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已经冷静下来了,我静静看着这个女孩子的脚丫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离地的。
村里人都说,鬼的脚是飘在半空中的,可是她的脚是着地的,这又怎么解释?
难道说,这个女孩子并不是鬼?
不可能啊,第一次我确定她是鬼,是从那次遇见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头开始,那个老太太指着我的后面说,为什么不给我的妹妹穿鞋。当天下午老太太就死了,说明,老太太临死前看到了她。
将死的人,在死之前能看到鬼,这也是我们村子里流传的说法。
不过我明显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
如果当时那个老太太是故意说的,然后当天下午,是有人故意弄死了老太太的话……
我唯一能证明这个莉莉是鬼的证据,就不存在了。
当然了,这个猜测还是太胆大了,可能性太小,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就和大莉莉说的那句话一样:“我都不是鬼,他们为什么一定是鬼?”
我突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我面对的不是鬼……
那我面对的东西,将比鬼还要可怕!
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
“往右跑,跑,快跑!”
一听到这个陌生的女人声音,也顾不上管它是真是假,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就在她马上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迅速往右侧转身,尽管我知道那里是电梯墙壁。
可是当我跑出两步的时候,我的身子穿过了墙壁。
当我重新出现在楼梯里面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我刚才并没有进入到电梯里面,更没有进入到一个装有尸体的房间,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幻觉。
都是幻觉。
我发疯一样抱起地上的东西,往楼上跑去。
就在我跑的时候,大脑突然闪过了一丝可能。
那个旗袍女,她之所以会摔死,还有那个查办我的警察,或者说大莉莉的爸爸也会摔死,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们进入了幻觉中了!把高空当成了平地,所以当他们迈出一步后,才发现自己从高空坠落下来。
所以他们在死的时候,都是一副惊讶的面孔。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也跑到了19楼了。
大莉莉正在门口等着我,像是媳妇在等老公回家。
她看我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等我冲进屋子,她赶紧把门关上了。
我进屋后,看着她,没吭声。
她特别关切地说:“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又遇到她了?”
我没吭声,突然往自己脸上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她被我的举动吓呆了。
被自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后,我看周围景色还是不变,这才放心。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被刚才的情况吓怕了。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有幻觉,太可怕了。”
她乖巧地点点头,说:“嗯,我知道,我理解你,谢谢你,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险,要不,要不我离开这栋楼吧?这样你就不用来这里了。”
我稍微考虑了一下,拒绝了她的建议。
一方面是,我必须要每天来43号楼,这是我师父、师娘、孙大癞子给我提的要求,如果我不来的话,他们肯定会怀疑我。
另外一方面,我已经逐渐掌握了43号楼的规律,反正不管走到哪儿,都小心幻觉就好了。
“莉莉,我刚才可能……遇见另一个你了。”
我想着怎么跟她表达。
她一愣,果然是没听明白。
“嗯。确切点说,我刚才和小莉莉纠缠了一会儿,她变得完全不像她了,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一个声音提醒了我,你能明白吗?”
她这才点点头。
我把给她带来的东西递给她,她一边接过来,一边说:“从我莫名其妙到这里来,到现在,这一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个梦?”
我注意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莉莉的眼神里满怀期望却又充满绝望。
对于她的感触,我非常理解,有着一个被人吃掉过的记忆,性情如果不变,那才算是见鬼了。
我想安慰她,可是想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我不是梦里来的,我可能是被阴谋骗来的。”
这句话说出后,她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那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她笑着说,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长叹一口气,然后说:“其实没啥,我也想开了,不怪我师父,我知道我师父并没有跟我说真话,我也知道,他肯定有他的难处。”
她点点头。
我把买来的电线拿出来,要想干电梯工,必须要会一些电工的活儿,我跟师父学过接线,往屋子里面接了一条线。
然后,一个插座就能用电了。
当我烧开了一壶水,给大莉莉泡了一碗方便面的时候,大莉莉不停咽口水。
“好香啊,我觉得好像好几年没吃饭了一样,肚子一直饿,反正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会饿。”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方便面的盒子闻着。
我突然觉得有点心酸。
一个月前,我也是这个样子。在我们村,过生日也就是吃顿方便面,所以刚来的头几天,我每天都吃方便面。
这种粗鄙的食物,在我和莉莉看来,却是美味佳肴。
看着她吃完一碗面,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
我又给她冲了一碗。
“不,我不要了,你吃吧,你吃。”
她推给我。
我说我不饿,在外面吃饭了,而且我有钱,出去后随时能吃饭。
她这才勉勉强强接过这碗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她边吃,一边跟我说话。
“三狗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这几天一点饭都没吃,但是还是活着过来的,有句话跟你说了,你别笑话我啊。”
她说着,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笑笑,说:“没事儿,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重重点点头,然后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知道吗,刚有另一个记忆的时候,我十几天没有一次大便,不管我吃不吃东西,都不拉。那会儿我天天去小饭店蹭饭,老板娘心眼好,给我吃的不少,可是我就是不拉。”
“后来,我清楚记得,十三天以后,我才拉了第一次大便……”
说到这里,她又娇羞了。
她继续说:“我发现我拉出来的第一次大便,全部都是绿色的!”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还全部是黏液。过了好几天,大概前几天的时候,我的大便才稍微发黄了。”
绿色?
