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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以死相拼

剑斗整个人化为一道赤光,与玄绝发动起的那个巨大的像大骷髅头一样的真气团纠缠起来。

二人相持良久之后,只听“嗖——”的一声。

只见剑斗化成的那道赤光从那大骷髅头的右眼骤然飞出,那个巨大的真气团也随之轰然飞散了。

玄绝身体一震,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

再看飞身而出的剑斗,他半跪在地上,急剧的喘息着,他脸色惨白,嘴角淌出一道鲜血,看来这一击同样也让他元气大伤。

现在剑、玄二人都已是重伤,但一切似乎并未结束。

只见那巨大的真气团瓦解后的碎片,又飞回玄绝的身后,重新聚集起来……

“不要再继续了!”剑斗对着玄绝大喊一声。

剑斗以剑支撑勉强的站了起来。

“你自己很清楚,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会死的。”剑斗继续朝玄绝大声喊道。

玄绝并未理会剑斗,只是继续在身后聚气。

但是,玄绝的身体明显已经支撑不住了,他全身都在颤抖。

……

玄绝刚才所用的乃是玄气道的“天字二诀”之一的“天怨”。此术威力极强,但是对自身的损害也极大,而且还可能被怨气反噬,极其危险。

刚才天怨被破,对玄绝已成重创,此时他若再强行运气的话,九死一生。

玄绝自己应该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他此时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

突然,玄绝身后一道血光直冲而上,玄绝的真气竟聚成了一颗血红的大球,悬在空中。玄绝的脸也开始变黑,五官扭曲,双眼血红……

一旁的小雨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从未见过一张如此狰狞的脸!

“快收手,你真的会死的!”剑斗几乎是竭斯底里的朝玄绝喊道。

“快收手!收手!”

可是,不管剑斗如何地呼喊,此刻的玄绝似乎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空中的那个大血球开始发生变化,由一个慢慢的分化成了两个,像极了玄绝此刻那双血红的眼睛。

那两个大血球又慢慢地分化成四个……

没过多久,玄绝的头顶已经布满了一个个血红的大球,看上去着实恐怖。

突然,玄绝大吐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

“师弟——”

只听剑斗突然大喊一声,奔向玄绝。

“师弟?”这让一旁的小雨始料未及:“这两人竟是师兄弟?”

剑斗几步奔至玄绝身前,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玄绝。

“打败我真的就这么重要?”剑斗不解,玄绝为何要以死相拼。

玄绝双目微睁,苦笑一声,道:“师兄……你真当我愚钝么……赤佛一现,我就知胜负已分,我只是……不想输得太惨……”

“明知如此,你又何必,执意寻死……”

玄绝轻叹一声,说道:“我并非执意寻死……而是我……必须要死……”

“因何?为何!”剑斗大喊道。

“师兄……邪裔星已现……”玄绝努力地张开眼看着剑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你……这……”

听到这里,剑斗似乎是明白了玄绝的用意,一时间沉默了

……

微风拂过,竟如寒冰刺骨!

这绝顶之上的两大绝世高手,此时此刻却只是两个惺惺相惜的老人。

剑斗抬头望向远处,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三师弟的事……你还是放不下么。”

“师兄……你真的不希望能救回他么。”

剑斗沉默片刻,说道:“我……我又何尝不想救他呢,只是……你可知道他若回来,对这天下苍生意味着什么吗?”

“天下苍生……”玄绝苦笑一声,道:“你我一生为尽天下人……难道就不能为自己一次么?”

“可是……以你一死就真的能救回他吗?你又何必……”剑斗还是有些不甘。

“师兄……我知道我的死并不一定能救回他……但是……若想救回他,我必须死……这本来就是我欠他的,不是么?”

“你……”剑斗似乎是无言以对了。

……

小雨并不是很能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即便是他听得清楚的几句话他也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他看得出,这刚才还似不共戴天的两人,此刻确如一对久别的老友。

小雨正在迷茫之时,那大青石底下的龙骨草却突然钻了出来,爬到了大青石上面。

小雨一看到龙骨草,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立刻朝着龙骨草就扑了过去。

小雨这一扑用力过大,结果直接从那块大青石上面翻了下去,不过好在是抓住了龙骨草。

“什么人!”剑斗大喝一声,一眼便望向了大青石下的小雨。

小雨刚才看到龙骨草太过兴奋,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在偷看,剑斗这一声,让小雨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是来采药的……”小雨慌忙答道。

剑斗心中颇为震惊,他实在想不到这绝顶之上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孩子。剑斗打量着小雨,很快便察觉出小雨是没有内力的。这让剑斗更加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没有半点内力修为的孩子,竟然能爬上这绝顶凌霄?换做其他没有内力修为的人早就冻死在半山腰了。

剑斗深知,当今武林,能登上这凌霄峰顶的绝不超过十人,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某位高人带上来的。

“你是如何上来的?”剑斗问小雨道。

“我……我就是……采药……爬,爬上来的……”小雨有些颤抖地回答道。

“你一个人爬上来的?”剑斗不太相信。

“是,就……就我自己。”小雨赶紧应道。

剑斗思索片刻,又盯着小雨看了一会儿,说道:“过来。”

