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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女人

翌日,经过惊魂一夜的人们都平静了下来。伤员被抬去治疗,而尸体则被妥善处理。赵桓清点了人数,发现并没有人受到波及,心里放松了不少。接着他便开始担心起姚轻妤的安危,他也顾不得,直接就带着人去姚轻妤所在的毡房——此时那里正被重重护卫着。领头的男子并不肯放他过去,他的汉语很生硬,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这里由我们保护,请赵将军去见汗王。”

赵桓犹豫了一下,但是形式比人强,他还是先去见了汗王。赵桓这一离开,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回来,这一回有了许可没有被卫兵阻拦,他总算是见到了姚轻妤,并且详细禀告昨晚之事还有今日去见汗王的景象。

“昨晚大王子乌布假意说要举行婚礼,但是却带兵叛乱了,据说已经快要得手 ,但是四王子仓津却带着人突然出现,杀了乌布个措手不及,叛乱立刻就被镇压了。乌布被仓津杀死,反叛的士兵除了死亡的和逃逸的,剩下的全部被安抚住了。”

“乌布这一反叛,还差点把刀架在老汗王脖子上,把本来就病重卧床许久的老汗王气得不轻,叛乱一平定他就死了。今日我去见的汗王,是仓津。”

仓津——

姚轻妤听着赵桓这番话,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原来他真的是兰律四王子。原来他没有弑父,但是他手上依然沾满了兄长的血。

赵桓神色复杂,他看了一眼姚轻妤,然后微微低头:“新王说,等老汗王的葬礼结束,就要和公主成婚。”

姚轻妤低下头,碎发遮住了眼睛,赵桓也不敢直视她,因此只是轻轻一瞥便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对这个和亲的公主又是同情又是有些不应有的庆幸——虽然这违背人伦,但是至少不用嫁给那垂垂老矣的老汗王了。

兰律已经易主,仓津便让赵桓回燕国复命。而赵桓也觉得使命已经完成,老汗王虽然已经身死,但是姚轻妤毕竟已经算是兰律王妃了。因此他很快就带着剩下的人马启程,而几个侍女显然不愿意留在这里,姚轻妤不忍这些少女留在苦寒之地,她也早就看出碧璃对赵桓有意,也就大方地准许碧璃跟着赵桓回燕国。另一侍女红玉却是眼神坚定地选择留在兰律陪伴姚轻妤。姚轻妤感动之余,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和红玉在兰律好好活下去。

赵桓走后不久,老汗王的葬礼也举行了,姚轻妤身为来和亲的公主,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因此她也被兰律的女人穿上了黑布,站在人群里一起为老汗王送葬。

大漠上的葬礼在燕国人眼里很特别也很残忍,在空旷的荒地上,老汗王的尸体被穿戴整齐,躺在高高的干草堆上,仓津作为他的儿子以及新任的汗王,手举着火把,第一个点燃了草堆,剩下的人依次过来点火,普通的兰律人则是在外围看着,大家都静默无声,并不发出哭泣的声音。那种沉郁悲凉的氛围倒是弥漫在这明亮火堆的上空。

仓津站在最前面,姚轻妤因为是燕国公主,也算是老汗王遗孀和他的继母,只站在离他不远的身后,和她同排站立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小麦色的皮肤在火光掩映下充满了野性诱惑,但是五官比起大多数兰律女子却柔和了许多,这也是老汗王的遗孀,是兰律和汉人的混血,据说是老汗王最宠爱的女人,没有生下子嗣却地位超然。

这位名叫曼珠的宠妃看着四溅的火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姚轻妤看了她一眼,心想她也许有些悲伤吧,毕竟是夫妻。

而曼珠捕捉到了她的视线,却转过头来对她一笑:“公主殿下,以后我们可要好好相处啊。”用的果然是汉语。

姚轻妤闻言心中一震,她又仔细看去,曼珠却低下了头,表情沉痛,仿佛在哀悼死去的君主。姚轻妤后知后觉地想到,是的了,仓津已经成为新王,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曼珠自然也会成为他的女人。

心头浮现史书上那些嫁给夷人又嫁给夷人之后的公主们,姚轻妤对于这种在汉人眼中近似乱伦的关系只觉得心中膈应,她压下心底的不舒服,也低下了头。

老汗王的葬礼很快就结束了,众人驱马回到聚居地,老汗王与火光都被抛在身后,这也预示着那个时代的结束,而在营地里,庆祝仓津成为新王的庆祝仪式即将开始,全新的时代也即将开启。

抵达兰律还不到七天,便已经发生了这许多事,也真的要正式嫁人了。姚轻妤看着捧着兰律服饰的几个妇女,她们说的话一点也听不懂,但是从那衣服和比划的动作上,显然是要让自己穿上。姚轻妤也就顺着她们的意思来了,红玉也听不懂语言,更不知道怎么穿戴那些在她们眼里奇怪的服饰,只能退出来让那些兰律女人服侍姚轻妤。

衣服很快就换好了,姚轻妤穿着长袍,腰间的腰带勾勒出她细细的腰身,兰律的胭脂水粉种类很少,姚轻妤也就只是化了淡妆,但是胜在皮肤细腻白皙,一头青丝被编成兰律女人的辫发,红玉看着虽然别扭,却依然觉得自家公主胜过那些黑女人们数倍。

被一群壮汉们簇拥着的仓津看着本该成为他继母现在却即将成为他王妃的女人,看着她被那些妇女们簇拥着走出来时,看起来并不如何野性,倒是像柔弱的小猫误入豹子群。他不由得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像狼又像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姚轻妤。

