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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笙有你

“好了,不逗你,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会尊重你。”说完,江流起身,靠近华笙的床。

“你干吗?”她警惕地看着他。

“你这么紧张干吗?我看看你这只小猫,好可爱。”

江流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的头。

“小黑很认生,小心它抓伤你。”

事实上,小黑确实很认生,甚至连春桃和银杏它都有防备心,不让摸。除了华笙外,它不跟任何人好。

小黑不是什么名贵猫,只是六年前在钟翠山上发现的一只流浪猫。华笙觉得它可怜就收养了,一直养到现在。

华笙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江流已经将小黑从床上抱起来。

意外的是,小黑不仅没有抓它,还懒洋洋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惊得华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它也不凶啊,没你说得那么厉害。”江流说。

“它之前不这样的……”华笙还是没办法相信一向凶猛的小黑,在江流怀中变成了乖乖仔。

“也许它就是喜欢我呢。”江流很是高兴,一只手拖着小黑,一只手轻轻抚摸。

话锋转到小黑身上后,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然后江流赖在华笙的房间两个多小时,还吃光了原本给华笙准备的水果,最后看华笙要休息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晚上打扫卫生的时候,银杏还逗春桃:“春桃姐,你说咱们小姐这样和姑爷同居下去,会不会爱上他啊?”

“这都不好说啊,姑爷人挺优秀的,就看以后对咱们小姐啥样了。我觉得,咱们小姐虽然性子冷,可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要是一直对她好,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能焐热的吧?”

这些话,正好被半夜起来喝水的江流听到,他笑了笑。

以后如何,他不敢说,但是华笙这丫头,他是喜欢的,他还是觉得她很有趣,尤其是生气时候的样子。

谢东阳私人别墅。

谢东阳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那头响了很久才接。

“谢东阳你发什么神经啊,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让不让人睡觉啦?”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谢东阳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懒洋洋地靠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威士忌,简直不要太神仙。

他喝了一小口酒,将酒杯放在一旁。

“谢东瑶,你看看都几点了,加拿大和咱们这里时差十三个小时,我这里是晚上十点,你那里应该是早上九点才对啊……你居然还在睡觉,你也不怕太阳晒屁股?”

“昨晚喝酒喝大了,你管我?”说着谢东瑶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我真的有事找你,先别挂。”

“你找我还能有好事?”谢东瑶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自小就喜欢跟二哥打嘴仗,两人就跟冤家似的,相爱相杀。

也许是年龄比较相近的关系,谢东泽比他们俩都大不少,所以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谢东阳今年26岁,谢东瑶22岁,跟华笙正好同岁。

“不能说好事吧,但也不是坏事。”

“不管不管。”

“你要是帮我,我给你买手表,就上次你看上的那款。”谢东阳一看不威逼利诱不行了。

果然,那头听见手表,平静了很多:“行吧,那你先说我听听。”

谢东阳坐起来,有些小兴奋:“瑶瑶,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谁?”

“华笙。”

“华笙?谁?”

很显然,这丫头对家里的事不是很了解,之前听说家里给二哥订了婚事。父母还希望她回来参加婚礼,但是她觉得没戏。毕竟二哥是那么不靠谱的人,所以机票都没订,结果,真的就没结成。

所以听到华笙这名字,并不熟悉。

“就是华家小五,原本打算嫁给我的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逃婚的那个。”

“没错,就她。”

“哎哟喂,那你多尴尬啊,我要是那女的,我看见你,第一件事就是冲上来给你两大耳刮子。”

“你这是哪跟哪啊,别插嘴,你听我说完。”

“你说你说。”

听到二哥八卦起来,谢东瑶也来了兴趣,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鸟窝头,继续听下文。

“我今天碰见她和江流在一起,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江流在外面的红粉知己,还过去奚落了人家一番……是挺尴尬,后来才知道那是华笙。”

“有什么不同吗?”发现二哥三句话离不开“华笙”两字,谢东瑶觉得,这女的应该是特别的。

“当然了,外面之前怎么传的,你还记得不?”

“呃……有点记得,说华家小五长得奇丑无比,说话还结结巴巴,对了,据说没文化,从来没上过学,好像还秃顶,说头发很少,总带着一个尼姑帽子。”

“我真是服了,这些都是谁说的,你把人叫到我面前来,我一巴掌拍死他。”

“怎么了,二哥……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啦,传闻都是扯淡。我这次真的被传闻给坑死了,我要是知道华笙真实的情况,就算天王老子拦我,我也不会逃婚的。”

“说来说去,那个华笙到底长什么样啊?”

