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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拨亮生命的烛光

参透生死之道

人终归都要走向死亡,人死如同灯灭,灯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要总是执著于死后如何升天,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最好是趁生命还在之时,多为他人也是多为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学僧道岫看着身边的不少人对禅都能够有所体会,想想自己既不幽默,又不灵巧,始终不能入门,实在没有资格学禅,便决定做个行脚的苦行僧。临走的时候道岫到法堂去向广圄禅师辞行。

道岫禀告禅师说:“老师!学僧在您座下参学已有十年之久,对禅仍然是一点领悟都没有,实在辜负您的教诲。看来我不是学禅的材料,今天向您老辞行,我将云游四方。”

广圄禅师非常惊讶,问道:“为什么没有觉悟就要走呢?难道去别的地方就可以觉悟吗?”

道岫诚恳地说:“我的道友一个个都已经回归根源,而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精进于道业上的修持,但就是因缘不合。现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生出一股倦怠感,我想我还是做个行脚的苦行僧吧!”

广圄禅师听后开示道:“悟,是一种内在本性的流露,根本无法形容,也无法传达给别人,更是学不来也急不得的。别人是别人的境界,你修你的禅道,这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

道岫说:“老师!您不知道,我跟同门师兄一比,立刻感到像是小麻雀看见大鹏鸟那样羞愧。”

广圄禅师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样的算大?怎么样的算小?”

道岫答道:“大鹏鸟一展翅能飞越几百里,而我只能囿于草地上的方圆几丈而已。”

广圄禅师意味深长地问道:“大鹏鸟一展翅能飞几百里,那它飞越生死了吗?”

道岫禅僧听后默默不语,若有所悟。

大鹏鸟虽然一展翅就能飞越几百里,但它却无法飞越生死;而一个人却可以借助思考和反省,参透生死之道,并获得解脱。就像下面这则故事中的庄子:

庄子的妻子死了,惠施前去吊唁。到了庄子的家中,却发现庄子正蹲在地上,敲着瓦盆唱歌。

一头雾水的惠施问道:“您和您的妻子同居一室,她为您生儿养女,后来她身体衰老了,死了,您不哭也就罢了--像您现在这样敲着瓦盆唱歌,难道不过分吗?”

庄子这样回答道:“你说的不对。当她将要死的时候,我何尝没有悲痛之情呢?但随后,我想到了她的元始,她本来就没有生命;不但没有生命,而且本来就没有形体;不但没有形体,而且本来就没有精气。万物元始的质体,最初是参杂于恍惚无形之中,经过逐渐衍变而有了精气,精气又逐渐衍变而有了形体,形体又逐渐衍变而有了生命;现在它又衍变到了死亡;这便是随着春、秋、冬、夏四时的节序而向前行进。我的妻子将要安稳宁静地沉睡于这巨大的天地宫室之中,而我却因为她的离去而悲伤地号哭,我认为这是不明白生死之道的表现,所以我就停止了哭泣,而开始敲着瓦盆唱歌送她离去。”

听过庄子的这段绝妙的论说之后,你现在能够领悟生死之道吗?

乐天禅师一百多岁的时候身体还特别健康,耳不聋,眼不花,牙齿还完好无损,总是红光满面,一副乐呵呵的样子,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有位生命学专家想从禅师这里得到一种长寿秘籍,就专门来寻访乐天禅师。第一次寻访时,乐天禅师说:“没有什么秘诀啊,连我也没弄明白,我为何如此长寿的。”

几年过后,再次拜访乐天禅师。乐天禅师说:“我知道为什么了,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又是几年过去了,乐天禅师的身体依然强健,一点也看不出衰老的迹象,就像进入了时光隧道。生命学专家再次来拜访,他对乐天禅师说,他对生命的探讨,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全人类。

这次,老禅师终于说出了他的长寿之道,他不无遗憾地说:“我从六十岁的时候就盼着圆寂,视圆寂为佛家的最高境界,最大快乐。可是,我的修行一直不够,一直未能实现早日圆寂的最大夙愿。这,也许就是你要探寻的长寿奥秘吧。”

恬淡平和、视死如归的心态让老禅师早早卸下了生命和心灵的重负,一直生活在别样的期待和无所畏惧的轻松愉快之中。而生命之树在心灵的沃野上一发而不可收拾地膨胀着年轮。而一般的人,却无法理解生死之道。

人们总是问佛陀:“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呢?”

佛陀总是微笑着,保持沉默,什么话也不说。

但是这个问题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出来,看来人们对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关心的。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佛陀对他的弟子说:“拿一支小蜡烛来,我会让你们知道佛死了到什么地方去。”

弟子急忙拿来蜡烛,佛陀说:“把蜡烛点亮,然后拿过来靠近我,让我看看蜡烛的光。”

弟子把蜡烛拿到佛陀面前,用手遮掩着,担心风把蜡烛吹灭了。

佛陀却训斥道:“为什么要遮掩呢?该灭的自然会灭,遮掩是没有用的。就像死,同样也是不可避免的。”

于是他把蜡烛吹灭了,问:“有谁知道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了?它的火焰到什么地方去了?”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上来。

