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心中则是在震惊,原来谢禛已经这么受皇帝信赖。
连朝事也要问询于他。
谢禛两年前进宫,仅半年便极得宠爱。
一年前,皇帝为他设立东厂,小到处罚奴才,大到铲除奸佞,均在其权利范围。
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而云棠,原是丞相府嫡长女。
丞相云城因罪入狱,母亲郁郁而终,丞相府其他人全部流放宁边。
只有她不知为何被皇帝钦点,留在御前伺候。
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云褚也因为体弱多病,得而留在京城,只是不能与她一同在宫中。
云褚患有冰妧症,双腿终年无法站立。
唯有血云真芝能根治。
这东西娇贵得很,生长环境极其严苛,哪怕是万金怕也是难求,皇宫也只有多年前西域进贡的一颗。
而这一颗,被皇帝赏赐给了谢禛。
她无奈只能找到谢禛,可这玩意儿如此珍贵,又岂是如此容易得手。
她只能付出东西才能换来。
而如今,她也有自己可以牺牲了。
谢禛得知她的目的后,便侮.辱她,似发.泄、似折磨。
在假山后、宫殿旁,在其他宫女太监的闲聊声中,在赏花的贵妃附近……
谢禛眸光玩味的落在云棠凝滞的神情上,沉声,“自古吏不容奸,吏奸则民不聊生。但是这吏,却不只是地方。”
“哦?阿禛意思是……这京城官员们也贪下了赈灾款?”
可是这赈灾款都是谢禛负责的,按理来说……不会有意外才是。
谢禛勾唇,“赈灾款被下方贪下,而贪下之后必然有一部分向上流动。”
地方以中央为主,官员们想要继续做“父母官”,必然会向上表达态度。
关系一层递进一层,赈灾款,恐是大部分官员都有分一杯羹。
云棠心中愈沉。
她父亲便是在一年前被查出来贪污大量赈灾款,才会被皇帝撤职查办。
搜府时,又查到了父亲所做的诗,被认为有批判皇室之意,便被打入了大牢中。
可父亲一生清白,明显是陷入了圈套。
她留在皇宫中不仅是为褚儿治病,更是要查出来当年针对父亲的人到底是谁。
提起贪污之事,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云棠身上,冷喝一声,“大胆,殿前侍候竟如此失仪。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若不是她的这张脸太像她,他又怎会容忍罪臣之女留在身边?
云棠心中一惊,低头发现刚才匆忙之中衣着并没有整理整齐,甚至不小心露出了脚踝。
这是大罪!
她连忙跪地重重磕头,“奴婢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这磕头声音让人心惊,只一下便叫额头磕破了血。
但是她不敢停下来。
一百大板怕是会要了她的命,可她不能死,她还要救褚儿,救父亲,找娘亲啊。
皇帝思绪烦乱,直接挥了挥手,“快点带下去。”
“是。”
上来两个侍卫将云棠架出去。
她苦求无果,绝望之下祈求地看向谢禛。
那清澈慌乱的眼神里,写满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