在一片起哄声中,仓津走向了姚轻妤,对她伸出了手。姚轻妤低眉看着那只粗糙的大手,将自己的手递了出去,下一秒就被男人紧紧的握住,干燥的掌心开始微微出汗。

而仓津,也感觉很不一样,手心里的小手白皙细嫩,柔软得像是他那只鹰的肚子,又像是在河流里洗手,水流流过他指缝的感觉。他侧头看身旁个子娇小的新娘,她白皙的脸庞在火光中显得有些微红,长且翘的睫毛在她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周围都是歌舞鼓点还有喊声,仓津却突然觉得万物静止,此刻只有身旁这女子不时扑闪的睫毛,还有她轻轻咬住的淡红色嘴唇。大漠上的男人本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仓津本性霸道,他只觉得既然身旁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那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有她。

男人一把搂住了姚轻妤,抬起她的下巴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结结实实地吻了下来。起哄声变得更大声了,大漠里的男女奔放热情,汗王亲吻了自己的新娘,在欢快的鼓声中两情相悦的男女也都拥吻起来。

而姚轻妤先是吃惊错愕,她想用力推开仓津,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而她挣扎的呜咽声也被喧闹的人群淹没。那萦绕她鼻尖的男性气息让她忍不住心神恍惚,最后只能沉沦在仓津的吻里。对于怀里的小女人不再挣扎,变得乖巧,仓津很是满意。他松开钳制,看着怀里的她绯红的脸还有水润的唇,哈哈大笑起来。

仓津本是霸道冷酷的人,但是此时此刻他刚成为新王,刚成为大漠里最强的部落之一的当权者,怀里又拥着美丽的女人,自然是心情大好,因此他也难得畅快地大笑。那锐利的目光被笑容掩盖,那张硬朗的脸变得更加吸引人起来。

姚轻妤微微轻喘着,抬眼看着他爽朗大笑与之前所见全然不同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某处被人戳了一下,带着点奇怪的悸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她微微皱眉。仓津则是微一挑眉,把她腰肢往自己怀里一带,在喧闹声中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话:“你在想什么?”

仓津的汉语很好,他的声音低醇,说汉话时并不生硬,但是带着几分硬朗之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姚轻妤的耳垂上,让她耳朵也红了起来。她抬头直视着仓津,火光摇曳,周围载歌载舞的人群让她有些恍惚,最后只能轻笑着摇头。

仓津搂着姚轻妤,把她往人群里带,兰律人充满热情又热烈奔放,看着新王带着王妃加入他们,也都笑着让出位置,包围着两个人跳起舞来,用本民族的语言唱着古老的传说和充满祝福意味的婚礼祝歌。酒被人一桶一桶地扛了出来,姑娘们围着篝火跳舞,男人们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伴随着姑娘们的舞姿和歌声也随之起舞。上了年纪的老人围坐在一旁,敲打着古老的鼓,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快乐与幸福充斥在橘黄色的火光里和偶尔溅起的火星里。

姚轻妤在一片欢乐气氛之中,不由得频频看向仓津,这个男人今夜即将成为她的夫君。想到这里,即使有些忧心未来的姚轻妤也不由得有些失神。仓津看了一眼走神的小妻子,喝了半碗部下递给他的大碗酒水后然后直接塞给了姚轻妤。她微微一愣,看了看仓津和旁边的男人们,还是抬起碗,一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干脆利落地喝完了所有的酒,并且学着刚才看到的,把碗口朝下,示意自己滴酒未剩。

顿时满堂喝彩。

仓津接过碗,他看着姚轻妤抬手擦拭从唇边滑落的酒水痕迹,捂着嘴不着痕迹地小声咳嗽,心里对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水做的女人突然就有了一点奇异的感觉。这酒很烈,大漠上的女人喝起来都不太能经受得住,长这么大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阿依娜能陪他对饮而不醉。他看着姚轻妤脸上更加明显的酡红,微微眯起眼。

姚轻妤在宫里不常喝酒,即使喝酒也都是宫宴里专门给公主的果酒花酒,适合女孩子喝,酒劲很小。因此这辛辣的烈酒才一入口她就不由得皱眉,几乎就要直接吐出来。但是她还是强行逼着自己喝了剩下的半碗,只因为她不想被眼前这些大漠男人们轻看。即使人群喧闹,她也能敏感地感知到仓津身边的部下们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除了好奇探究之外,多少也带了点不屑和轻蔑。

内心深处的倔犟让她忍下了喉咙里的不舒服,但是她低估了这酒的烈度,不过才过了一会功夫,伴随着脸的热度上升的还有强烈的燥热。她的脚步开始踉跄起来,最后只能歪歪扭扭地挂在仓津身上,任由他搂着自己。

仓津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不再去管这盛大的宴会,他打横抱起姚轻妤,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中带着姚轻妤离开了狂欢的人群,进入了王帐。王帐里只点着一盏灯,昏黄的光微微洒在桌案上,帘子一放,整个王帐便更加昏暗了。

姚轻妤晕晕乎乎地被仓津放在了铺满了柔软皮毛的大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仓津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粗糙的手揉捏着她脸上细腻的软肉,挤出各种形状,感受着指尖传来滚烫的热度。看着迷迷糊糊的少女,他慢慢俯下身去,凑近姚轻妤的脸侧,低低笑了起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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