“颜若倾城,貌若天仙。”谢东阳自认为自己文采并不好,可也憋出了八个字来形容华笙。

三秒钟后,电话那头笑出猪叫。

“笑什么?”

“哥,这脸打得……疼不?”谢东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别笑。”听谢东瑶笑成这样,谢东阳只觉得更闹心了。

“哎呀,好了二哥,既然你俩没那个缘分,人家长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了,我可听说了,人家那姑娘有魄力,你逃婚了,人家当场找了替补新郎,还是江流,对不,所以她现在应该是江流的媳妇了吧?”

“你这是故意往我心窝子上扎是不?”

“那哪能啊,我也是就事论事,话说你和梁潇潇怎么样了?”

“别跟我提她,过去式了。”

“这么快?”

“她给我下药,害得我起来晚了,还故意泄露给媒体,闹得我逃婚的事情满城皆知,我还能留着她?”

“哈,我以为你对她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这个性格你还不了解?”

“那你今天跟我打电话,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谢东瑶有些没弄懂二哥的心思,心想,你婚也毁了,情人也被你抛弃了,还想怎么的?

“我想把华笙抢回来。”

“有毛病吧你。”

“我不是开玩笑。”

“哥你现实点行不?不说你逃婚让人家颜面无存,人家不会原谅你,就算人家想原谅你,人家现在的老公干吗的?江流可不是一般人,你可别惹他。”

“呵,江家怎么了,江流算个屁,我从来都没怕过。”谢东阳打小就看不上江流,两人不和。这也是富豪圈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因为华笙的关系,两人更是矛盾升级。

“关键问题是,人家现在结婚了,你再动手抢,那就是你不对,当小三是要被唾弃的……尤其是男小三。”

“你少来,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俩也没感情基础,不过是碰巧罢了。

“江流截和不过是因为恶心我,故意让我难堪。华家更简单,需要钱,所以女儿跟谁都无所谓,这也没有真情真爱在里面,我怎么就抢不得了?

“再说了,若是论起来,江流才是那个不道德的,他在我的婚礼上抢走了我的新娘,那属于夺妻之恨明白吗?”

“不是你先逃婚的吗,你这也不讲理啊。”

“我什么时候讲过理,总之,这件事我已经定了,具体的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怎么把华笙追回来?”

“追女人你不是最在行了吗,还要问我?”谢东瑶觉得好好笑。

“这次不一样,我得慎重点,你给我出出主意,快点,手表还要不要?”

又拿手表威胁……

谢东瑶眼珠子一转,来了一个灵感。

她说:“哥,我看最近某音平台上,表白都挺另类的,挺有创意,要不你给她放一场烟花?”

“这个办法不错,女人应该都喜欢浪漫,行,那我先琢磨琢磨。”

挂了电话,谢东阳立刻打电话给一哥们儿。

“我需要烟花,要大的,漂亮的,越多越好,最好能放几个小时的那种。”

当晚凌晨一点钟,十里春风小区正门,突然放起了烟花。

华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华笙,我是谢东阳,这场烟花只为你一人绽放,是我对你的歉意。

华笙揉了揉太阳穴,拉开窗帘,就看见一声接一声的烟花。

五秒钟后,华笙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公安局吗?我小区门口有一个疯子放烟花扰民,请你们立刻过来处理一下。”

谢东阳费尽心机弄来烟花,刚放没多久,就引来了警车。

好在市局的警察都认识这谢家二少。

“谢东阳,你这是……”

“啊,我放个烟花玩玩。”谢东阳解释。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家不在这边吧?”警察说。

“我那个……有朋友在这边。”

“谢东阳,咱们文明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这里是居民区,你已经扰民了。”

“这里离市区那么远,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谢东阳隐约觉得不对劲,心想就算警察来,这来得也太快了点。

“实不相瞒,我们是接到举报了。”

既然警察都来了,自然不能再放烟花了,谢东阳只好找人将烟花拉走,自己也开车回去了。

一场闹剧以悲剧收场。

次日清晨。六点半,华笙换了一件湖水蓝的连衣裙,准时出现在餐厅。刚一落座江流也下楼了。

“早啊。”他打招呼。

华笙低着头:“早。”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这话,是故意的。

华笙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爱搭不理地说了句:“一般。”

