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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课
没有骑兵增援

关键词:态度

一位新闻记者曾问我,为什么在和儿子无家可归的那段时间里,我还能高昂着头?他想知道我是如何克服那种羞耻感的。我很快地回答说:“嘿,我们是无家可归,但并不是毫无希望。”

他显得很惊讶,而且很难理解这怎么可能,特别是当我指出我们无家可归的境况并不能说明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那时,我的态度就是坚信这种境况仅仅是暂时的。这是一次给我锻炼和提高自我选择技能的机会。但是在那期间我不得不承认的困难是:我意识到自己和儿子已经进入到一个无形的阶层,和那些有工作但仍然无家可归的人一样的群体。这种无形的阶层属性确实增加了孤独的沉重感,觉得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能真正理解自己的境遇。这些都加重了包袱,而这种境况只能靠自己去努力改善。

实际上,我之所以决定要打破沉默,把我的故事公之于众,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引起人们对一个迅速增长的群体的关注。这就是我长期以来所指的人群——“白领无家可归群体”。据推测,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美国大约20%的无家可归者有固定的职业,甚至每天去工作,有些地区这一比例高达30%,这些人不是那种拿着碗站在街道角落向人乞讨的人,而是同那些比他们境况好的人一样努力工作,甚至比他们更加努力工作的人。在写作本书的时候,我们没有全面衡量目前全球金融的巨大波动究竟会对个人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在任何经济低迷的时期,电视新闻往往关注的是某某可怜的公司高管损失了十亿美元,另外某个不幸的家伙损失了五亿美元。可是,那些丧失一切的普通人的情况怎么样呢?那些在公司工作二十五年或更久的普通员工的情况是怎样的?他们把所有的退休金都用于投资公司的股票,就是因为相信那些公司会为他们退休后的生活负责任地筹划。跟那些年轻员工不同,他们现在已经五十五甚至六十岁了,突然之间,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一文不值,而且还失去了工作。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失业,他们要面对的是在行业衰退期,而不是成长期的大环境下去寻找一份工作。

如果一个国家遭受了五级飓风的袭击,伴随着华尔街的贪婪产生的恶果,房地产泡沫破灭,导致房地产次贷危机、银行信贷困境,并由此出现经济衰退,失业率上升,工资下降,生活必需品通货膨胀,那么工人阶级家庭突然变得无家可归并不稀奇。我们已经见到很多人在日渐艰难的情况下的生存状况:大学生买不起食物,只能喝汤;老年人在购买食物还是药物之间艰难选择;有的家庭因为无力支付全家一起居住的大房子而只好分开居住;工薪阶层选择睡在车里,更有甚者,就在公共盥洗室里过夜。不管这种变化趋势是否影响到你或你认识的人,这一课将教会我们如何从当下开始。甚至是在危机中,这些经验对你都是实用的。毕竟,根据我自身的经验,我们都是一样的。但我得首先明确一下,在21世纪头十年,我对“工薪一族”的定义是:如果你还不能对你的生活有自主权,那你就属于工薪一族。或者让我说得更直白一点,如果你还不能在福布斯财富榜排名前四百位,那你就属于工薪一族。因为你没有处于掌控地位。你随时都可能因公司缩小规模、被兼并而失业,或者资源用尽。你可以通过股东或合伙人的形式增加你的机会。否则,你就可能成为被利用的小卒。不管你将成为什么,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

那么,我和我的儿子是如何做到经历了无家可归而没有沉沦到无助和绝望的呢?答案就是我母亲曾试图让我记住一则最重要的人生经验。这则经验我有时会忘记,可是当我对某些事情变得警觉起来,比如还有更多可以治疗痛苦的方法没有人去做,而且我预感它能变得流行时,我就能听见母亲对我说:“嘿,儿子,如果你觉得自己够强,为什么你不自己尝试做些事情呢?”