这说明什么?她一直吃树叶?
我没有想太明白,她说她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记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就迷迷糊糊过来了。
不管如何,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我想不明白,不代表别人想不明白。
我刚想跟她继续说话,这会儿,手机响了。
以前为了省钱,不敢买手机。自打转正后,我就买了个手机,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接通后,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是我啊,我跟你说的那个老板来了,想见见你,你方便不?”
我听出来了,是那个网管的声音,那小子这么快就把那老板叫来了。
我是没心思把录像带卖给他的,不过我很想见见他,因为他肯定知道很多关于那次事件的事情。
我跟他说,我马上就出去,让他们在网吧里面等我。
然后我就帮莉莉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她告辞了。
她点点头,拽着我的手说:“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如果不方便,你就减少来这里的次数,我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出门的时候,她一直在门口看着我,目送我往楼下走。
我突然有一种被等待的感觉,这个女孩子就像是我的亲人,或者是我的女人一样,她在这个地方等待着我,我是她全部的希望。
下楼,骑车往小区门口的网吧走。
刚到门口,就遇见了孙大癞子。
他骑车从外面往里面进,看来是从小师娘那儿回来了。
他一见我,就下车,拽住我问我干吗去。
我说我去上网。
“上网?你小子迷上游戏了啊?我可警告你啊,那东西可是会上瘾的,当心你把你师父留给你的钱全部败光了。”
我嘿嘿笑着,说:“癞子叔,你放心吧,我师父给我留的钱多了,我一时半会儿花不光,再说了,我师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来到网吧,网管在网吧门口等着我呢。
一见我过来,那小子大老远就迎了出来。
“哎哟,三哥,您来了,您看这么晚了,还让您跑一趟,主要是我这个朋友一听说您有这个东西,马上就过来了。”
他说着,把我往里面拽,我在网吧里面扫了一眼,没发现特殊的人。
他拽着我往网吧里面走。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网吧是有大厅和包间之分的,大厅里面相对便宜,包间的环境好点,配置好点,但是价格要贵一些。
他拉着我进了一个包间。
一进这个包间,我就有点傻眼。
正中央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人,穿着非常整齐的西装,在我的印象里,西装都是鼓鼓囊囊的,因为我师父的那套破西装都是鼓鼓囊囊的。
从来没见过有人把西装穿得这么漂亮。
我们小区的很多男人虽说也穿西装,但是都没有他穿得好看。
他旁边站着两个年轻人,身体都挺结实,穿着运动装。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我从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我是见到厉害人士了。
金丝眼镜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冲我伸出手。
“三狗你好,你可以叫我金哥,他们都这么叫我。”
这是第一次有人正式跟我握手,惊慌失措中,我伸出了两个手。
孙大癞子跟物业经理都是这么握手的,不像我师父,我师父从来不把物业经理放在眼里。
我赶紧喊:“金哥您好。”
金哥点点头,然后抽了一口烟,说:“听说,你有那盘录像带?三年前的。”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看得出来,金哥很失望,眉头皱了一下。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认真地说:“我没有,我师父可能有,但是我不知道在哪儿。”
他点点头,说:“哦,你师父姓孔,还是姓孙?”