这时,春桃和银杏将早餐端上来,无比丰盛。

江流喝了一口粥,抬起头看看华笙:“你要是在家觉得无聊,可以回老宅,跟我妈一起打打麻将。”

“没兴趣。”

江流看她反应冷淡也没生气。

倒是华笙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柠檬红茶,正色道:“我听家里说,今天要把那块地给你们江家过户。”

“哪块地?”江流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华笙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并不像是说谎。

“就是我们家在仙女湖那块地,之前说好本来是要给谢家的,但是如今我跟你结了婚,钱也是你们家出的,地自然就给你们家。”

“你说的是仙女湖那边的地啊,没关系,你没嫁妆我也不嫌弃你。”

华笙倒是义正词严:“江少,一码归一码,你给了华家资金周转,华家自然要回报一点的,今天我大姐会过去找你过户。”

“好,我知道了。”

见华笙很在意这件事,江流只得点点头。他知道,她是不想欠他太多,不要觉得他拿了五个亿就好像是卖给他一样。

华家那块地,虽然不值五个亿,但有价无市,现在城市土地极为紧张的情况下,华家那块守着仙女湖的地,确实前景一片大好,放在手里,无论是盖楼还是干别的什么,都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我吃好了,你慢慢用。”华笙吃得很快,吃完就转身要上楼。

“老婆,我们加个微信呗。”

江流的要求,让华笙有些始料未及。她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看我干吗?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他笑了。

“不是。”华笙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江流看了一眼她的微信名字,笑了:“一笙有你,这名字不错。”

华笙没吭声。然后他加了一下,还叮嘱她:“记得通过验证。”

华笙还是没吭声,转身上楼。

他自言自语:“年纪不大,性格是真的闷啊。”

江流随后去了公司,而华笙也不想天天待在家里。

她中午吃过饭后,穿着早上那条湖水蓝的连衣裙坐着车出了门。

华笙带着春桃和银杏来到古玩市场慢慢逛着,时不时引来路人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很少会看见长相这么精致,穿着打扮这么讲究的姑娘吧。

“小姑娘,买古董不,我这里有铜钱、五帝钱,一百块钱一个,很划算。”一个小商贩主动跟华笙兜售。

华笙看了看那商贩手里的铜钱,笑了笑。

那商贩看有戏,立刻又接着忽悠:“小姑娘,看你这么年轻,估计你也不知道五帝钱的用途吧?”

华笙倒是来了兴趣:“哦,那你给我说说?”

那小商贩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告诉你,五帝钱可厉害着呢,可以招财进宝,旺正财偏财,赌博之人带着便会逢赌必胜,家里有人赌博没,给买一串带着肯定赢钱,你要是自己带,买彩票也能中奖,信我的没错。”

“哦?是吗?那你自己为什么不买彩票?”华笙这么一问,还真是问住了,那四十多岁的小商贩尴尬一笑。

“我……我没那个命啊,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人就是天生的穷命,还买什么彩票。但是姑娘不一样,姑娘一看就是富贵相。”

华笙伸手摸了摸那五帝钱,问他:“那你知道五帝钱分大五帝和小五帝的吗?”

“啊?”那人还真被问住了。

“五帝钱有旺财之功效,你说得也没错,不过还可以辟邪,驱除晦气、霉运,化解煞气,挡太岁,用途很多。”

那小商贩一拍巴掌:“姑娘原来是个行家啊,那敢情好了,我就愿意卖给你这种识货的。你看看我这个五帝钱多全,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一个不缺一个不少,一个只需要一百块,五个才五百块,我告诉你,今儿咱俩有缘分,要不然别人的话,我最少要一千五才卖。”

春桃和银杏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笑着。

华笙点点头:“小五帝钱的话,一百一个,也不贵了。”

“是吧,姑娘你要多少,我给你包起来?”那人一看这姑娘这么好骗,赶紧趁热打铁。

“一百一个不贵,我说的是真的五帝钱,而你这些显然是假货。”

华笙一句假货,引来不少人围观,大家纷纷对那小商贩指指点点。

小商贩哪里受得了啊,当场炸了。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造谣没成本是不是?我在这里摆摊这么多年了,信誉一直很好的,怎么会卖假货,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不买就走。”