佛陀说:“佛死就如蜡烛熄灭,蜡烛的光到什么地方去,佛死了就到什么地方去。和火焰熄灭是一样的道理,佛陀死了,他就消灭了。因为他是整体的一部分,他和整体共存亡。火焰是个性,个性存在于整体之中,火焰熄灭了,个性就消失了,但是整体依然存在。不要关心佛死后去哪里了,他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成为佛。等到你们顿悟的时候,你们就不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我路碧空外,白云无处闲。世有无根树,黄叶风送还。

--唐·疏山匡仁

心中无“色”

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有多少人都无法把持住自己,沉醉于灯红酒绿之中,迷失了自己,只有心中无“色”才能抵御来自外界的诱惑。

世界上所能见到的一切物质,在禅学上都叫做“色”,色法都是依因缘条件而成的,色法不能单独存在,因此没有自性可得,这个不可得的色即是空,所以色的当体是空。空不是没有,虚空能包容世界万物,禅学主张“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

一次,洞山禅师问云居禅师:

“你爱色吗?”

云居正在用竹箩筛豌豆,听到洞山这样问,吓了一跳,筐里的豆子也洒了出来,滚到洞山的脚下。洞山笑着弯下腰肥豌豆一粒一粒地拣了起来。

云居禅师耳边依然回想着洞山禅师刚才说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

“色”包含的范围太大了!女色、颜色、脸色……

你穿衣服挑颜色吗?你吃佳肴喝美酒看重菜色、酒色吗?你选宅第房舍注意墙色吗?你会按照别人的脸色行事吗?你贪恋黄金白银的财色吗?你恋慕妖媚艳丽的女色吗?

云居禅师放下竹箩,心中还在翻腾。他想了很久才回答道:“不爱!”

洞山一直在旁边看着云居受惊、闪躲、逃避,他惋惜地说:“你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想好了吗?等你真正面对考验的时候,是否能够从容面对呢?”

云居大声说道:“当然能!”然后他向洞山禅师脸上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可是洞山只是笑,没有任何的回答。

云居禅师感到很奇怪,反问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行吗?”

洞山说:“你问吧!”

云居问:“你爱女色吗?当你面对诱惑的时候,你能从容应付吗?”

洞山哈哈大笑地说:“我早就想到你要这样问了!我看她们只不过是美丽的外表掩饰下的臭皮囊而已。你问我爱不爱,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心中有自己坚定的想法就行了,何必要在乎别人怎么想!”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中有色,心中无色,才能坦然面对世间的各种诱惑。

有一次,有位学僧请示赵州禅师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个禅理怎样解释呢?”

“听我一偈:碍处非墙壁,通处没处空;若人如是解,空色本来同。”赵州禅师回答。

学僧听偈后仍然不解,赵州禅师又说:“佛性堂堂显现,住性有情难见;若悟众生无我,我面何如佛面?”

可是,学僧还是不明白,又问:“禅师!我请问您的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呀!”

赵州禅师两眼圆睁,大声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俗人固执地认为一切都有实体,处处障碍,无法贯彻现象与本体,一旦体悟诸法无我,缘起性空,就知道禅心即是我心,我心即是禅心了。

有一天,有人拿了一件烟花女子佩带的精致小肚兜给东海寺的泽庵和尚看,故意想难他一难。

不料和尚突然一笑,嘴里说:“绣得多么好!老僧也喜欢有这等美人陪伴啊!”同时,动笔写了一段偈语:“佛卖法、祖师卖佛、末世之僧卖祖师。有女卖却四尺色身,消安了一切众生的烦恼。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柳绿花红,夜夜明月照清池,心不留亦影不留。”

“色”只有在“心”的感受下才发生作用。“心不留则影不留”,一切“色”便化作了“空”。只是世人大多不明白这个禅理,“心”放不下,所以常常为之困挠。

很久以前,一位年轻的修行者,在前往舍卫城化缘的途中遇见一个漂亮的女孩。他不由得动了爱恋之心,相思成疾,终日茶饭不思,卧病在床。师兄弟都去探望他的病情,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十分担心。

年轻的修行者就把心中的一切苦恼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师兄弟们虽然同情他的单相思,但都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用言语来安慰他。

然而,单相思的修行者实在听不进大家的好言劝慰,于是大家决定把这件事情禀告给释尊。

释尊知晓内情之后,出乎意料地说:“你不必如此忧虑,好好吃饭休息,我一定会帮你,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大家都很诧异释尊的做法,那位年轻修行者心花怒放,精神为之-振。他饱餐一顿之后,跟随释尊离开低园精舍,前往舍卫城。

释尊率领一群弟子赶往那位少女家。一到达家门,就听到从屋里传来悲哀的哭泣声,混乱不已。他们上前一问,原来那少女在三天前死了。因父母眷爱,舍不得埋葬,致使尸体发臭,惨不忍睹。

释尊回头看看年轻的修行者,谆谆告诫道:“你迷恋的那位姑娘,现在成了这个模样。你应当知道万物无常,生灭变化,瞬息之间,时不我待的道理。只有愚痴者才只看外表,不顾真实,才会因此而痛苦自伤。”

“看见美色,内心迷惑;对于无常,心不在焉。以淫乐毁灭自己,无异作茧自缚。智者能够当机立断,敢于消除一切苦恼。如果纵情放逸,耽于淫乐,溺于情爱,无异自造牢狱。只有内心觉悟,断绝淫欲,才能冲破邪欲的牢狱,彻底断绝生死的苦难。”