我心说这个人好厉害啊,连我师父和孙大癞子的名字都知道,看来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
想到这里,我赶紧如实说:“姓孔。”
他点点头,然后说:“孔老二不是失踪了吗?那你可以随便找了啊。”
我说我也想找,可是找遍了我们家,都没有找到。
他点点头,然后冲我笑笑,说:“小兄弟,辛苦你了,这是五百块钱辛苦费,你拿去上网吧,没事儿了。”
他说着,伸手一挥,让我出去。
网管有点惊慌失措,赶紧说:“金哥,您为啥不让他帮您找那盘录像带啊?”
金哥瞪了他一眼,他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这才知道金哥有多厉害。这个网管在他面前,似乎连小弟都不配做。
从房间里面出来,我径直走出网吧。
回头看看,网管没有跟出来,金哥也没有出现。
莫非说,金哥真的不想要那盘录像带了?
或者说,他真的相信了我的话,知道录像带不在我身上?
我没想太多,直接骑车子往家走。
刚走到楼下,我就看到楼道口停着好几辆警车。
谁家出事了?
我边想边快速跑上去,只见我师父家的防盗门被撬开了,孙大癞子和几个保安在屋子外面站着。
孙大癞子一见我来了,赶紧拽着我说:“你们隔壁邻居发现门坏了,就探头进来看,发现里面都乱套了,就跟我们保安说了,我这才知道。你快看看缺了什么吧。”
这时王警官带人从屋里出来了,看见我很不高兴地说:“呦,你不是故意跟人民警察为难吧?怎么每次都有你?屋里已经勘察过了,大概的情况我们也清楚了,大家这么熟,你有空来所里做个正式笔录。”
我点点头。自从小师娘住院后,家里就一直乱糟糟的,我也懒得收拾,现在更加乱了。
进屋后,我看了看孙大癞子。
他一下子就懂了,赶紧张罗别的几个保安,说:“哎,兄弟们,咱们出去抽烟去。”
说着,他就拽着那几个不开眼的出去了。
师父的存折被我藏到了特别隐蔽的位置,一般人很难找到,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孙大癞子他们几个保安,如果看到我掏出来存折和银行卡,那就麻烦了。
他们出去后,我按照自己藏的几个地方找了一遍,发现几个卡和存折都在。
我长出一口气,把孙大癞子叫了进来。
孙大癞子进来后,知道我并没有丢卡和存折,也是愣了一下。
他挠着脑袋说:“这就怪了,哎,你再看看,到底丢了些什么。”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问题。
不但我的存折和银行卡没有丢,我放在桌子上的二百块钱也没有丢。
这说明,进来的人不是冲着钱来的!
不是冲着钱来的,那该是冲着什么来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刚才在网吧里,那个金哥的表现本来就不正常,他明明知道我可能有录像带,但是并没有强求我,而是问了几个问题就让我回来了。
看那家伙的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信他会善罢甘休。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前脚放我走,后脚派人来我家,是来偷录像带来的。
想明白这一点,我就不急了。
这个家被我翻了好几遍了,都没有找到录像带,说明这里绝对没有录像带,看来他们这次是空手而归。
孙大癞子见我不着急了,问我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这才点点头,说那他就放心了,他要带人走了。
我说好。
孙大癞子临走之前,冲我打了一个手势。
他的右手食指指了指地下,然后又指了指我。
这是我们经常打的手势,意思是,让我在这里等他。
看来,他打算把那几个保安打发走,然后过来找我。
我在家里等了十来分钟,敲门声响起来了。
果然是孙大癞子。
他一进门,就拉着一张脸。
“小子,你跟我说实话,家里到底有没有丢东西?”
他问得特别严肃,可见他特别紧张。
我摇头说真的没有啊,不信让他搜。
他还是不信,凑近我,说:“你再想想,有没有一些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丢了?”
我装傻,问他啥是比较不重要的东西。
孙大癞子是个脾气比较直的人,被我三说两说,急眼了。
“小子,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我估计你也知道个差不多了,妈的,你比你师父还要老奸巨猾,怎么现在的孩子心眼这么多啊……”
他说着,就坐了下来,抢过我喝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屋子里,有没有丢一盘录像带?”
