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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不是纯属欺负人吗?

官府的大牢是一个地下室,大概是害怕犯人逃走,一般的大牢都设在地下,也因此十分阴暗潮湿。

从外面进来,就像是眼睛瞎了一样,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一个衙役点了火把带他下去,他趁着火把的光才大致看到牢房的布局。

四间牢房,两两相对,这里算不上大。

好在牢房里没关什么人,上一次被关在这里并且丢了性命的,大概是他爹娘。

进入大牢里,浑浊的空气让人难受,他找了个稍微干燥的地方坐下,衙役带着火把走了。

没了光源,这里剩下的是一片黑暗,空气中还带着火把烧过的气味。

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幽闭的环境中容易崩溃、压抑。

陆宁当然也心情不是很好,觉得自己穿越的太憋屈了。

地主家傻儿子的乐趣他一天没尝到,一来就是牢狱之灾,还有比他更憋屈的吗?

别人都带着空间,或者别样的技能,他什么都没有,还接了这么大的烂摊子。

穷一些也倒无所谓了,别有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啊?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烦躁,同时也在盘算着时间。

黑暗里,他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法估摸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姿势麻了,换个姿势,再麻再换。

直到牢门有了动静。

“陆宁。”是宋捕头的声音。

陆宁不急不慢的起身朝牢门走去。

宋捕头带着一个衙役,那个衙役手里拿着火把。

“没想到你的能耐挺大的。”宋捕头看向陆宁的眼眸多带了意思探究。

陆宁淡笑,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道:“有能耐成为阶下囚吗?”

宋捕头也没跟他多废话,直接将他提去了公堂上。

此时的公堂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镇上的百姓,也有清河村的村民,还有青山书院的学子。

青山书院的山长吉从文夫子也在人群中。

他是本地有名的状师,平时在青山书院教书。

听说是进士出身,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在官场浮浮沉沉几年,最后来到青牛镇创办了青山书院,自己当了山长。

因为他的名气大,因此青山书院的学生很多,就连刘家今年刚中了秀才的那位小公子,也在青山书院读书。

只不过,他没出现在这里。

陆宁看到了莺歌,她搀扶着她母亲余氏,余氏的肚子已经显怀,旁边的人看到她是个孕妇,自然也没有往她的身边挤。

余氏紧张的抓着莺歌的胳膊,满脸担忧。

莺歌则是眼中含泪,却没有掉下来。

也许是看到他全首全尾的从大牢里出来,还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陆宁心里暖暖的,清河村的村民是他的后盾。

他冲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原来,在陆宁被宋捕头他们捉拿的时候,他悄悄地对着莺歌说出了“青山书院”四个字。

只不过,他只动嘴唇没出声音,到大牢之后还有些担心莺歌没看懂。

没想到她比他想的更加聪明,不仅去青山书院找了人,还聚集了这么多百姓。

有些东西越是摆在明面上,对方越是会忌惮一些。

别的不说,单说青山书院就足够让刘保长忌惮了。

看到高堂上的刘保长面如土色,陆宁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刘保长不是父母官,可是衙役强压着陆宁下跪。

刘三冬自然是自愿下跪的。

一旁的吉从文眉头皱了皱,不过他却没说话。

刘保长惊堂木一拍,粗声粗气喝道:“下跪何人?”

“草民刘三冬。”

“草民陆宁。”

“何事?”

刘三冬立刻说:“草民状告清河村陆宁,他制造阴邪之物害人。”

“可有证据?”

刘三冬立刻让秦氏把他们偷来的生石灰给拿了上来,当场浇了水在上头。

生石灰遇水立刻滋滋作响,冒出大量白烟,散发大量热量。

这一幕可把坐在桌子后的刘保长给吓的连忙趴到了桌子底下。

等到他趴到了桌子底下,看到堂下还有那么多人,门外还有那么多百姓围观,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假装从地上捡起什么物件,坐了回去。

百姓中间有人发出惊呼,一脸不可置信。

而青山书院的学子们虽然年龄不大,也都只是微微朝后退了两步,山长吉从文更是面不改色。

开玩笑,他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君子。

虽然他心里也有些荒,可理智和朝堂的经历让他稳如老狗。

刘三冬等到生石灰反应完了之后,声泪俱下的控诉陆宁制造这东西害人,并且把秦氏给拉了出来做人证。

秦氏惨兮兮的向众人展示她的手,那只手上的水泡起的很大。

正常乡下人被烫着了,起了水泡肯定会选择挑破水泡,然后撒一把草木灰,或者一些雨淋土。

她没有处理就是为了当庭作证。

百姓看到她手上的水泡确实很大,都对那生石灰多了几分忌惮。

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只是看到秦氏凄惨的模样,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好惨啊。”

“那该多疼啊。”

“可怜。”

“怎么能做这种害人的东西呢?天哪。”

这些人窃窃私语的话都传入陆宁的耳中。

陆宁并没有太意外,老百姓能有什么主见呢?

能正确思考的又有几个呢?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也传入了刘保长的耳中,他立刻惊堂木一拍怒道:

“大胆陆宁,竟然敢造这样的邪物害人,来呀,大刑伺候。”

陆宁顿时麻了。

麻麻的。

这不是纯属欺负人吗?

什么都不问,直接定罪的吗?他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吗?

保长管理整个镇的人口,虽然这时代的人口不多,可是一个镇少说有个万儿八千的人吧?

作为基层工作人员,手里有点小权利就这样兴风作浪,可真是祸害乡里啊。

他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吉从文先站了出来,不咸不淡地说:“刘大人这是要动私行吗?”

陆宁并不是很意外。

他让莺歌去找柳元昌,让柳元昌找山长求助。

吉从文欠他陆家人情,他当初能在青牛镇立足,陆家可没少帮他的忙,现在不还人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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