年轻的修行者目睹少女腐烂的尸体,又听到释尊诚挚恳切的说法,顿生悔悟之心。他五体投地,向释尊礼拜,表示谢罪。然后跟随释尊回到精舍,努力修习,终于修成了正果。

诸法无自性,一切无能知;若能如是解,是则无所解。

--《华严经卷十》

善恶有无之间

禅的世界是要我们超出是非、善恶、有无、好坏、枯荣等等相对的世界,禅的世界是要我们在生死之外,找寻另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药山禅师有两个弟子,一个叫云严,一个叫道吾。

有一天,师徒几人到山上参禅,药山看到山上有一棵树长得很茂盛,旁边的一棵树却枯死了,于是药山禅师问道:“荣的好,还是枯的好?”

道吾说:“荣的好!”

云严却回答说:“枯的好!”

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小和尚,药山就问他:“你说是荣的好,还是枯的好?”

小和尚说:“荣的任它荣,枯的任它枯。”

禅师说:“荣自有荣的道理,枯也有枯的理由。我们平常所指的人间是非、善恶、长短,可以说都是从常识上去认识的,都不过停留在分别的界限而已,小和尚却能从无分别的事物上去体会道的无差别性,所以说‘荣的任它荣,枯的任它枯’。”

无分别而证知的世界,才是实相的世界。而我们所认识的千差万别的外相,都是虚假不实,幻化不真的,甚至我们所妄执的善恶也不是绝对的。好比我们用的拳头无缘无故地打人一拳,这个拳头就是恶的;如果我们好心帮人捶背,这个拳头又变成善的。恶的拳头可以变成善的,可见善恶本身没有自性,事实上拳头本身无所谓善恶,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们对万法的一种差别与执著。

从前在灵山脚下住着一位樵夫,他虽终日以打柴为生,但却一心向佛。这一天他从集市上卖柴回来,便背着香袋来到智藏和尚的住处问禅。

他见到智藏禅师便问道:“你认为有天堂和地狱吗?”

智藏回答他:“有。”

“有佛法僧三宝吗?”樵夫又问道。

“有。”智藏回答道。

樵夫又问了好多问题,智藏都回答说:“有。”

樵夫犯起嘀咕来:“禅师这样回答恐怕错了吧?”

智藏认真地打量樵夫一番:“你是否遇见过哪一位高僧?”

“是的,我曾拜会过定慧禅师。”樵夫如实答道。

“那么定慧是怎么对你说的?”禅师接着问。

“定慧禅师说一切都是无。”樵夫也接着回答。

智藏指了指窗外说道:“你看这满山春色,世俗的人说有,向佛的人说无,你认为到底是有还是无呢?”

樵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智藏又问:“你有妻子儿女吗?”

“有。”樵夫不假思索,应声回答。这老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智藏又问:“定慧禅师有妻子儿女吗?”

“无!”

樵夫愣住了,你这老和尚不会是拿我开玩笑吧!

智藏并不理会,捋了捋胡子微微笑道:“定慧说‘无’就对了。”

有与无都是相对的,在禅者看来,一切东西从物质上说是有,而从精神上说又都是无,因为他们的境界是超越了一般的有与无的概念的。对于他们来说,有还是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行事与做人。

王田精于医术,但仍有不少病人去世,因此每天都惧怕死亡的阴影。一次在出诊路上遇到一位僧人,于是请教:“什么叫禅?”

僧人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但有一点可以确信,一旦学会了参禅,就不用怕死了。”在僧人的提示下,王田前去参访南隐禅师。

南隐禅师说:“禅并不难学,你既然是医生,就应该好好对待病人,这就是禅!”王田似懂非懂,前后拜访了南隐禅师三次,南隐禅师总是说:“医生不该把时间消磨在寺院里,快回去照顾你的患者吧!”

王田不解的思索着:这种开示,怎能祛除怕死的心理呢?当他第四次参访时,抱怨说:“有位僧人告诉过我,人一旦学了禅就不怕死。每次到这里,你总是要我照顾我的患者。假如这就是所谓的禅,我以后就不必再来请教您了。”

南隐禅师微笑着说:“要知道‘无’是真理,你善待病人而不知其为善待,就会脱离生死挂虑。从忘我到无我,就是禅心显现了。”

一个人放弃责任,放弃爱心,怎么能入禅呢?只有参透了“无”的真谛,从有心到无心,从有我到无我,从有生到无生,那才是绝妙的禅境啊,只要懂得了这些,又何必去强调是有还是无呢?

光涌饱读诗书,聪明伶俐,虽不是出家之人却很喜欢参禅悟道。这天他去拜见久负盛名的仰山禅师。

仰山看到光涌前来,劈头就问:“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光涌回答:“我来看望您老,给您请安!”

仰山就问:“既然是来问候我的,那你看到我没有?”

“看到了。”光涌不假思索。

仰山接着又问:“你看我像不像驴?”

光涌回答:“您不像驴,可是也不像佛!”

仰山接着问他:“既不像驴,又不像佛,那像什么呢?”