我听了以后嘿嘿直笑:“叔,黄的啊?我这儿没有啊,你知道那东西我师父用不着,他身边女人不断,那东西也就只有你这种靠五龙抱柱解决问题的人才会用。”
他见我笑,拍了我脑袋一下,说:“你小子别跟我这个德行,你知道我在说啥,快说,录像带有没有丢?”
我无辜地摊摊手,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录像带啊,我现在还没这个需求。”
他长叹一口气,推开我开始自己翻。
这个时候,我倒是觉得这个孙大癞子不那么可恨了,他不是个特别阴险的人,如果他真的特别阴险,一定会在我师父消失后的第二天就来这儿,把属于我师父的银行卡和所有东西全都拿走。
他找了好半天,时间都快要十二点了,他也没搜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他放弃了。
他坐在我旁边,出了一头汗,瞥了我好几眼后,发现我一直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着急。
无奈,他只好站起来离开。
出门的时候,他张开嘴要跟我说话,我赶紧用话堵住他的嘴巴。
“放心吧,叔,43号楼我去了,每天都去,你就放心吧。”
他这才笑笑,点点头,走了。
关上门,看着满屋子狼藉,我的脸阴沉下来。
这件事肯定是那个金哥派人来干的,今晚防盗门坏了,我一个人在这儿住,我估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该怎么办?继续在这儿住?不要命了,一看那个金哥就是道上混的,别说是我了,就是孙大癞子,一个保安,跟人家地头蛇作对,不是找死吗?
可是我实在是不想去师娘那儿住了,我有预感,师娘兴许也知道些什么,可能也在利用我,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我该住哪儿?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子,我就离开了这栋楼,没骑车,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面溜达着。
走着走着,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43号楼周围。
一看到43号楼,我的心就揪了一下。
我今晚去这儿陪莉莉一晚上?
想着,我就往43号楼走去。
我走进43号楼二单元门口的时候,时针正好指到十二点上。
我没有停留,直接冲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梯上,一口气上了十几层,没什么特殊情况。
我没有丝毫大意,快速往上爬,一口气上到了十九层。
来到莉莉门口的时候,我长出一口气。
轻轻敲了敲门,我轻轻说:“莉莉,我今晚有点事情,来你这里看看你,睡了吗?”
说出这句话后,我就后悔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正经话,有点事情就要来看人家?毕竟人家是个女孩子。
不过门很快就开了。
莉莉没有太吃惊,让我进去,然后就乖乖地坐在褥子上,听我解释。
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是这样的,我家的房子被人盗了,防盗门坏了,我怕小偷今晚再来报复,就想换个地方住,然后呢,我师娘那里也不太方便住,你知道的,她是个女的,所以我就来你这儿了。”
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会儿,我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说:“你也是个女的,不过我觉得来你这里安全一些,所以我就来了,你不介意吧?”
她轻轻笑着,乖巧地说:“怎么会介意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都饿死或者冻死了。不过这里晚上有点冷,你要将就一下。”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这栋楼自从清楼后,就再也没有供暖,白天有太阳照着,还不觉得特别冷,现在到了晚上,真是冷得让人发疯。
我看看同样瑟瑟发抖的莉莉,她已经把被子塞给我了,那是唯一的一床被子。
我突然意识到,我来这里,也是个错误的选择。
我把被子还给她,说:“别,你不盖被子肯定不行,这样吧,我回去拿两床被子去,我师父家有被子。”
刚站起来,她就拽住了我。
“不行,你不能再冒险了,小莉莉不会对你善罢甘休的,咱们先熬过今晚再说。”
她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害怕了,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的心跳得特别厉害,万幸没有遇到小莉莉,如果真的遇到她,大晚上,我还是真不知道该怎么了。
莉莉凑了过来,抱着被子,把被子披到我身上,然后把整个身子塞进我的怀抱里面。
她的身材属于娇小类型的,进到我怀抱里后,正好,我披着被子,怀里抱着她,里里外外都暖和。
不过我的表情有点尴尬。
因为她钻进来的时候,我的兄弟不听话地坚挺了。
师娘挑逗我的时候,我还不是特别的敏感,可她倒好,连挑逗都没有挑逗我,直接钻进来,我就彻底受不了了。
她肯定是觉察到了我的变化,刚钻进来的时候,身子还动动,现在干脆一点都不动了。
我往后挪了一下,把身子靠在墙上,这才轻松了点。
这时,她突然开口说:“三狗哥,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活着?”
