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宁见她竟然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被吓到了:“卉宁!”
然而太子并没有往这边看来,江婉宁松了一口气。
江攸宁在那一刹,脸色煞白,连忙捂住自己的前襟,往后退了退:“五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江卉宁抬着下巴,厌恶地看着她:“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打算先解释解释吗?”
江攸宁满脸的惶然,眼底确实一片阴凉冷意。
江婉宁也探究地看向江攸宁:“四妹妹……你颈侧那痕迹,是什么?”
江攸宁发着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半晌才反应过来道:“痕迹?什么痕迹?”她一脸的无辜:“我不知有什么痕迹。”
江婉宁低声地问攸宁:“我想五妹说的应当是你颈侧的红色痕迹,攸宁那是什么?”
江攸宁仍然一脸的迷茫:“什么?我不太清楚?”她思索了一会儿道:“莫非是因为方才过来的路上有两棵桂花树?我自幼嗅到桂花的味道身上便会起红斑。”
江卉宁一顿,想起确有此事,一时哑口无言。
江婉宁紧紧地握住了攸宁的手道:“原来如此,你吓死姐姐了。”
江攸宁低下头,不去看她装模作样的样子。
江婉宁轻声道:“总归你没事就是最好的。”
另一边,羽林军简直没眼看那一对偷情男女,不耐烦地道,“在宫中私通,可是大罪!何况这大庭广众的,你们犯了秽乱宫廷罪,还污了太子殿下的眼睛,来人啊!将这两个贱仆拖下去,杖毙!”
江攸宁微微垂眸,那两个宫人看着她,总觉得眼熟。
他们记得这是在半个时辰前曾和他们有过口角的一个世家庶女。
但是性命攸关,此刻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只能拼命地求饶着,但还是衣衫不整地被拖了下去。
尽管他们拼命叫唤道:“我们是被陷害的!”
“我们是被陷害的啊!”
无人理会。
江婉宁不忍心地撇开了脸,温声道:“宫宴还在继续,我们也走罢。”
说完,看向始终沉默着的萧莫离,她迟疑:“太子殿下……”
萧莫离道,“天色已晚,孤与你们一起。”
江卉宁看着姐姐和太子殿下两人之间,目光艳羡,拖着长音唤了声,“姐姐~”直叫江婉宁听红了脸。
萧莫离没有言语,江婉宁不知道他这是不是算是纵容了卉宁的这种起哄,更不好意思了。
只有江攸宁一人,始终低着头。
萧莫离看出了她的的微恙,像是随意一提:“怎么了,四姑娘还是不舒服么。”
江攸宁的肩膀轻轻颤了颤,看起来像是吓到了不敢看他,轻声轻气地道,“臣女无事……”
江卉宁直接就翻了一个白眼,她真的很厌恶江攸宁这种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勾着男人去关心她,哗众取宠的贱人。
而江婉宁,在萧莫离问了江攸宁这一句之后,微微收紧了手。
江攸宁的余光将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垂着的眼眸幽冷阴凉。
她善解人意的温柔姐姐,不是一贯会忍耐做戏吗,怎么就这样就受不了了?
可是怎么办呢,这才刚开始而已。
江攸宁还记得,从很久以前开始江婉宁和江卉宁就不喜欢她。
江卉宁人不够机灵,手段也青涩浅薄,对她的厌恶从始至终都写在脸上,不足为惧。
倒是江婉宁,明面上却与她交好,骗她信任,背地里害她的阴毒手段每个都有她的份。
在江卉宁强迫她吃馊饭的时候装作心疼无奈却不阻止的是江婉宁,把她骗到纨绔淫邪的庶兄面前后不见踪迹的也是江婉宁。
明明为了今天这出戏,早早让人故意接近她,步步为营,只为骗取她的信任,就为了让她信任那个人再叫对方毁掉她的清白,彻底让她下地狱。
前段时间,江婉宁为了杀了她,特意设计人推她落水,就因为她知道了相府嫡三小姐,和父亲的一个学生关系匪浅,私相授受。
所以哪怕那次她落水撞伤了头,记忆都“丧失”了,江婉宁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江婉宁自幼就颇有城府,颇善伪装,清纯可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残忍狠毒的心。
但真是不巧了,江婉宁是恶人,她江攸宁也并非善类。
江攸宁敛去了眸底冷色。
她不是过去那个就只会哭的废物。
愚蠢地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虚无缥缈的感情上。
她会缠着所有伤害她的人,直到地狱的尽头。
在江卉宁冷哼一声撇开脸后,攸宁扫了她一眼。
却没有注意到有一人,一直注意着自己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