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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全世界都充满欺骗

曲眠身体虚弱还有些感冒的后遗症,昏昏沉沉,她躺在客房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直到佣人敲门将她叫醒。

“曲小姐,老爷让我喊你下去,晚宴已经开始了。”

“好,谢谢。”

她跟着佣人下楼用晚餐,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喧嚣,曲眠进入餐厅,餐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尚易彬、董冉等人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季凌渊。

仿佛被冰水从头淋到脚,曲眠浑身发寒,脚步蓦然停住。

男人坐在主位,矜贵清隽的面容沉凝冷淡,宛如高高在上的国王。冰凉的目光只是从她脸上扫过,清清浅浅,仿若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餐厅的空气有一瞬间凝固。

今晚来这里的人,几乎都听说曲眠和季凌渊离婚的事情,现在看到季凌渊对曲眠态度冷淡,均心里有数。

曲志帆入狱,曲氏破产,季凌渊立刻和曲眠离婚,不傻的都知道其中必有猫腻。

“眠眠傻站着干嘛?来舅妈这边坐。”董冉笑着朝曲眠招手,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指着身边的位置神色温和。

曲眠嘴唇嗫嚅,半晌才缓缓走过去坐下。

她想说她已经和季凌渊离婚了,想告诉大家季凌渊的真面目,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她安慰自己,舅舅他们肯定不知道季凌渊的所作所为,还被他蒙在鼓里,等宴会结束她一定要和舅舅他们说!

曲眠刚坐下,季凌渊不耐地解开领口的扣子,倏然站起身。

尚易彬忙问:“怎么了凌渊?”

季凌渊松了松衬衫领口,眼眸清寒,嗓音极冷:“空气不好,我出去一下。”

曲眠死死咬紧下唇,垂眸看着面前的餐具。

尚易彬和董冉交换个眼神,董冉忙叫佣人将餐厅的窗户打开。

等季凌渊离开,餐厅本窃窃私语的声音骤然变大。

“啧,曲眠好久不见啊,自从你结婚就鲜少出现在人前,想必过的很幸福吧?”

“嗐你消息落后了吧?曲眠昨天已经离婚了。”

“天呐,曲眠这是真的吗?怎么这么突然?啧,我当初就不看好,季凌渊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金丝雀呢?”

“我听说,当年要不是她死锤烂打,纠缠着季凌渊,人家才不耐烦搭理她呢!”

……

曲眠听着一句又一句的嘲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董冉和尚易彬,哽咽道:“你们什么都知道。”

董冉装傻,耸肩疑惑道:“知道什么?”

曲眠死死盯着董冉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和尚易彬漠然看戏的神情,泪水滚落。

骗子,都是骗子!

“哈哈哈,这就受不了?那等爸妈把妙语嫁给季凌渊,你不得哭死!”坐在一旁的尚骥大声嘲讽。

曲眠的声音梗在喉咙里,艰涩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原来张灯结彩是为了迎接季凌渊!

是了,以尚易彬趋利避害的性格,肯定会想办法抱紧季凌渊的大腿!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季凌渊变成他的女婿。

难怪她来时董冉神色古怪透露着心虚,原来他们早就找好了退路!

他们根本就不关心爸爸的死活,最重要只有他们自己。而把她留下来,借机羞辱,也是对季凌渊投诚的表现。

“你们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人!”

曲眠此时无比庆幸妈妈早逝,不然看到这些白眼狼们的嘴脸,她得多难过。

“艹,你特么骂谁?”尚骥猛地拍桌跳起来,指着曲眠的鼻子,神色阴狠,那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打他。

尚骥这样闹,也没人阻止,他就是个浑人、二世祖,他凶狠地瞪着曲眠:“还以为自己是曲家大小姐?要不是我爸怜悯你,你还能坐在这里享用精致的菜肴?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卖……”

“砰”。

门口陡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视线被吸引。

灯光下站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

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下,青花瓷的古董花瓶躺在地上,砸的粉碎,散落一地的瓷片。

季凌渊的神色冷漠矜傲,墨眸如夜,对众人颔首,“不好意思,手滑。”

尚易彬愣愣回神:“没、没事。凌渊你没伤到哪里吧?”

那是他花大价钱买的真品,今天特意摆在餐厅撑排面,就这样碎了,尚易彬心里在滴血。

季凌渊整理西服外套,声音冷淡:“没事。”

这一岔,尚骥也收了动作,他知道那花瓶价值不菲,家里准备留做传家宝的。

好家伙,这一手滑就是几千万没了!

季凌渊神色如常地坐下,余光里是曲眠纤长睫羽上坠着的水珠。

曲眠没去理会什么青花瓷花瓶,她只觉得自己真傻。

何其可笑!

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她还在为舅舅一家担心,就在刚刚,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他们被季凌渊玩弄在股掌之间,结果,她才是那个可怜的傻瓜。

全世界都充满了算计!

她倏地站起身,转身跑了出去。

董冉假惺惺开口:“哎,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后面的话被季凌渊淡漠的眼神一扫,就跟被人掐住喉咙似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季凌渊掀唇,声音冰冷:“你们准备把令嫒嫁给我?”

尚易彬没想到尚骥嚷嚷的话被季凌渊听个正着,这话他本准备宾主正欢时提的,陪笑:“妙语那丫头一直钦慕你……”

“哦?没记错的话,我是和曲眠结婚后,才认识她的亲戚。”

尚易彬噎住,季凌渊这意思就差摆明了说,他女儿觊觎有妇之夫。

他没想到季凌渊这么不给他面子,脸色僵住,很是难堪。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必。”季凌渊扯了扯领带,打断他的解释,神色已经略有不耐,“今天就先到这里。”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离去。

这举动无疑是直接将尚易彬的脸扔在地上踩,也表明季凌渊是真的恼了尚易彬的小算计。

等季凌渊身影消失,尚易彬气的半死,愤怒地一把掀了桌子。

“我呸!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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