她说着,好几滴泪水落在我手上。
我一下子就慌了,这个女孩在我面前表现得乖巧懂事,坚强勇敢,从来没这样过。
我赶紧说:“你怎么总胡思乱想,能活着就是件好事儿,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应该死,你是最无辜的。”
我说着,她哭得更凶了。
“可是,我一直都是多余的,从小我妈就不要我们了,我和爸爸相依为命。为了照顾我,我爸受了很多苦。还要为我的病筹钱,亲戚们被借怕了,都躲着我们走。现在爸爸也走了,而且走得不明不白。我自己还突然间就多了别人的记忆,她好像也很可怜,和姐姐、奶奶相依为命,再后来,奶奶死了,就和姐姐一起过。”她边哭边说,我等她哭完后,拍拍她的肩膀,好半天才明白她可能把两个记忆混合了,一会儿是她自己的,一会儿是小莉莉的。我不想她这样混乱下去,就岔开了话题:“你生着病呢?严不严重?”可是说着说着,不觉得就加重了语气,生怕她怎么样了。
“先天性的心脏病,以前很严重的。咦,不说倒不觉得,好久我都没有犯过病了。好像这记忆也是不发病以后才慢慢出现的。”
“什么?那你是在哪儿看的病?要不要再回去做个检查!”我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个线索。
“不用了吧,我爸爸告诉我是在外地做的手术,我也不清楚在哪儿,那一段时间我时常昏迷,问他他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女儿在哪儿做的治疗?什么样治疗需要一直昏迷着?我忽然觉得,其实我对这一些也不是很了解。就问周莉莉,那你另一个记忆都是什么?也许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她好像也很可怜,和姐姐、奶奶相依为命,再后来,奶奶死了,就和姐姐一起过。她们什么样的苦都吃过,捡垃圾,要饭,摆地摊,就为了能够吃饱饭,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说可以帮她找到她爸妈。”
“如果当时我能等到姐姐出摊回来,问问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让我来的,她从小就比我心眼多,家里的事情都是她拿主意的。可是当时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想妈妈,想妈妈想得发疯,就跟那个男人来了这里……”
“自从我醒过来后,我突然发现,自己除了这个楼道,什么地方都不能去,什么地方都不认识,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做出了一个选择。
我轻轻说:“莉莉,我跟你说一件事儿,我不知道这对你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因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你,什么时候是小莉莉,你听到以后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要意气用事,一切事情都要听我的,好不好?”
她点点头,乖乖地嗯了一声。
别看她现在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其实她的另一记忆,智商也就是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
我缓缓地说:“莉莉,我认识你姐姐,我是说小莉莉的姐姐,等咱们发现周围没有危险了,我就让你去见你姐姐,好不好?”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她整个人都傻了。
愣怔了好大一会儿,她瞪大眼睛,猛地抓住我的肩膀,说:“什么?你知道我姐姐的下落?快告诉我,我要见她,我想我姐姐,我每天都在想我姐姐。我……我想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我点点头,说:“你姐姐也想你,你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附近,想打听那件事儿的真相,你知道吗,她一直不相信你已经死了,她还在寻找你。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见她,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在隐隐作痛,小师娘明天就会做检查,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可我没办法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莉莉,我不知道有这样记忆的人,到底谁是主体。如果小莉莉为主,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她听到我的安慰后,心情顿时好多了,笑着说:“你见过我姐姐?你真的没有骗我?她现在长得漂亮吗?”
我想着小师娘的样子,怀里抱着大莉莉,心情复杂地说:“你姐姐呀,右面的眉毛里是不是有个黑痣?还有,她的嘴唇是不是有点薄?她的额头上是不是有一个坑?”
我说完这些,莉莉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那就是我姐姐,你快说,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是个特别要强的人,我死后,她一定会不停地寻找害死我的真凶,为了我,她可以出卖她的一切的!”她突然停顿不说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小莉莉太了解她的姐姐了,小师娘就是这样的人,谁知道这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为了寻找莉莉死亡的真相,她不停地寻找着真相,最后,终于混到了我师父身边。
这对可怜的姐妹,命真苦。可是大莉莉的命运又该怎么算呢?