无论什么时候,当想起母亲的这句话时,我就会想起她更多的至理名言。这些话是在我十来岁时她讲给我听的。它们是母亲试图灌输给我的关于“能做”和“自我掌控”的态度的基础。尽管我很久之后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但当母亲把这礼物般的人生经验教给我时,我将它们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有一天晚上,我和母亲一起在电视上看经典电影。我们正被一部西部电影的情节所吸引。故事发展到了高潮部分,所有人都牺牲了,坏人团伙正持枪不停地开火,朝一位孤胆英雄包围过来。他面对的现实是:马跑了,他的伙伴全被杀了,他自己也没弹药了。忧虑的表情掠过他坚强的脸庞。他注视着西边的天空,背景衬托着仙人掌和犰狳类的动物。他朝远处望去,但没看见任何增援骑兵到来的迹象。

就是在那时,母亲转过身来对我说:“注意,儿子,这很重要。”她指着电视说出了日后永远回响在我耳边的话,“看见了吗?骑兵没有来。”

有好一阵子,我都不同意母亲的这个论断,争辩说轰隆的马蹄声和远处卷起的满天尘土就是骑兵来了的证据。那孤胆英雄脸上放松的表情也跟我的猜测相吻合。当然,当他再看时,发觉来的并不是救援的骑兵而是坏人。

不用说,孤胆英雄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他战胜困境,取得最终胜利,完全是因为停止了对增援骑兵的依赖。关键点就在这里:在发挥他惊人的聪明才智改变命运之前,他必须重新找回依靠自己的心态,这是使得他能成为英雄的首要前提。

这一课从一开始就很有意义。但是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每当我身处困境,企图等待那些虚幻的救援骑兵的时候,想要谨遵这一课的教导却变得艰难许多。每一次,当我试图遥望地平线,看见卷起的尘土,听见隆隆的马蹄声,期待救援时,等来的总是敌人——情况变得更糟。

现实的结果是,没有任何骑兵正派给我们中的好人,不管他是多么应该得到帮助。让我清楚地说明每一位孤胆英雄面临的选择:一方面,你可以选择尽可能随心所欲地责怪那些坏人,只要你高兴,尽管这样做并不能让你或者你爱的人满意;另一方面,你可以马上站起来,听从自我的召唤,做自己的救援骑兵。

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我学到第一步是:坦承自己在哪里,以及自己如何到达那里。十次有九次,无论我当时处于什么境况,我都会抛开实际情形,明确得出一个结论:是我自己的选择把我带到了目前的境地。是的,我可以找到很多不受我控制的客观原因,并责怪正是这些导致了我的困境,或者找很多借口去解释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当初设想的那样发展变化,尤其是在没有别人伸手帮助我时。或许这些都是事实。可是这些并不能改变我所处的境况。只有承认:“嘿,我在这里,我来到这里是因为自己骑马来这里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此基础上做出第二个选择:骑马走出这里,在日落之前到达我真正想到达的地方。或者用更新潮的、适合21世纪的术语:“我在这里,是因为我驾车来到这里的。”现在,一切都取决于我自己,而不是别的任何人。

你可能会发现这一课在应用中最容易的地方就是坦承你自己在哪里,以及你如何到达那里。你可以用我将要问你的问题问自己:你现在在哪里?

你正在一条让你充满希望的道路上吗?你是否觉得你自己正被困境所阻?你有一个前进的方案吗?你目前在个人心态、职业素养、情感,以及身体条件等方面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目前所处的正是你想要、你应该、你能够到达的地方吗?更重要的是,是你需要到达的地方吗?如果你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么祝福你。如果你还不确定,那么请细细分析这些问题,思考一下你到底在哪里。你是否正充满热情地想往前走却没有交通工具?你是否在道路入口的斜坡上速度失控,或被卡在水沟里,需要路人的帮助?你是否过着摇滚明星般的生活却感觉一切过得太快了?你想要猛踩刹车在最近的出口处脱离这个困境吗?或者在目前的情形下,你会以开放的心态学会你需要学的一切吗?不管是处于什么情况,只要想想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正在经历你目前的情况时,你就会振作起来了。

当你审视自己目前所处的情况时,你就问自己第二个关键的问题:“我是如何到达这里的?”即使你不是靠准确的GPS导航系统来到此地,或者你宁愿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而不是这里,如果你也能坦白承认说:“哦,是的,是我自己驾车来这里的。”你就将凭着这样的经验进入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承认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能会从下面类似的故事中有所收获。这些故事中的主人公们就是仍然在责备坏人或者等待骑兵到来的人。

我表兄的故事可能会让你想起你所知道的某个类似的人。他的人生就是一出肥皂剧,他经常扮演着不是由他塑造的肥皂剧中的角色。不管什么时候,当他刚刚看到一丝幸福生活的希望时,不受他控制的灾难性事件就会发生,把他的梦想打碎。这是不用他开口说你都能猜想得到的事情:他需要借钱!难道是外星人把他绑架到太空船中强迫他去玩扑克赌博游戏吗?当然不是,是他自己要玩!