光涌反问道:“为什么您非要像个什么呢?何况这像驴和像佛又有什么区别呢?至于像什么,随便想好了。”

仰山禅师听到这里,吃了一惊。这光涌还真是不简单,他虽然不是出家之人,却对禅理悟得如此深透。仰山常常用这个话题去考验别人,被考者不是执著佛相,就是执著世相,或者执著于一个“空”字。像光涌这样无所执著,无所顾虑,不为世俗观念所羁绊的,还是第一人。

仰山禅师不得不对光涌刮目相看。他不禁赞叹道:“我用这个问题来考问别人,十几年来没有一个人的回答能够让我满意,只有你的回答最为完美。你很了不起,我愿意收你为我的真传弟子,把我几十年的修行正果传授与你。”光涌点头答应了,从此他在仰山门下一心修身禅定,最终成佛。

佛与驴都是世俗人眼中的事物,真正成佛之人并不认为自己是佛,在他们的眼中佛与驴是没有差别的。这就是所谓大悟的境界。凡人做事总是脱不了俗,那又能如何获得大悟呢?

四威仪内不曾亏,今古初无间断时。地狱天堂无变异,春回杨柳绿如丝。

--唐·香严智闲

追寻内心之美

人都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但是太喜欢他人赞美,连美也会变得庸俗。应该学会把心灵的美看得比形体的美更珍贵。美犹如盛夏的水果,是容易腐烂难以保持的。因此,把美的形貌与美的德行结合起来吧,只有这样,美才会放射出真正的光辉。

自古以来,对于什么是是美一直争论不休,而禅者主张美在内心。

有位女施主家境很富裕,无论财富、地位、能力、权力,还是容貌,都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但她却还是郁郁寡欢,连个谈心的人也没有。于是她就去请教无德禅师,询问如何才能具有魅力以及赢得别人的喜爱。

无德禅师告诉她:“你能随时随地和各种人合作,并具有和佛一样的慈悲胸怀,讲些禅话,听些禅音,做些禅事,用些禅心,那你就能成为有魅力的人。”

女施主听后,发问:“禅话怎么讲呢?”

无德禅师回答:“禅话,就是说欢喜的话,说真实的话,说谦虚的话,说利人的话。”

女施主又问:“请问禅音怎么听呢?”

无德禅师回答:“禅音就是化一切声音为美妙的声音,把辱骂的声音转为慈悲的声音,把诽谤的声音转为帮助的音声,哭声闹声,你都能不介意,那就是禅音了。”

女施主再问:“那请问禅事怎么做呢?”

无德禅师回答:“禅事就是布施的事,慈悲的事,服务的事,合乎佛法的事。”

女施主更进一步问:“禅心怎么用呢?”

无德禅师回答:“禅心就是包容一切的心,普利一切的心。”

女施主听了之后,一改从前的骄气,在人前不再夸耀自己的财富,不再自恃美丽,对人总是谦恭有礼,对眷属体恤关怀,不久之后人们都称赞她是“最具魅力的施主”!

“充内形外之谓美。”人的美丽可爱,不仅仅是由于他的容貌,首先决定于他的精神面貌。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永远是年轻和美丽的。要评判美,就要有一颗有修养的心。

有一位小尼姑去见师父,悲哀的对师父说:“师父!我已经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已经多年,每天在这青山白云之间,茹素礼佛,暮鼓晨钟,经读得愈多,心中的个念不但不减,反而增加,怎么办啊?”

师父对她说:“点一盏灯,使它不但能照亮你,而且不会留下你的身影,就可以体悟了!”

几十年过去了。而此时,有一所尼姑庵远近闻名,大家都称之为万灯庵;因为那里点满了灯,成千上万的灯,使人走入其间,仿佛步人一片灯海,灿烂辉煌。

这座万灯庵的主持就是当年的那位小尼姑,虽然年事已高,并拥有上百的徒弟,但是她仍然不快乐,因为尽管她每做一件功德,都会点一盏灯,但是无论把灯放在脚边,悬在顶上,乃至以一片灯海将自已团团围住,却总还是会见到自己的影子,甚至可以说,灯愈亮,影子愈显;灯愈多,影子也愈多。她困惑了,却已经没有师父可以问,因为师父早已死去,自己也将不久人世。

后来,她圆寂了。据说就在死之前她终于体悟到了禅理的机要。她没有在万灯之间找到一生寻求的东西,却在黑暗的禅房里悟道,她发觉身外的成就再高,如同灯再亮,却只能造成身后的影子。唯有一个方法,能使自己皎然澄澈,心无挂碍。那就是,点亮一盏心灵之灯。

世间万物没有比人的心灵更美、更好的东西了。

有个财主有七个女儿,个个花容月貌。每当家里来了宾客,财主总要把女儿们叫出来展示一番。他最想听到的就是客人们的赞叹声,而实际上也确实这样。

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财主照样让他看自己的女儿,然后问他:“我的女儿们美吗?”

那个人说:“这样吧,让你的女儿披上盛装,到各地的街上行走,如果每个人都说她们美,我就给你五百两黄金,只要有一个人说不美,你就输给我五百两黄金,您看怎么样呢?”

财主欣然同意了。于是,他带着女儿们在各地游走,每个人都说他的女儿们漂亮,眼看五百两黄金就要到手了,财主又带她们来见佛祖,得意洋洋地问:“佛祖,你说我的女儿美吗?”