“啊?”小雨有些害怕,不敢上前。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剑斗伸出手向小雨示意。

小雨这才缓缓地走到了剑斗身前。

剑斗又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剑斗轻轻地抬起手,搭到了小雨的肩膀上。

小雨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又不敢乱动。

不一会儿,剑斗将手收了回来,小雨身上的燥热感也随之消失了。

“呵,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剑斗突然苦笑一声。

已经奄奄一息的玄绝,听到剑斗此言,努力的张开双眼,低声说道:“师兄……这个孩子难道是……”

剑斗微微的点了下头。

玄绝看到剑斗点头,如释重负一般,长舒一口气,叹道:“这……大概是……天意吧……”

小雨被这两人说得是一头雾水,但是他又不敢多问。

片刻之后,剑斗对小雨说道:“你我能在此时此地相遇,也算是有缘之人,我就把这赤佛剑赠于你。”说着剑斗将已经变回麻绳模样的赤佛剑交到小雨手上。

“记住,在你没能完全的掌控它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剑斗紧接着说道。

赤佛剑的威力,小雨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而且他知道剑斗爱剑如命,怎么要将这绝世神剑交与他呢?

小雨赶紧摆手说道:“剑斗爷爷,这个我不能要……这把剑对你那么重要。”

剑斗淡淡一笑,说道:“我一生爱剑,只因剑逢知己。”

剑斗看了看已经不省人事的玄绝,轻轻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如今,知己已去,剑于我,便再也没有意义了。”

小雨虽然听不太懂,但是看得出剑斗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做推辞,赶紧接过了赤佛剑。

剑斗扶起玄绝,站到了西面的悬崖边上。

寒风骤起,吹乱了剑斗满头的白发,他凝望远方,神情坚毅而安详。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剑已非剑,恋无可恋!”

剑斗仰天长叹一声,他抱紧了玄绝,此时的玄绝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孩子,记住,以后要做个正义之人。”剑斗突然转身对小雨说道。

“是,我一定……”

小雨还没说完,只见剑斗扶着玄绝,纵身跃下……

“啊——”小雨大惊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剑斗会这么做,这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

突然,小雨感到一阵晕眩,倒在了悬崖边上。

……

凌霄城中。

寒玉擂台周围依然是人山人海,众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剑、玄二人的出现。

所有人都盼望着这场巅峰对决能早点到来,这其中最急切的二人当属现任的剑盟盟主——莫尘,与玄门掌门——叶弘云。

自从二十年前剑斗与玄绝隐退之后,剑盟与玄门就一直由莫、叶二人执掌,这二人都是当初剑、玄二人亲手挑选出的接班人。

当初剑、玄二人的突然隐退,曾给剑盟与玄门带来不小的冲击,两大门派都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但在莫、叶二人的努力之下,这两大门派总算是都挺了过来。

如今的剑盟与玄门虽然仍是武林大派,但是地位已经不像当年那般。在剑、玄二人隐退的这二十年间,武林中有不少新势力崛起,这其中实力最强的当属“净月山庄”与“重阳城”。

“净月山庄”由一名女子创立,真名不得而知,自号:掬水。此女子年轻之时乃绝代佳人,即使现在已入中年,却仍然有倾城之貌。虽是美人,但她的剑法却是刚猛无比,招招致命,手中的“断岳剑”更是兵中极品。净月山庄还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就是收徒只收女弟子。虽然此门中尽是女子,但在掬水教导之下,个个都实力不凡。

“重阳城”原本叫做“重阳镇”,天下闻名的铸剑圣地——剑楼,便落于此。慕容家族世代在剑楼中铸剑,赫赫有名的“剑楼四剑”皆出于此。慕容家族后不知何因被灭门,剑楼也一并被毁,重阳镇也就随之没落了。就在五年前一名叫慕容兴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他自称是剑楼后人,为复兴慕容家业,广招天下豪杰,短短几年时间内便将原本的百人小镇扩建成万人大城,扩张速度惊人。而且他的手中还有剑楼四剑之一的“磐雨剑”,实力同样不凡。

今日,重阳城和净月山庄的人也来了不少,净月山庄的庄主掬水也来到了凌霄城中。

此时,掬水似乎已经不想再等,打算离开了。

掬水带着弟子们开始往城外走去,正好经过莫尘面前。

“掬水庄主。”莫尘看到掬水,忙迎上前去。

“莫盟主。”掬水见莫尘过来,便停下了脚步。

“您这是要走了吗?”莫尘问道。

“是,鄙庄距此甚远,而且刚才已有雷雨之声,还是早些走的好。”掬水淡淡地应道。

“如此,那一路保重。”莫尘道。

掬水微一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去了。

莫尘注视着掬水的背影,走远了……

……

叶弘云夹杂在人群之中,多年玄气道的修炼让他对气的感觉非常敏锐。

叶弘云突然感觉到这人群之中有几股十分异常的气,忽隐忽现,这些人似乎是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气。加之剑、玄二人如今也迟迟没有出现,他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

叶弘云环顾着四周,突然,他发现北面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奇怪的霞云。

“此时北方的天空怎么会有霞云呢?”叶弘云甚是疑惑,他看着那霞云,总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叶弘云思索着,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匆忙奔出了人群。

莫尘并未注意到叶弘云的离开,但是他也已经感觉到了那几股异常的气。他扫视人群,突然发现,人群中有四个黑衣人正在匆匆的向外退去,渐渐的已经退出了人群,又向城外退去。

“这四人好生奇怪。”莫尘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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