这一晚上,我们两个聊了很多,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就不停地跟我说她和姐姐当时是怎么摆摊,怎么要饭的。说着说着,我俩哭一会儿,又笑一会儿。
一整晚我们都没睡,谁也不困,天色发明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一晚上的时间太短了。
天色亮了,我开始琢磨今天的事情了。
跟莉莉道别,我一边下楼,一边盘算着师娘家里的那个屋子。
钥匙我已经有了,具体时间我也有了,剩下的事情,就是钻进那个屋子把录像带找出来,然后认真看看,当时电梯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莉莉是当事人,可她说很多事情她也记不得了,只记得那些人突然就疯了起来,然后就发生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
至于她死后,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她当然不知道。小莉莉的事情,她不清楚。大莉莉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也说不清楚。她在哪儿做的治疗,她爸爸为什么要让她离开这个城市,这些她都弄不清楚。不过,我现在面临着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对付金哥。
那个网吧的网管出卖了我,勾结了金哥,说是要买我的录像带,其实是想偷我的录像带。
他们在我家里没找到录像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他们今天还会来找我。
现在想想,录像带在师娘家里放着,还真的很安全,谁都不会想到,师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师娘家。
而且,师父在那里放了这么多录像带,即便是真有人偷,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
我正琢磨着,孙大癞子又打来了电话。
“小子,警察来了,调查你们家失窃的事儿,你想想该怎么说,我跟你说啊,如果你说你丢的钱少,可是没人会管的啊。”
他这句话说得很隐晦,我一点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孙大癞子是告诉我,如果我不把问题说得严重点,警察就不会管这里的事。
如果警察不管这里的事,金哥那帮人就还会再来。
我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跑了回家,见到了一个白胖的警官,不是原来的王警官了。
那警官对我很客气,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口咬定,这里丢了十万块钱现金。
白胖警官了愣了一下,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不屑。
“好,失窃十万元,已经是很严重的案件了,你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他对我说话一直都很客气。
上次进派出所的时候,我没有见过他,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警察相比,他的态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他调查完后,再三向我们表态,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我们的案件。
他走后,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孙大癞子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是不是觉得这次他们的态度有点太好了?”
我嘿嘿笑着,说:“是啊,跟上次简直不能比啊,他们为啥态度突然就好了?”
孙大癞子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你最近做了点什么厉害的事儿吧,你小子,还真是很厉害呢。”
说完这句话,他出门坐电梯走了。
这句话把我彻底搞懵了。
孙大癞子这个人整天神神秘秘的,什么话都说一半留一半。
我最近做什么厉害事了?不就是每天去43号楼吗?还有,就是和大莉莉在一起,可这件事他们应该都不知道啊。
我翻出一盒烟,给自己点上,我发现苦恼的时候抽一根烟,还是很管用的。
烟雾缭绕,抽完一根烟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说家里丢了十万块钱,那个警察一点都没有吃惊!
我就是个电梯实习工,即便是加上师父之前的收入,要存十万块钱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关键是,我说我丢了十万块钱现金。
谁会把现金放在家里?
我当时想了,如果说是丢了一张卡,那肯定不如丢现金更重要,所以一咬牙一跺脚,就说丢了十万现金。
那个警察不但没有吃惊,反而对我特别客气. 孙大癞子说我最近做了厉害的事,我没觉得有什么厉害事啊。
这两天除了防范43号楼电梯里的小莉莉,就是和大莉莉聊天,然后就是和师娘以及她同居的那个女人斗智斗勇了,正经事一点都没干。
想了好半天,没想明白。
这两天电梯事故很少,我也落个省心,在家抽了几根烟,正琢磨着一会儿去看看师娘走了没有,该去找找那盘录像带了,这时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后,那边传来了网管的声音。
“哥啊,你找到录像带了没啊?”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子看着人不错,其实一肚子坏水,勾搭那个金哥,想偷我的录像带。
我没好气地说:“找到个屁啊,丢了!”
他一愣,哭丧着声音说:“啊?怎么丢了?那东西怎么能丢?”