佛祖不屑地答道:“不美!”

财主很不高兴,问:“城里的每个人都说她们美,怎么就你一个人说不美呢?”

佛祖回答:“世人看的是面容,而我看的是心灵。在我认看来,身能不贪钱财,口能不说恶言,意能不起邪念,这样才是美!”

财主听了佛祖的话,灰溜溜地走了。当然,他也输了五百两黄金。其实,那个和他打赌的人正是佛祖的弟子,他知道佛祖是怎样看待美的,而到佛祖这里来是他为财主安排的最后一站。

一个少年去拜访一位年长的和尚,人们都称他为智和尚。少年问:“我如何才能变成一个自己愉快,也能够带给别人愉快的人呢?”

智和尚笑着对他说:“孩子,你有这样的愿望已经是很难得了。有很多比你年长的人,从他们问的问题本身就可以看出,不管给他们怎样解释,都不可能使他们真正明白重要的道理,就只好随他们去了。”

少年满怀虔诚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

智和尚接着说:“我送给你四句话。第一句话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你能说说这句话的含义吗?”

少年回答说:“您是不是说,在我感到忧伤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是别人,这样痛苦就自然减轻了;当我欣喜若狂之时,把自己当成别人,那些狂喜也会变得平淡一些?”

智和尚微微点头,接着说:“第二句话,把别人当成自己。”

少年沉思一会儿,说:“这样就可以真正同情别人的不幸,理解别人的需求,而且在别人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智和尚两眼发光,继续说道:“第三句话,把别人当成别人。”

少年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要充分地尊重每个人的独立性,任何情形都不可侵犯他人的核心领地?”

智和尚哈哈大笑:“阿弥陀佛,孺子可教也。第四句话是,把自己当成自己。这句话理解起来太难了,留着你以后慢慢品味吧。”

少年说:“这句话的含义,我一时体会不出。但这四句话之间有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我用什么才能把它们统一起来呢?”

智和尚说:“很简单,用一生的时间和阅历。”

少年沉默了很久,然后叩首告别。

后来少年变成了壮年,又变成了老人。再后来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很久以后,人人都还时时提起他。人们都说他是一位智者,因为他是一个愉快的人,而且也给每一个见到过他的人带来了快乐。

从前,在一座山上,有一座香火很盛的庙宇,庙里有一位和尚。这位和尚已年近花甲,加上有些积蓄,便思量着物色一个老老实实、品德端正的小和尚为徒。

一天,一个小青年来到庙里,求见老和尚,表示愿意出家。老和尚没有表态,先叫他在太阳底下站两个时辰再说。这时正值盛夏,赤日炎炎似火烧。一会儿,小青年汗流浃背。他终于熬不住了,趁老和尚不在,偷偷溜下山去了。

过了几天,又有一个后生来到庙里,诚恳地要求出家,并请老和尚收他为徒。老和尚也没有马上答应,先叫他到小溪里洗两个时辰木炭再说。后生觉得洗木炭是捉弄人,当场丢下木炭扬长而去。老和尚见了,不由得连连摇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又来了个年轻人。他一踏进庙门,就一头拜倒在老和尚面前,发誓出家终生,不再纠缠尘世,恳求老和尚开恩收下他。老和尚见他出家之心如此坚决,而且又这盘有礼,心里已有五分欢喜。于是,他便吩咐他先在太阳底下站两个时辰,之后再进庙里面谈。年轻人二话不说,真的在烈日下站了两个时辰,身上晒脱一层皮。老和尚见了,心里又增加了三分欢喜。接着老和尚又叫他去洗木炭,年轻人毫无怨言地足足洗了两个时辰。老和尚见这位年轻人如此循规蹈矩,彬彬有礼,诚实听话,庆幸遇到了一个好徒弟,当下便收进门来。

却说小和尚进庙后确实十分出众,一月有余,所做的事件件都令老和尚称心如意,老和尚人前人后好几次都说:“收了这么个贤明老实的徒弟,老衲我真是前世修得的缘啊!”

又是一月过去了。这天老和尚要下山化缘,简单地交待了小和尚几句,就放心地走了。可是待老和尚三天后归来,庙里却被洗劫一空,小和尚也已不知去向。

据《大庄严论经》第十五卷记载,释迦牟尼说过这样一个充满哲理的故事:

有一个富家媳妇,因为常被婆婆责骂,便赌气走进林中,想自杀了结性命。自杀没有成功,她便爬到树上,想暂时安歇一个晚上。树下有一个池塘,她的身影倒映在水中。

这时走来一个婢女,挑着水桶准备取水,看见水中的倒影,以为就是自己,便自言自语地说道:“我长得这样美丽端庄,为什么替别人挑水呢?”立即打破水桶,回到主人家中。

她对大家说:“我长得这样端庄美丽,为什么还让我干挑水这种粗活?”