他不耐烦了,开始驱赶华笙她们。

华笙也不着急,继续说着:“五帝钱真假一是要看大小,真的五帝钱规格是在24到28毫米之间,你这个目测最少35了,大一圈不止。

“第二要看厚度,真的五帝钱厚度不会超过4毫米,而你这些都接近10毫米了,说明是假冒的,连高仿都不算。

“第三要看文字,五帝钱是五代皇帝所流通过的货币,每一代文字都有自己的特点,而你这些字体都一样,说明是电脑库里的字体。

“最后你这个颜色太亮了,真正的黄铜不会这么亮的,你这些东西成本不会超过三元一个,你卖一百,也是一本万利了。”

“你……你是来砸场子的吧?”那小商贩被华笙这么一说,彻底挂不住颜面了。

面对小商贩的激动,华笙笑而不语。

“敢坏我名声,告诉你,小丫头片子,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小商贩仗着自己是男人,大呼小叫。

华笙抬脚就走,不想跟这种人聊得太多。

“站住,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华笙回过头,淡淡地扫过那小商贩的脸。

“你毁我名声,耽误我做生意,你得买下我的东西。不然你就赔我钱。”

“你这是不要脸了,是吧?”

春桃脾气火暴,要上去理论,被华笙一把拦下:“我说的都是事实而已,至于你的东西,我不会买,因为我从不买假货。”

“不买就不能走。”那小商贩拦在他们面前耍赖。

春桃气得要动手,但华笙素来不是惹事的人,她直接拿出手机,假装拨号码:“喂,是消费者协会吗,我要举报……”

后面的话没说完,小商贩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摊位,还一脸赔笑:“姑娘,误会,误会,嘿嘿,我刚和你开玩笑呢。”

华笙嗤笑,带着春桃和银杏接着逛。

“小姐,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那个家伙?”春桃觉得有些憋屈。

华笙只是笑:“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以后估计还要常来,不能太招摇,低调行事为妙。”

“小姐说得是。”春桃点点头。

“春桃姐,咱们小姐为人你还不知道吗,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那样的人,跟我们也不是一个段位的,当是垃圾就好了。”银杏比较了解华笙的性子。

主仆三人就在古董市场闲逛着。

另一边,江流代表江家去了华氏总部。

华氏的当家人,也就是名义上的董事长,华笙的大姐华枫热情地接待了江流,并且很痛快地将之前许诺给谢家的那块地给了江家。

华枫是个聪明的商人,签约后还不忘卖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其实这块地到底是无价的,我们也不舍得卖,想着五妹以后嫁给谁,就陪嫁过去,说到底还是我父母觉得这些年亏欠了五妹,想补偿她,我们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以后你能对我家妹妹好。”

江流心里明白,华家如此大方,是因为这块地是谢家之前跟他们说好的,是谈判的筹码。谢家援助他们资金,她们交出地。但是这么赤裸裸的交易说出去不好听,所以就打算用联姻来掩人耳目。

谢家说是聘礼,华家说这是嫁妆,为的都是面子上好看,其实华笙这些年在华家是什么地位,在父母心里是什么分量,江流一清二楚。

但,事实是事实,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江流拿着土地转让合同起身:“大姐放心,我会的。”

“那江少我们就合作愉快……不对,不能叫江少了,要叫江总。”华枫笑着说道。

江流笑而不语。

“对了,下周是家母寿宴,你和五妹会回去吧?”

江流点点头:“既然是母亲寿宴,那自然是要回去的。”

“好,到时候见。”

“好。”

华枫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江流拿着合同也没多停留,离开了华氏。

江流走后,华家老二,也就是华青进来找华枫。

“土地合同你签了?”

“嗯。”

“愚蠢,为何要白白给江家?”华青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这块地之前说好了要给谢家的,如今五妹嫁到了江家,我们周转的资金也是江家给的,土地不给人家,你觉得给谁合适?”华枫冷眼看着二妹,其实,华枫和华青的关系并不好。

同在公司上班,两人也是面和心不和。

华枫身为执行总裁,主管的是华家私房菜这一块,华家做了二十几年的私房菜,虽然如今生意不如以前,但也是连锁店遍布全国的。

华青做了华家医美这一块,也就是华氏整容医院。因为近年来整容的越来越多,她的业绩如日中天,所以她并不甘心屈居人下,一直想找机会代替大姐。两人经常在董事会上针锋相对,大家也都习惯了她们这样的相处模式。

“我当然觉得自己留着合适,你也知道上边要发展南部新城,仙女湖是周围最大的中心区,无论我们自家做什么,那都是一块生财之地。”

“然后呢,你觉得江家无缘无故就给了我们五亿,你觉得五妹妹值五亿?”