我冷哼了一声,说:“那我哪说得准啊,我前脚从你网吧回来,去别的地方转了一圈,后脚我家就被人给偷了,什么东西都没了,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那小子哭丧的声音更大了:“哥,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兄弟我可是实在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哪儿啊。”
我撇了撇嘴,又冷哼:“我家就是我师父家,我师父是小区的电梯维修工,物业的人都知道,要想知道我家住哪儿,一点都不难。”
他那边还哭丧着解释,我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本来我还在想找个什么理由去搪塞那个小子,现在一来小偷,我就有主意了,就说录像带丢了,把责任推给他们。
果然,电话马上又打来了。
一接通电话,那边的哭声就传来了。
“哥啊,求你,求你啊,我快被金哥给打死了,求你把录像带卖给他吧,多少钱都行啊,哎哟……”
一听就是他正在被人打着。
我心里一盘算,就知道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跟金哥吹牛,说能弄到录像带,然后他俩一合计,觉得我就是个外地来的小崽子,师父也失踪了,没人给我撑腰,就找人来我家偷录像带。
没想到偷不成,现在警察还在严查,那金哥看他不顺眼,当然要揍他。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喇叭,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歇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开始狠了,尤其是对那些看不起我、利用我的人,我是没心思管他们的死活。
他嚎叫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我拿起电话,继续说:“如果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听不听?”
他赶紧说:“听,听听听听听,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答应了一声,故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特别亲切,说:“好,那你先让金哥离开这儿,你今晚陪我办一件事儿,如果这件事儿办好了,可能会帮你找到录像带,如果这件事儿办不好,那我也没办法了。”
然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反正现在警局已经把我的这个案子正式立案了,我不管你那个金哥是什么背景,如果他敢动我,或者再来我家找事儿,我准保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这句话后,我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如果还是三十天之前的我,打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他们都是当地人,随便伸出一只手,就能弄死我。
不过这些天的经历让我逐渐明白,你越懦弱,别人越欺负你,相反,你比别人狠,别人才会怕你。
果然,他那边忙不迭地说:“好,好好好,哥,你说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都听你的。”
挂了电话后,我盘算着今晚的事情,然后往师娘家走去。
敲了敲门,师娘开门了。
我有点小小的失望,看了看表,已经中午12点了,她怎么还不上班去?
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有点难受,不去上班了,你在这儿陪我吧。”
我刚想说不,她就把我拽了进来。
“哎呀,放心吧,师娘不占你便宜,没你在我床上,我睡不着觉。”
这么露骨的话我听在耳朵里,只能无奈笑笑。
我把外套脱了,躺在床上,果然,师娘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觉的时候和孩子一样,嘴角挂着甜蜜的笑。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想来看看师娘走了没有,如果走了,我就赶紧去偷录像带的,可没想到自己被按到床上了。
正好我昨晚也没睡觉,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我翻过身,觉得身体特别舒坦,伸了个懒腰,往身边一摸,这才发现,师娘没了!
我赶紧爬起来,看了看手机,手机上有一条短信。
“三狗,师娘上班去了,饭在锅里,你热热就好,今晚在这儿等着我吧,我十一点多就回去。”
我突然觉得特别温暖。
这是久违的、家的感觉。
不过我也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偷录像带的时机。
正想着,手机响了。
我一看,还是那个网管的号码。
接通后,他说:“哥,我在你们小区里呢,你不是说让我来找你吗?我现在去哪儿?”
我心里就一动,跟他说:“你去38号楼等我,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后,我赶紧穿衣服。
录像带的事情不能急,相反,我越早把录像带拿到自己手上,也就越危险。
反而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最重要。
一切穿戴完毕后,我出门,骑车子来到38号楼边上。
大老远我就看到网管哆哆嗦嗦地在那儿站着。
我没着急过去,骑着车子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别人在这附近,才放心走过去。
他一见我,就扑了过来。“哥啊,我以后就跟你混了啊,那个金老三,太不是个东西了,那家伙……”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小,尤其是提到金老三的时候。
可见他对金哥有多怕。
我心说其实我比他还不是东西,不过还是拍了拍他,安慰他说,不要怕,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我就拽着他往旁边走。
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了43号楼前面。
他一愣,带着哭音儿说:“哥,你不是说咱们去38号楼吗,怎么,怎么来这儿了?这儿可不是人去的地方啊。”
我笑笑,说:“哎呀,我什么时候说去38号楼了?我只是说让你去那边等着我,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儿。”
说完,我拽着他就往二单元里面走。
我白天的时候已经想清楚了,43号楼就是个局,这个局越乱,对我就越有利。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地让这个局乱起来。
而让这个局乱起来只有一个方法——不停地让人进来。
网管的腿都吓软了,说什么都不进去。
我也不强拽他,看了看他,冷冷地说:“你确定你不进来?”