大家议论道:“这个婢女大概是被鬼魅迷住了,所以才会说此蠢话、干此蠢事。”也不理睬她,又交给她一个水桶,再叫她去取水。婢女重新来到池塘边,又看到了富家媳妇倒影,便再次打破水桶。

富家媳妇在树上目睹这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笑了。婢女见水中之影笑了,便有所觉悟,抬头一看,见一个妇女坐在树上微笑,她容貌端庄,服饰华丽,非己可比,觉得很羞惭。

释迦牟尼说:“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是因为世上有倒见愚惑之众。”

于是释迦牟尼说了一首偈语:

“末香以涂身,并熏衣璎珞。

倒惑心亦尔,谓从己身出。

如彼丑陋婢,见影谓己有。”

释迦牟尼所说之偈,是从婢女误认富家媳妇之倒影为自己的角度来阐述的,他把这种现象,称作“倒惑”。

倒影所看到的假象,实质上是一种心理活动,或者说是一种潜意识。婢女为什么会“见影谓己有”呢?因为在她潜意识中,就是希望自己长得漂亮,摆脱粗重的劳动。她上当了,她是上了水中倒影的当吗?不是。她是上了自己眼睛的当吗?不是。她是上了自己求美之心、怕苦之心的当。

一条青竹杖,操节无比样。心空里外通,身直圆成相。

--宋·汾阳善昭

篱笆上的钉子

人与人之间常常因为一些彼此无法释怀的坚持,而造成永远的伤害。如果我们都能从自己做起,开始宽容地看待他人,相信你一定能收到许多意想不到的结果。所以,帮别人开启一扇窗,也就是让自己看到更完整的天空。

有位信徒问无德禅师说:“同样一颗心,为什么心量有大小的分别呢?”

禅师并未直接作答,告诉信徒说:“请你将眼睛闭起来,默造一座城垣。”

于是信徒闭目冥思,心中构想了一座城垣。

信徒说:“城垣造完了。”

禅师说:“请你再闭眼默造一根毫毛。”

信徒又照样在心中造了一根毫毛。

信徒说:“毫毛造完了。”

禅师问:“当你造城垣时,是否只用你一个人的心去造?还是借用别人的心共同去造呢?”

信徒回答:“只用我一个人的心去造。”

禅师问:“当你造毫毛时,是否用你全部的心去造?还是只用了一部分的心去造呢?”

信徒回答:“用全部的心去造。”

于是禅师就对信徒开示:“你造一座大的城垣,只用一个心;造一根小的毫毛,还是用一个心,可见你的心是能大能小啊!”

是啊,我们的心要能大能小,对很多事情都要想得开,大事情要看小,小事情看大,得意时不要过分高兴,失意时也不要过度悲伤。做事如同做人,只有能屈能伸,才是真正学会了做人。

隐峰禅师是马祖道一禅师的弟子,他们都是著名的禅师。他们虽为师徒,却经常在一块参禅悟道,相互学习。相比之下,马祖禅师道高一筹,但隐峰禅师也毫不逊色。

有一次,隐峰禅师推着车子搬运经书,正好碰到马祖禅师坐在藤椅上伸着脚休息。由于道路太窄,隐峰禅师请求马祖禅师把脚缩回去,让一下路,没想到马祖禅师却无理地说:“我向来只伸不缩。”隐峰禅师听到这话也不甘示弱地说道:“那我向来只进不退。”二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隐峰禅师毕竟有事在身,再这样下去非误事不可。于是他不顾一切推车向前,结果辗伤了马祖禅师的脚,疼得马祖直咧嘴。

马祖回到寺里,便立刻召集众人登堂讲法,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斧头。看样子好像怒不可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马祖禅师对下面云集的大众说道:“刚才是谁辗伤了我的脚?快快站出来,我要砍掉他的脑袋!”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这时隐峰禅师快步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伸出了脖子。马祖禅师见他毫不畏惧,却又放下了斧头,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对自己的前途毫不犹豫,大千世界可任你行走。”

隐峰禅师听到这话就缩回脖子,向马祖顶礼跪拜,然后弯腰退下。马祖禅师看到这里,再次称赞道:“能进能退,乃真正法器。”

众人听后,均若有所悟。

一天,一位禅师对弟子讲了一个生动深刻的事例。

有个男孩有着很坏的脾气,于是他的父亲就给了他一袋钉子;并且告诉他,每当他发脾气的时候就钉一根钉子在后院的围篱上。

第一天,这个男孩钉下了三十七根钉子。慢慢地每天钉下的数量减少了。他发现控制自己的脾气要比钉下那些钉子来得容易些。

终于有一天这个男孩再也不会失去耐性乱发脾气,他告诉他的父亲这件事,父亲告诉他,现在开始每当他能控制自己的脾气的时候,就拔出一根钉子。

一天天地过去了,最后男孩告诉他的父亲,他终于把所有钉子都拔出来了。

父亲握着他的手来到后院说:你做得很好,我的好孩子。但是看看那些围篱上的洞,这些围篱将永远不能回复成从前。你生气的时候说的话将像这些钉子一样留下疤痕。如果你拿刀子捅别人一刀,不管你说了多少次对不起,那个伤口永远存在。话语的伤痛就像真实的伤痛一样令人无法承受。

很久以前,有一座深山。山上古木参天,奇花遍地,人迹罕至。只有潺潺的溪水和偶尔的鸟鸣,才会打破这份宁静。

在这座深山里,住着一老一小两位和尚。老和尚是位得道者,面容清瘦,精神矍铄,雪白的须眉下,双目炯炯有神。小和尚虽然也希望能修得正果,却不愿像老和尚那样整天修炼,因此,没有多大的本事。