“不然呢?”

“老二,你也不想想,江家是做什么起家的,人家是私家银行,每年指的就是吃利息放贷款。这五亿人家是打过来了,可是人家也可以说是按照贷款的方式借给我们啊,你可知道,五个亿一年的利息多少钱?”

华青不说话。

华枫讥讽一笑:“这么说吧,你整容医院赚的钱,都不够零头的。”

“那你把土地给人家,人家就不要我们利息了?”华青不服气。

华枫不紧不慢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沓文件。

“自己看看。”

华青拿过文件,上面写着,江家出的五亿是赠予,并不需要偿还,也没有任何利息。

再看下面日期,正是今天。

也就是说,江家看她们出让了土地后,才给了这样一个合约。

要不然,人家随便出一个房贷文件,就开始收你利息了。

华青理亏,不再多言。

江家这么做,是鸡贼了点,但是,没毛病。

毕竟都是商人,谁也不傻,尤其人家现在还是第一豪门。

十里春风,水韵阁。

华笙逛了一天古玩市场没什么收获,下午回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坐在阳台上画画。

七月的晚风吹得人很舒服。

华笙坐在顶楼阳台上,喝着咖啡,拿着画笔,一笔笔勾勒不远处的景色。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岁月静好。她也许是太投入了,所以后面进来人也浑然不知。直到一只白皙的手拿起画笔在她的画板上描了几只大雁,她才惊觉。

回过身,正好近距离对上江流的脸。

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他,尤其是借着夕阳的余晖,竟然觉得他有点好看,一时间,华笙有些愣神。

江流不是那种第一眼大帅哥,他丹凤眼,小内双,这一点跟华笙很像。头发很短,是那种精简的毛寸,干净利落。鼻梁微挺,嘴唇不薄不厚刚刚好。这样不够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就是让人说不出来地舒服。尤其是侧脸看他的时候,勾勒出的线条完美到无懈可击。

空气静止了十多秒,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半晌,华笙才说话:“你总是这样没礼貌。”

江流指了指画板:“你不觉得原本的景色太寂寥了些吗,现在加上大雁才有人间烟火的味道。”

“瞎说,意境都变了。”华笙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夺回画笔,但是却没有擦去他画上去的大雁。

“喜欢画画?”他问她。

“还行。”

“你懂画画?”华笙继续说。

“略懂皮毛。”

江流就借着和华笙说话的工夫,厚着脸皮在她身边坐下来,还很自来熟地拿起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哎?那是我的。”华笙皱眉。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脏。”

华笙真是气坏了。这男人也太……没规矩了。

不是说江家是第一豪门吗?养出来的少爷,怎么会如此不拘小节?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儒雅的谦谦君子吗?

华笙怎么觉得,有时候,江流的举动,像个小无赖。

“别嫌,我没病。”江流逗她。

华笙鼓起腮,真是气成河豚。这杯子是某品牌刚出的限量款,她是在海外订的,今天刚到。外面是浅粉色,亮晶晶的玻璃,里面是一个猫爪子的形状,萌得不要不要的。

也许是因为小黑的缘故,华笙很喜欢猫。哪知道才用一天,就被这个男人给侵占了,还真是……倒霉。

见华笙生气,江流故意扯开话题:“今天我见到大姐了。”

“你不是独生子吗?”华笙以为他说他的姐姐。

“是你大姐。”

“哦……”华笙的反应很淡。

“她签了土地转让合同,我也给了她五亿赠予合同。”

“那不是挺好的,有来有往,谁也不亏。”

“是,大姐说,下周是母亲的寿宴,让我们回去。”

华笙沉默不语。

江流观察她的表情,她对母亲的寿宴这件事,表现得也是非常冷淡。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吧?”江流又问了一遍。

“那就回去吧。”她有些勉强。

“礼物我来准备。”

“好,钱我出一半。”

“不用你,我来就好。”

“不行,说好的各自负担各自的花销,以后我们两家人的花销,我们就AA,公平一些。”华笙说得很坚决,她就是不想欠人情。

“你非要跟我算这么仔细吗?”江流无奈了。

“是,这些都是之前说好的。”

“那以后生了孩子,奶粉钱也要一人一半吗?我觉得养老婆孩子是男人的责任啊……”江流试图说服她。

华笙半天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要和你生孩子?”