他一边退一边说:“不进不进,哥,别的事儿咋都好说,我要是知道你今晚让我跟你一起来这个鬼地方,打死我我都不会来啊,打我一顿,最多是疼会儿,可是来这儿,那是要命的事儿啊。”
我摊摊手,说:“好,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你等我打个电话。”
说着,我就把我的诺基亚掏出来,把白天警察给我的电话号码翻了出来。
那小子眼尖,一眼就看到我电话本上写着“白警官”三个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只是觉得他长得挺白的,就叫他白警官。
那小子一下子就傻了。
“哥,你啥意思啊?我不跟你进43号楼,你就要报警抓我啊。”
我无奈地说:“不是我要报警抓你。白天,我没有跟警官提供你的信息,事实上是,我从你那里出来后,家里就被盗了。如果我跟警察说了后,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去调查金哥,因为金哥有背景,到时候,金哥就会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你头上。”
说到这里,我伸了个懒腰,继续说:“没事儿,估计你也就是进去待个七八年的事儿,我说我丢了十万块钱。嗯……其实我还可以多说一些的。”
他顿时傻眼了。
“哥,咱能不闹不?这件事儿可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啊,你这么整,这是要害死兄弟啊……”
他一边说,一边哭,样子很可怜。
我知道这小子在跟我演戏,丝毫不同情他,举起手中的手机冲他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进去,要么等着来抓你,选吧。”
他不停抹眼泪,也不吭声。
我知道这个时候该利诱了,就拍拍他肩膀说:“兄弟,其实我让你来这儿,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这个43号楼里面,有很多钱。”
我一说到这个,他的眼睛猛地就亮了,眼泪也不掉了。
我知道说到这小子心坎儿上了,就继续说:“别人都说这里是鬼楼,死了很多人,其实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里藏着很多钱,是某些人怕这些钱被别人知道,才故意放出有鬼的风声的。”
我抿抿嘴,尽量让自己这个谎言编得更像是真的。
“这么说吧,我一个月才两千多块钱,但是我现在为什么这么有钱?我给你看看。”
说着,我就从兜里掏出一把人民币来,全是一百元的大钞票。
这是我刚才从小区里的柜员机里取的,就是为了忽悠他用的。
他的眼睛更亮了。
金钱的说服力果然比言语要大很多,我掏出钱后,他果断地点头。
“大哥,以后兄弟就跟你混了,你别看我是本地的,家里条件也不好,不然也不会去做那个破网管,你发财还不忘记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说着,他竟然拽着我往楼道里面钻。
我除了感慨人为财死之外,也对这个小子的魄力感到惊叹。
我们来到了电梯口,他按了电梯的上升按键。
电梯门猛地开了。
我知道这次又是绝对惊险的旅程,自从小莉莉说我拿了她的鞋子后,再来这里,就没有平静过。
网管是无知者无畏,主动站了上去,我随后跟了上去。
我们两个一上去,电梯门就关上了。
电梯门一关上,指示灯就灭了。
这一切似乎都准备好了似的,就等着我这条鱼上钩了。
就在我以为电梯会慢慢下降的时候,电梯突然间晃动了一下,然后往下掉!
电梯掉落的速度简直太惊人了,仿佛自由落体一般,我和网管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尤其是网管,刚来这里的欣喜表情还没散去,惊惧的表情就弥漫了上来。
这种掉落持续了很短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不过我作为电梯维修工,心里很清楚,就这么会儿工夫,我们至少掉落了八九层楼高。
也就是说,我们从1层,掉到了-8或者-9层。
我时刻盯着网管的眼睛看,观察他对这件事故的反应,发现他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也感觉到了电梯的坠落。
之所以带他过来,一方面是找个垫背的,另一方面我是想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产生幻觉。
刚才经历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不过我并没有过早用手掐自己,我兜里装着一个针,是从师娘那里拿来的,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进入到幻觉状态,关键的时候将自己扎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面临什么。
就在网管想张开嘴跟我说话的时候,电梯再次骤然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