老和尚经过多年的苦心修炼,有了五种神奇的神通力。老和尚到处寻访仙人,虚心求教,而其他仙人也常常赠给他各种仙果佳酿。老和尚从阎浮罗提来一大篮山上从没见过的瓜果;从北方的邯郸国,他带回了又香又软的大米。老和尚每次带回美味佳肴时,总要唤来小和尚:“年轻人,若是心术不正,总有一日你会丧失神通力的。”

可是小和尚对老和尚的苦口良言充耳不闻,反而以为老和尚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便到处诽谤老和尚,说是老和尚嫉妒他的本事,见不得年轻人比自己强。

流言传到老和尚那里,他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做任何辩解,因为他知道他的预言终有一天会变成现实。

果然,没过多久,小和尚在一次表演中,竟然失足跌下来,众人哄堂大笑。他试图再次拔地而起,却怎么也升不上天空了。小和尚不甘心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他一遍遍地施展各种神通,结果都失败了,他所得到的却是众人嘲讽的笑声,原来他的神通力已全部失去了。

一传十,十传百,小和尚失去神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这时,全城百姓都赞扬老和尚品德高尚,本领非凡。同时,纷纷谴责小和尚心胸狭隘,品行低下,最后一致决定把小和尚驱逐出城。

沮丧的小和尚这才懊悔自己不该把老和尚的忠告当成耳旁风,可是一切都已晚了,他只能在众人的斥责声中灰溜溜地离去。

禅为金刚铁,能遮烦恼箭;虽未得无余,涅盘分已得。

--《大智度论卷十七》

搬柴运水皆是禅

一般人常常对生命的消逝,充满了无可奈何,然而,佛法却警惕人们要时刻心存危机感,激励人们要珍惜光阴,并且善用有限的生命,来成就无限的慧命和功德。

佛光禅师的弟子大智,出外参学二十年后归来,正在法堂里向佛光禅师述说在外参学的种种见闻,佛光禅师带着欣慰嘉勉的笑容倾听着,最后大智问道:

“老师!这些年来,您老一个人还好吧?”

佛光禅师满意地说:“很好!很好!讲学、说法、著作、写经,每天在法海里泛游,世上没有比这更欣悦的生活了。每天我都在忙碌着,因此很快乐。”

大智关心地说道:“老师!您也应该多注意休息!”

夜深了,佛光禅师对大智说道:“你休息吧!有话我们以后慢慢谈。”

第二天清晨,大智还在睡梦中,就隐隐听到从佛光禅师的禅房里传出阵阵声响。接下来的一整天,佛光禅师不厌其烦地对一批批前来礼佛的信徒开示,讲说佛法,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好不容易看到佛光禅师与信徒的交谈告一段落,大智担心地问佛光禅师:“老师!分别这二十年来,您每天的生活这么忙碌,怎么都不觉得您老了呢?”

佛光禅师道:“我没有时间老呀!”

“没有时间老”--这句话后来一直在大智的耳边回响着。

不要以为所有得道禅师都在过着闲云野鹤、自在悠然的生活,事实上正像故事中的佛光禅师那样,他们都在过着一种“没有时间老”的忙碌生活,例如下面这则故事中的怀海禅师。

唐朝百丈怀海禅师,在承继开创丛林的马祖道一禅师之后,立下一套非常有系统的丛林规矩--百丈清规,所谓“马祖创丛林,百丈立清规”,即是此意。

百丈禅师倡导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农禅生活,曾经也遇到过许多的困难,因为佛教徒的生活一向是以戒为规范的,而百丈禅师却改进了制度,以农禅为生活,甚至有人批评他为外道。因为他所住持的丛林在百丈山的绝顶,因此他号百丈禅师,他每日除了领众修行外,必亲执劳役,辛勤劳作,讲究生活要自食其力,极其认真,对于平常的琐碎事务,尤其不肯假手于他人。

渐渐的,百丈禅师年纪老了,但他每日仍然随众人上山担柴、下田种地,因为农禅生活,就是自耕自食的生活。弟子们毕竟不忍心让年迈的师父做这种粗重的工作,因此,大家恳请他不要随众出坡(劳动),但是百丈禅师却以坚决的口吻说道:

“我无德劳人,人生在世,若不亲自劳动,岂不成废人?”

弟子们阻止不了禅师劳动的决心,只好将禅师所用的扁担、锄头等工具藏起来,不让他做工。

百丈禅师无奈,只好用不吃饭的绝食行为表示抗议,弟子们焦急地问他为何不饮不食。

百丈禅师道:“既然没有劳作,哪能吃饭?”

弟子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工具又还给他,让他随众生活。百丈禅师的这种“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精神,也就成为丛林千古的楷模!

有人以为参禅不但要摒绝尘缘,甚至是工作也不必去做,认为只要打坐就可以了。其实不做工作,离开生活,哪里还有禅呢?百丈禅师为了拯救禅者的时病,不但服膺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生活,甚至还喊出了“搬柴运水无非是禅”的口号。

不管念佛也好,参禅也好,修行不是懒惰的借口,希望现代的禅者听一听百丈禅师的声音!

