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安若将密旨呈上:“我叫谭安若,祖父是前任刑部尚书,半月前我父病故身亡,太后下旨让我赶在本月月底前进宫,这是我的过所皆可证明我的身份。”
前任刑部尚书!
兰池接过密旨翻看半天,确定它是真的无疑。
当年前任刑部尚书谭大人验尸本领高超,破过不少奇案大案,可惜最后获罪被斩,其儿孙也囚禁蜀地非诏不得出。
谭家在外人眼中乃罪人,没人会冒充罪人之后,她谭家后人身份应该不假。
兰池脸上闪过一丝算计:“你既是谭家后人,可会验尸?”
谭安若抬头并不意外:“自幼随父亲学过,也曾参加过仵作考试,后随父在县衙做帮手。”
“仵作考试可通过?”
“已通过。”
兰池大喜,近来洛州疯传纸人怪谈,纸人杀人的案子已经发生好几起,他们还没有一点线索。
他上头的大理寺少卿宋九安可是拿官职担保若是十日内破不了这起案子,就撤去他大理寺少卿一职。
他破案心切急着想去助宋九安一臂之力,奈何他又实在没有破案天赋,这案子交他一人办理怕是得花些时间才能查出真相。
况且,目前大理寺内还没有仵作!
兰池琢磨片刻,忽觉何处不对,反应过来拔剑直指谭安若:“你刚才道出了死者身份,你若不认识死者,怎知死者姓孙还是朝廷命官,露馅了吧!”
谭安若伸手想挡住明晃晃的剑刃,声音打颤道:“死者腰间有块料子上等的白玉上纂刻有孙字,那是官宦世家陇南孙家人才有的东西,所以我推断他是孙家人,还有死者身上衣服料子也是官家之物,所以我推测死者有官职在身但职位不高。”
“你是何时看见这些的?”
兰池旁观扫了一眼尸体正盖得严实。
时机成熟,谭安若壮起胆子开口:“今早下楼时,我还知道死者可能并非死于坠楼。”
她下来时尸体已经快被抬走,她便扫了一眼得到了这些信息。
死者住在三楼,三楼的栏杆有处压塌痕迹,死者倒在楼下,现场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死者坠楼后死亡。
兰池也这样认为:“莫非你发现了什么异常?”
谭安若无奈叹气:“这我得看过尸体才能确定。”
这次,兰池没有拒绝。
他看出面前这女子有几分本事,内心一番挣扎道:“那本官就允你验尸,找出线索证明你的清白。”
谭安若犹豫了,假意推脱:“大人,仵作验尸需得得到上级官员批准,还得有官员在旁监督,还得准备验尸工具,当下条件恐怕不行……”
“案情紧急,本官批准即可,”兰池思考着,“大理寺里有工具,为防止你作假本官亲自监督你,但只允你验尸不允你解剖。”
大理寺未曾有过女仵作验尸的先例,他只能让她验尸不能让她解剖。
不允许剖尸查验,那她会错过很多线索,谭安若用旁光扫了一眼满墙的刑具,一阵后怕还是应下了。
只要让她验尸,她就能从死者身上找到线索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翻开白布,手一寸寸检查着尸体全身。
旁边兰池看着都自愧不如。
“死者高约六尺,大概死亡时间是三更以后,四肢骨头上皆有损伤但不致死。”
谭安若的手检查到头颅。
“死者头部有损伤,却不立刻致死,他从高处摔落以后还活着!”
记得当时地上痕迹显示,他头部出了血,可出血量并不多,反倒是上肢部位出血量大。
谭安若掀开死者的衣服,果然,在他身侧有一道刀口!
“有人在他摔下来后补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