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这个不听话,再找个听话的。
但凡有点野心的皇帝也不能忍。
至于老百姓,老百姓什么时候能过好日子?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苦。
陆宁感叹了一番,就遇着莺歌又来送吃的。
小姑娘看着修好了的屋顶,脸上笑的像花一样灿烂。
陆宁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觉得嘴里的杂粮饼子也没那么拉嗓子眼了。
送走了莺歌之后,陆宁转头往刘三冬家的方向走了去。
他到刘三冬家屋后,才等了一会儿,就见大牛、二牛、狗蛋和铁头他们拖了个人过来。
不用多想,被拖的人就是刘三冬。
刘三冬被堵了嘴,蒙了脸,被拖到村后的树林里之后,众人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
刘三冬被打的蜷缩着身体,抱着脑袋。
陆宁心里舒畅了,对着几人比了个手势,大家都分散在了小树林里,然后各自回家。
当阳谋没法玩的时候,阴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解气就行。
陆宁想到大牛二牛他们,心里一阵慰贴。
这几个兄弟能处,有气真帮出。
次日,陆宁神清气爽准备去后山。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走,牛棚就被围了。
刘老汉和秦氏带着鼻青脸肿的刘三冬,嚷嚷着非要陆老爷子给个交代。
村里年长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被刘三冬的姐姐刘二喜给请了过来。
其中有账房先生陈有贵、原来农庄上管事的王金玉,孙富贵等人,另外还有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起来主持公道。
陆宁自然不承认他打了刘三冬,看到刘三冬故作惊讶地:“刘三冬,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戳到马蜂窝了吗?”
他的表情真挚,像是毫不知情的样子。
“陆宁,你别装了,就是你找人打的我。”刘三冬口齿不清,怨恨值却很高。
“刘三冬,你挨了打心里生气我能理解,可是你一口就咬了我,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怎么打的过你?”
“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看,你自己也不知道谁打的你不是?
你想想你都得罪了谁?遭到了人家的报复。
嘶,不会是你仇家太多了,找不到仇家,故意来攀诬我的吧?
你也看到我家的情况,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是讹也讹不到什么东西了啊。
我现在吃的喝的全都是柳家的呢。”陆宁说的一脸认真,完全没有吃软饭的羞耻,反倒有些引以为傲。
秦氏原本准备一屁股坐地上嚎,结果被这话给惊的半天忘记了动作。
“谁要讹你了?”刘三冬气的跳脚,说话嘴张的大了一些,扯到了嘴角的伤,连忙嘶了一声。
“那你口口声声非要说是我打了你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要钱吗?”
刘三冬的脸青紫交加,甭提有多难看了。
他也是要脸的。
“三冬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以为年长的老人终于开口了。
“不会是三冬在镇子上得罪了什么人吧?”
“反正少爷是不可能打人的。”
“那肯定,少爷长的这么好看,一定不会打人。”
“对对对,少爷天仙一样的人儿,怎么可能动手打人?”
刚开始陆宁心里是感动的,乡亲们对他的维护是真诚的,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
只是,画风怎么渐渐地就变了?
什么少爷就算是打人,也是刘三冬的脸往他手上撞的之类的话,让陆宁尴尬的脚指头抠地。
说的太好了,下次不许说了。
最后,王金玉发了言说:“刘老弟,就这么说了吧,别说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少爷打了三冬,就是真打了,你们让他怎么赔?他赔得起吗?你看看他们家还剩什么?”
他刚说完这话,一阵秋风扫过,落下几片树叶,树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才落在地上。
看起来比较凄凉,很应景。
刘老汉面露难色,秦氏看了看牛棚,也不作声了。
陆宁他们现在住在牛棚里,朝不保夕,连个锅都没有,拿什么来赔偿呢?
最后,王金玉一顿和稀泥,哦不,是调和之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刘三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陆宁现在是被官府重点关照人员,容不得半点差池,难不成真是他误会他了?
可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又没有得罪别人。
总不会是大牛和二牛两兄弟吧?
想想大牛二牛两兄弟,刘三冬还是假装不知道吧,打不过。
他心里却不服气,陆宁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大牛二牛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放过陆宁。
一旦陆宁将来翻了身,一准会秋后算账,到时候他这只绳子上最末端的蚂蚱,一定是他头一个报复对象。
他又想到清河村村民对他的维护,心里像是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清河村的村民都是该死的,他们这样维护前主家,更显得他们刘家人卑鄙。
必须把陆宁给摁死了。
陆宁没空理会刘三冬,他还有正事要办呢。
后山有个地方的石头看起来很像石灰石,这个可以用来烧石灰。
用石灰和在泥巴中,可以让墙体更坚固。
既然要把墙给砌起来,当然要砌结实一些才好。
虽然水泥更坚固,但是烧水泥更麻烦,时机和条件并不成熟,还是烧石灰来的更简单一些。
他刚看好了一大块石头,大牛二牛他们就喘着粗气过来了。
“少爷,你做什么?”
陆宁看着喘着粗气的大牛他们七八个人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我看少爷独自一个人上山,有些不放心。”大牛挠了挠后脑勺。
陆宁随即便明白了,他们是怕他被刘三冬报复,随即笑道:“我准备挑选一些石头做东西。”
“挑好了吗?”大牛以为是要雕刻石桌子之类的东西,并不意外。
“好了,就是这块。”陆宁指着那一大块的石灰岩说道。
“少爷,这石头这么大,怎么凿开?怎么搬运回去?”铁头惊叫。
“烧。”陆宁不假思索的说道。
“能行吗?”
“少爷说行就一定行,走,准备柴火去。”大牛对陆宁是盲目信任。
陆宁当然也不好辜负他们的信任,等他们将石头给烧热之后,一桶冷水浇下去。
咔吧一声,大石头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