我们在哪里才能找到人生的意义?在我看来,答案只有三个,那就是在工作、爱以及自我完善中寻找人生的意义。很多现代人都在为工作而苦恼,他们很向往无所事事的悠闲生活。但事实则是,无所事事非但不能带给人快乐,反而是非常有害的。因为工作从来都是人类生活的第一要义,正如奥地利著名心理分析专家威廉·赖克所说的那样:“爱工作和知识是我们的幸福之源,也是支配我们生活的力量。”

在现代社会,愈来愈快的工作节奏的确正在渐渐剥夺生活本来应有的舒闲。但借助禅的智慧,我们会在工作与生活之间找到一个绝妙的平衡点。

如果我们仅仅是把工作作为一种谋生的手段,那么我们就不会去重视它、喜欢它。但如果我们把它看作是禅者自我完善的必经途径,那么我们就会得到一种全新的工作体验--工作将不仅仅是工作,它将是对生活方式的一种主动选择,你会从中得到类似童年游戏般的单纯快乐。

是日已过,命则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

--法句经卷上·无常品

寻找真正的禅心

修禅修心,倘若自己心中对禅理一知半解,光凭嘴上空说,没有任何意义。对于禅机的参悟就需要一颗玲珑的禅心,与佛学融为一体。

小和尚问老和尚:“僧人皈依佛门,四大皆空,讲究一种虚静。那么,我们来世上一遭,究竟为了什么?究竟还有什么属于我们呢?”

“为了自己的心啊。”老和尚开导小和尚说,“属于我们的太多太多了,自由的身心、超脱的意念,以及蓝天白云、这山这水。”老和尚看小和尚一脸困惑的样子,又补充说:“当一个人四大皆空时,这世间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梦游四海、思度五岳,我们还有什么不可以企及呢?”

小和尚说:“那尘世间的人们不也拥有这些东西吗?”

老和尚说:“不!有钱的人,心中只拥有钱;有宅第的人,心中只惦记宅第;有权势的人,心中只关注权势……他们拥有某项事物的同时,也就失去了这项事物之外的所有事物。”

这时,玉兔东升、金乌西坠,山岚炊烟拂拂袅袅。小和尚观望着山水云月,终于舒心地笑了。

得失寸心知,一个人在人生抉择和人生走向中的得失是不好评判、不好量化的。无论从事什么事业,只要能在日作夜寐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欢乐和精神寄托就不虚此行,生命就是有意义的。

云岩禅师正在编织草鞋的时候,洞山禅师问道:“老师!我可以跟您要一样东西吗?”

云岩禅师答道:“你说来听听吧。”

洞山正色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眼珠。”

云岩禅师一边编鞋,一边平静地问道:“要眼珠?你的眼珠哪里去了呢?”

洞山答道:“我没有眼珠!”

云岩禅师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有眼珠,怎么安置它们呢?”

洞山不知如何对答。

云岩禅师严肃地说道:“我想你真正想要的眼珠,应该不是我的眼珠,而是你自己的眼珠吧?”

洞山禅师又改变话题道:“事实上,我要的不是眼珠。”

云岩禅师对这种矛盾的说法很恼怒,便大喝一声道:“你给我出去!”

洞山禅师并不觉得惊讶,非常诚恳地说道:“出去可以,没有眼珠,我看不清前途的道路。”

云岩禅师用手摸一摸自己的心,说道:“这不早就给你了吗?怎么还看不到呢!”

洞山禅师终于言下省悟。

禅心只能靠自己参悟,别人只能点播。没有自己的苦心修炼,又怎能明了深奥的人生哲理呢?

一天,无德禅师问诸位学僧:“各位来此参学,长者数年,短者数月,不知各位找到禅心没有?”

学僧甲说道:“我是个主观意识特别强烈的人,除了‘我’或‘我所’之外,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但自从参禅以后,我才发觉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要靠因缘才能成就,除了我以外,还有人,还有佛,我想我握住禅心了。”

学僧乙说道:“以前我的眼光总以能看得见、摸得着、享受得到的具体实质为标准。但自从参掸以后,现在我不再短视而有远见;不再心胸狭小而量大如空;我想我找到禅心了。”

学僧丙说道:“如果说我以前一天能行三十里路,我绝不去走五十里。但自从参禅以后,才感受到,自己是以有限的生命去证悟永恒的法身,恨不得不眠不食,日行百里。我想我已经知道什么叫禅心了。”

学僧丁说道:“由于我天资太平庸,经验不足,在处事方面相对显得笨拙,甚至有时会很自卑。但自从参禅以后,才发觉自己可以担当弘法利生的重责大任,因此,也不自觉笨拙,也不感觉自卑,我想这就是禅心了。”

学僧戊说道:“我身材只有五尺,平常总抱着‘天塌下来总有别人会顶住’的心态。但自从参禅以后,才感受到禅宗的信念;现在总觉自己有丈二之高的身材,我想我已体悟到什么叫样心了。”

无德禅师听后,点头说道;“你们所说的只是一种参究的‘初心’,而非‘禅心’。真正的禅心在于明心见性。好好精进修持吧!参!”

学僧们听后,个个敛目内省,继续去寻找禅心。

对于佛学中的智慧,我们要灵活运用,不要只学其形,不知其意,一知半解,僵化运用。这样不但学不到一点智慧,反而适得其反。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

--唐·白居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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