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对某事上瘾,但是,只要改变,永远也不会迟。

或许你还知道某些人跟我的表兄很像,这些人需要承担越来越多的责任,却一直拒绝承认他们之所以能达到某个目标是因为他们自身选择的结果。我想起那些曾经遇到和听说的人,那些担负众多责任的人。他们经营生意、做慈善事业、供养家庭,同时负责各种活动。可是他们却认为自己真正的梦想生活并不是那样的。他们可能这样说:“哦,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真的想去做……”或者,“如果再年轻一点,我就可以去做……”但是当被问到他们为什么不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时,他们极少会坦诚地说:“虽然现在不是我最初的计划,但是,是的,是我自己一路走到这里的。”当被问到他们是否曾经想过要重新规划梦想,或设计他们向往的生活时,他们通常会找出种种借口说为什么那样不可行或者说有什么样的不足之处。他们仍然在等待外在的力量来把他们从目前的境况中拉出来,或者等待交通工具来将他们载向别处。换句话说,他们仍然在等待增援骑兵的到来。

我想起一位以前在华尔街的同事,她经营一家公司,供养孩子,支持配偶继续回学校读书,还要照顾生病的双亲。她曾经告诉我说,她几乎已经完全忽略了她自己和自己的梦想。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别无选择。”

事实上,没有人把那些责任强加给她。没有人阻止她追求她的最高梦想。如果真的是其他人强加那些责任给她,那么也是她自己甘愿被奴役。作为自我解放的第一步,我的那位同事决定要掌控自己的境况。她发现英文中有一个非常有用的单词,由字母n开始以字母o结尾的词(no)。她把自己变成了增援骑兵。当她开始对那些一直都朝她倾泻各种任务和责任的人表示拒绝,并要求他们增加自己的责任比重时,他们没有感到难过,反而增加了对她的尊重。老板为她雇用了助手,丈夫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负责家务活而重新调整了学习计划。她的兄弟姐妹们也同意在照顾父母方面多花时间。她告诉我说:“这么多年来,我就是那个所有人有事都可以来找我的人,就是没有我自己。”她的“能做”“自我掌控”的态度一直都在,只不过她一直忙于充当别人的增援骑兵而没机会发挥出来。现在她正在自我掌控并驾驶着人生之车,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哪怕是一个想加入读书俱乐部的小小愿望,她都已经梦想了好多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还有另一类人,他们不承认是他们自己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他们常常归咎于所谓的“某人”或者某些体制。认为是那些人或者体制使得他们受挫。他们认为人生没有任何追求幸福的理由可言。因为种族主义、性别主义以及其他的压迫主义,我们基本是无能为力的。我不想替那些所谓的主义或者反人道的行为辩护,但难道所谓的“无能为力”不正是那些所谓的体制希望你感觉到的吗?南非著名的人权运动活动家这样认为:压迫者手中最重要的武器就是被压迫者的思想。

我母亲和史蒂文·比克肯定对这种游戏做过一些深入的比较分析!他们肯定也都同意这样的观点:不管一个人在哪里,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思维、信念、态度的主宰。因此,如果你审视自身的处境,丢掉那些借口和责难,选择相信你自己能够改变的一切,你就会从控制你的“某人”、某种体制或主义中解脱出来。首先,你将重新获得力量。其次,你将不再等待着某人骑闪亮的骏马来帮你实现梦想,带走你的痛苦。相反,你将跨上自己的人生骏马,重新起程。

无论你什么时候想要追求什么,记住这一课的经验都不会让你受挫。你可以回想生命历程中曾经以“能做”为核心态度的时刻,或许你也能想起当你不再等别人来告诉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而是径直往前,卷起衣袖开始工作的时候。当你再审视自己现在在哪里时,你也能问自己如果当初等着骑兵来援救会怎么样?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既然你已经知道骑兵不会来,那马上就问你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最后,我应该提一下,思维习惯的改变比行为习惯的改变所花时间要长。关键就是开始,让行动来开启一个势头。这不是一个观点,而是一个物理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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