江流看她着急撇清的样子,也是可爱到不行。

看来是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丫头,所以一逗就脸红。

然后江流继续逗她,指了指这幅画:“这画不错,卖我吧?”

“不卖。”华笙拒绝得也干脆。

“我出比市场价高三倍的价格。”

“十倍也不卖。”华笙一肚子气呢。

“那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总该告诉我吧?”他看着那幅水墨画。他很少看见女生画黑白风格的国画。

华笙就地取景,画着不远处的景色,经过她这么一雕琢,真是无比惊艳。尤其懂行的人一看,肯定知道出自天赋画家之手。

说到画的名字,华笙语气平和了许多:“我还没想好。”

“我帮你想个怎么样?”

华笙没吭声,没吭声就是默认了。

“叫一只大雁怎么样?”

“你赶紧给我出去。”

华笙气得都想摔画笔,这么美的画,这么美好的水墨画,都让这家伙“一只大雁”这四个字给搞得庸俗了,气得华笙想赶人。

江流笑得很开心,然后看她真的有些生气,才改口:“不闹不闹,好好说,我觉得叫……北归怎么样?”

华笙琢磨了一下,问他:“为何叫北归?”

江流指着山中的大雁:“你看,你画中的水没结冰,说明不是冬季,旁边又有野草野花,说明春暖花开,大雁北飞,有北归之意,意味着回家,这多暖。”

北归,确实意境不错,又简洁,是华笙的风格。

可是……

大雁是他画的好吗,这画中本来也没大雁什么事啊?

这家伙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吧?

“大雁是你画的,名字是你取的,要不要署名也写江流,你觉得怎么样?”华笙没好气地问。

江流两手一拍:“谢谢老婆。”

“谁是你老婆,江流你赶紧给我出去……”华笙气得推着他就往外走。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就算被赶出来,江流也开心。

夜之光酒吧里,谢东阳这几日也没睡好,醉生梦死的。

有了追回华家小五的想法后,他就一直蠢蠢欲动,本想找机会先跟人套套近乎,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给面子,这可让他没了头绪,所以只得约上几个哥们儿一起喝酒。

几个哥们儿也知道他最近因为女人的事情发愁,劝了几句。有一个更逗,直接说:“谢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啊……你这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其实你若是得到了,也就发现,华家小五也就那么回事。”

“女人嘛,都是一个样子,时间一长,谁都会腻,就算给你一个安妮·海瑟薇,你也会觉得她就是个女人而已,什么女神,都是吹的,大家都是鬼,玩什么聊斋呢。”

谢东阳郁闷地拿着一瓶啤酒在手,微微叹息:“问题是,现在我还没得到,至于腻了,那也是得到以后的事。”

“不过谢少,你真的打算跟江家太子爷抢女人吗?那小子不好惹。”有一哥们儿好心提醒。

不说倒还好,一说江流,谢东阳就来气。

“江流,呵呵,就是因为是他的女人,我才抢到底。老子这辈子就跟他杠上了,就不信这个邪了。”

谢家虽然不如江家实力雄厚,但如今能和江流比上一比的也只有谢家这位公子了。

虽然外面都说“东华西王南谢北江”,但其实排名上,依次是江、谢、王、华才对。

华家没有儿子,只靠女人撑起一片天,根基并不那么稳。谢家做珠宝生意多年,如今奢侈品珠宝做到世界五百强,深受国人喜爱。去年,在国内最大的拍卖行,谢家自创品牌AILA的一套翡翠,拍出了1.9亿的天价。

当天股市暴涨百分之二十,一跃成为顶级富豪,仅次于江家。

所以谢东阳这些年在江城横行霸道惯了,做事也是不计较后果,但没有人敢得罪。

他唯一看不上的江流,还很少跟他碰面,偶然碰见了,他说几句挤兑的话,人家江流也不跟他一般见识,所以两人之间一直没有爆发过什么大的矛盾。

但是这次婚礼上,江流接盘了谢东阳的新娘,彻底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已经有不少媒体开始夸大其词地写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了。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华家夫人许丽华生日在老宅低调摆了家宴。这次家宴没有邀请外人,都是自家人和一些宗亲。

江流和华笙在十里春风吃了早饭后来了。江流的父母因为去了欧洲出差,没赶得及,但是据说送了礼物过来,让华家人很高兴。

劳斯莱斯车内,江流问华笙:“你猜猜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没兴趣。”华笙把头别过去,看着窗外。其实她一点都不关心母亲过生日的事情。在她心里,亲人只有奶奶一个。

这些人都只是与她有着血脉关系的陌生人。

“听说母亲信佛,我让人弄来一串成色不错的小叶紫檀。”见华笙不吭声,江流用手肘轻轻碰触她一下笑问,“听说你对古玩有研究,你帮我看看,我被骗没?”

