门而出。
......
......
北斗先周天钦一步踏入警视厅,一进门,他便出声厉喝:“让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出来见我。”
刘飞一出来,便听见这声厉喝。
他立时蹙起眉,看向声音起处,发现那是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人,一看就是个虎狼之辈。当他刚要说什么,却发现北斗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人。
刘飞发誓,他从业二十几载,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只见那人信步而行,一身简洁的正装服帖地附在他挺拔巍峨的身躯上。他凌厉的五官,配上那极具力量感的身姿,看上去竟比凶悍的北斗犹出色半分!
好一杆出鞘的名枪!刘飞忍不住赞叹。
但很快,刘飞便回过神。
他背负双手,厉喝道:“来者何人?不得在警视厅喧哗!”
闻声,北斗的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在刘飞身上。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刘飞立马露出不耐的神情,“我是刘飞,是这一带的巡查队队长,有话就赶紧说。”
“不久前,你是不是拦下了一份来自兵部的报告?”北斗开门见山道。
刘飞神情微变,没想到对方竟是为了这事而来。他再一打量看北斗和周天钦,两人看着极为冷峻,颇有受战场洗礼过的独特味道。
看来,是兵部来人了。
但他也不慌,只是瞥了北斗一眼,不以为意道:“是又如何?”
北斗当即厉喝:“是就赶紧交出来!”
刘飞冷笑了两声,旋即往天花板一指:“呵呵,兵部的人是吧?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这是哪?”
北斗只是满面寒霜,盯着他没有说话。
见北斗不捧场,刘飞也不在意,他自问自答道:“呐,这里可是警视厅。在这里,你得按我的规矩来,懂?”
北斗顿时怒火大炽,他刚要发作,周天钦便伸手拦住了他。
周天钦微笑看着刘飞,“既然如此,你给周某说说,你的规矩是什么?”
刘飞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终于来了个上道的,求刘大人办事嘛,也很简单,要这个。”说着,他伸出双指,不断地搓动。
“要钱?”周天钦淡笑问道。
刘飞背负双手,笑而不语,只是他眼中已经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只听得“啪”的一声,周天钦已将某物放在了桌上,“钱...没有,但有这个。你来给周某看看,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刘飞狐疑地瞥了周天钦一眼,然后拿起桌上那“玩意”,仔细端详起来。
那是一块由纯金制成的小雕像,呈虎型,只有约莫巴掌大小。
刘飞撇了撇嘴,不屑道:“就这?这样的东西老子家里多了去了,凭这个就像求老子办事,是看不起老子,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不知死活的玩意,认不出来就发给你上司看看。”一旁的北斗冷冷道。
“难不成这东西还内藏乾坤?”刘飞将信将疑地嘀咕着,但他还是掏出了手机,将这金虎雕像的照片发给了上司袁山看。
若这东西不值钱就算了,要是他这真看走眼了,那他可不就亏大发了?
消息没发出多久,另一头的袁山竟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你发过来的东西,哪来的?”
电话那头,袁山的声音略显急切。
“啊...那玩意啊,是一个人给我看的。”刘飞如实汇报。
“什么?那人现在在哪!”
“他啊...”刘飞瞥了周天钦一眼,道:“我和他都在深湾警视厅呢。”
“我马上到。”
说完,袁山竟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刘飞只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心底还是感到有些窃喜。从刚刚警视长袁山的反应来看,这玩意的价值确实不低,好险他不嫌麻烦多问了一句,不然可就亏大发了。
而且他已经很久没在袁山面前露过脸了,若是等下他再借花献佛一番,那他年末的升迁之事岂不就...
想到这里,刘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你!”
刘飞喊了一声周天钦,故作高深道:“就说你呢,这次嘛,算你运气好,这玩意似乎有些价值。说吧,你想求本大人做什么事?”
周天钦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上司要过来?”
先前袁山的声音并不小,耳力不错的周天钦和北斗都将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咋了?”
“那不急,等你家大人来了再决定也不迟。”
“莫名其妙。”刘飞嘀咕了一句,没再多问。
......
......
没等多久,一辆洗的锃亮的豪车便开进了警视厅。
那司机刚停稳车辆,他甚至还没得及下车为袁山开门,袁山便一把推开车门,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袁山的目光便落在了周天钦身上。
袁山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心道果然是他!
刘飞见袁山深夜造访,身上还穿着正式的制服,连忙上交道:“袁大人,这么晚了还传得这么郑重,来,坐坐坐...”
可刘飞话还没说完,就见袁山忽然上前一步,半蹲跪下!
“鄙人袁山,参见西门总帅!”
袁山洪亮、恭敬的声音,直接是让刘飞的动作僵在原地。
西...西门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