说着,江流递上自己手中的紫红色锦盒。

江流就是有这个厚脸皮的劲儿,当然只限于在华笙面前,所以明知道华笙对寿礼没兴趣,却还是硬将小叶紫檀拿到她面前,给她鉴赏。

华笙无奈,只得转头打开锦盒看了一眼,拿起来研究了一番,才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他:“你倒是舍得下血本,送这么贵干吗?”

“那不是我岳母嘛,也不是送了外人。”

华笙没接话,掂量了一下手串。

“你花多少钱买的?”

“三十五万。”

华笙点点头:“价格合理,市值也就在35到40之间,不过你这个成色确实不错,你朋友也没坑你。”

“哈哈,没坑我就好。”

华笙鉴定了后,江流心情大好。

因为不用在华家住,所以春桃和银杏没带回来。

车子缓缓驶入华家老宅。两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江流顺势牵住了华笙的手。

“你干什么?”华笙低声问。

“公众场合,说好了要恩爱的。”江流握紧了她的手就往里走。

门口出来不少人迎接。这么做,也是看重江家,看重江流。

“五妹气色越来越好了。”说话的是老三华芷。华芷因为是大明星,所以在家里颇有地位,性格也强悍,说话向来有一说一,口无遮拦。

华笙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跟着江流进去了。

两人在客厅坐了一会,华笙又跑去后院看了奶奶。一直到中午吃饭才搀扶着老太太出来,一起入座。

华家有五女,有三个出嫁了。只有老三华芷和老四华琳还没结婚。但是华琳有男友,今儿正好也来了,是个警察,叫白浩。

华家这样的人家,普通人是难入法眼的。当初华家就反对过,但是华琳也是个倔脾气,一门心思要和白浩在一起,甚至还把人带回来了,不过豪门总是势利眼的。白浩这样的普通人,在华家这样的场合难免会尴尬。

尤其是,江流送完了寿礼之后,再看白浩,只送了一条巴宝莉的丝巾,价值也就几千块而已。

老二华青故意奚落道,“我妈妈这种围巾多的是,都快堆成山了,干吗又送围巾啊?”

华夫人笑了笑,“是挺多的,这种颜色我也有,要不拿回去给你母亲用吧?”

这句话弄得白浩更尴尬……

表面上是这么说,其实都知道就是因为东西太便宜了。

巴宝莉的丝巾对于华家来说,就等于是日常用品,过生日的送,未免显得太寒酸了些。

但是也没办法,白浩是个小警察,工资也就四五千,人家也是一片心意。

华琳有些挂不住面子,也有些生气,赌气地开口:“白浩是普通警察,收入自然是跟江少没得比的,江少送的几十万的东西……那是普通百姓一套房子的首付钱,贫富差距大,但是有时候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心意,心意是无价的。”

华琳这番话,把江流扯进来,这就更尴尬了。

江流低着头没说什么,他也没打算矛盾激化。

但是华笙有些不高兴了。她淡漠地扫了华琳一眼:“四姐这话不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贫富差距大这是国情,还能怪江流生在江家吗?会投胎也是门技术活,也不是人人都能驾驭得了。”

这番话说完,江流有些受宠若惊,华笙这是主动维护他了啊?

华琳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还是大姐华枫发话,“大家快吃菜吧,不然一会凉了。”

这么一打岔,算是给圆过去了。

但是那个警察白浩,始终是没吃好这顿饭。他只简单吃了几口,就说单位有事要走,华琳也满肚子不高兴,说出去送送也就没回来。

华琳出门后,华青酸了一句:“老四真是糊涂,门当户对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她这脑袋一热为了爱情就奋不顾身了,我看她热度能维持多久。爸,妈,你们也不管了?就让她这么放飞自我了?”

华老爷有些郁闷地喝了口酒。

“不管了,女儿大了也管不了,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的梦自己圆,以后享福受罪,都是自己知道。”

“行了,今儿是好日子,都少说一句,不是给丽华过生日吗?”老太太一开口,就都安静了。

吃完饭后,亲戚们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华家人在客厅里聊天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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