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练剑场。
舒毛所谓的好位置，就是练剑场最偏僻的角落，距离简长老最远不说，面前还正要有个石柱子将她们挡住，算得上是简长老的视角盲区了。
“……”楚天娇诡异地沉默了。
舒毛还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是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了！简长老可严格了，我以前没少挨打，这下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地练剑了。”
楚天娇已经在找更好的位置了。
“哟，不是喜欢摸鱼么？怎么，还不满意啦？”系统又出来阴阳怪气。
楚天娇笑：“劝你讨好我一点，不然怕你回总部的时候成废品了。”
系统：“……”
这懒蛋也敢这么狂妄！
但又一细想，楚天娇来这儿之后虽然挺懒，但就它掌握的资料来看，楚天娇在现代的二十多年是完完整整地卷过来的。
上最多的兴趣班，做最多的题，参加最多的比赛，拿最厉害的第一名。
而且就目前楚天娇完成任务的情况来看……这人还真有点东西。
系统冷哼一声，倒是没再什么危险发言。
而系统说得确实不错，楚天娇内卷的二十四年里，许多习惯和要求都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比如上课一定要坐前排，还要坐最引老师注目的地方。
用楚天娇母亲方女士的话来说：这样会让你时刻保持紧张感和压迫感，也会有老师好似只对你一对一教学的体验，更有助于课堂专注和知识吸收。
所以现在，楚天娇视线落在了简长老面前的那片空地上。
舒毛正摆弄自己的木剑并试着回忆刚刚记下的剑招，但一个动作还没摆出来，身旁楚天娇却拉着她开始往前钻。
“哎——”舒毛茫然地问：“天娇，去哪儿？”
楚天娇说：“去简长老面前练。”
舒毛：“……”
舒毛面露惊恐：“我不去！快放开我！救命！”
她那四肢不协调的模样若是被简长老见了，后果难以想象！
楚天娇动作顿了顿，倒也松开了手，只是淡淡道：“那个地方简长老看不见，没有简长老指点，若是动作出错了也不能及时纠正，后续纠正更浪费时间，一来二去，进度也就落后了。”
楚天娇语重心长道：“十分不划算。”
舒毛：“……”
细思极恐，她说得好有道理！
“我我、我跟你一起，快走快走！”舒毛果断做出选择，她可是如今外门弟子中最早一批进来的弟子，可不能太拉跨！
两人便从练剑场的最后蹿到了练剑场的最前。
简长老一直站在场前的石阶上，场上大多数弟子已经开始挥剑了，有部分弟子还在浑水摸鱼，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并不作干涉。
近来外门竞选的消息公布，弟子们练剑倒是积极了不少，连舒毛都很快专注下来，沉浸式研究剑招。
楚天娇却迟迟未动。
她看着手中木剑，识海中的小人却在模拟刚刚在剑谱上看到的那一整套动作。
单独看一两个招式，好似没有什么联系，但一整套剑法下来，楚天娇却觉得每个动作之间的关联，无论是手法还是脚步，以及剑的走向，其实是设计得很巧妙的。
来回复习了两三遍，楚天娇才呼出一口气，剑随心动，她动作虽慢，却力求动作标准力度到位，这样做下一个动作才不会觉得手转不过去或是剑身绊腿迈不开步子。
场上其他弟子挥剑果断迅速，楚天娇却仿佛开了0.5倍速一样。
系统：“……”
系统有些受不了地提醒：“这里是练剑场，不是给你打太极用的。”
楚天娇却已经沉浸其中。
完整招式走完，她没立刻停下，而是开始逆着招式又舞了一遍。
无形之中，她像是一个临摹绘画的孩童，正着画完又翻着描绘一遍。
动作缓慢却不卡顿。
上方的简长老很快注意到了这个画风不一样的弟子。
他对楚天娇有些印象，天赋不足，但胜在勤奋刻苦，每每练剑她都是最认真最用功的弟子，效果却不显著。
上期的小试炼，楚天娇意外夺得第一，靠得却是蛮力险胜。
但此时，下方的楚天娇动作虽慢，但却十分标准，不仅如此，她竟然舞完了整套剑法招式，而现在已经开始从最后招式倒着舞回去了。
简长老眼神微动，轻轻甩了甩袖子，朝着楚天娇走去。
一套剑法打完，楚天娇已经开始第二遍。
这一次，她速度明显恢复正常，加快速度的同时动作依然标准。
“此处并未用力，靠的是剑身自己的力量带动。”一柄木剑突然敲在她右臂臂弯处。
右手一颤，力气被卸掉，手中的木剑却自然而然地往下掉，楚天娇及时握住剑柄，反而看到手中木剑向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剑花。
“继续。”简长老收回动作，语气严厉，“此刻再重新用力，把控住剑身。”
楚天娇屏住呼吸，立刻照做，木剑正好停在下一个动作起始处，她稳住剑身，同时迈出弓步，木剑往前一顿，随即向侧后方劈去。
“这里加大力道，但注意不要脱剑。”简长老说完，又眯着眼，“继续。”
走完完整剑招，楚天娇已然大汗淋漓。
木剑垂下，她这才有空弯腰行礼：“简长老。”
“嗯。”简长老神情无异，只是问：“你以前每日也只学两招，今日怎么记下了全套剑法？”
楚天娇平静道：“弟子愚昧，剑招拆开后并不能很好理解每一招的走向，且常常忘记前一日所练的剑招要领，便想着记下全套剑法，先领悟整体。”
简长老看了她一眼，“倒是会给自己添麻烦。”
楚天娇抬头，只浅浅一笑，“但不可否认，这法子对弟子而言，效果显著。”
简长老竟也笑了笑，他没再多说，只道：“熟练后来找我，我给你这套剑法的下册。”
说完，简长老已经走向下一个弟子了。
楚天娇却有些恍然。
难怪，她刚刚倒着练的时候，总感觉最后一招的力度不能很丝滑地从零过渡而来，原来这剑谱还有下册。
正要提剑开始下一次练习，旁边舒毛却又悄悄溜过来，眼神崇拜。
“天娇！你好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两人学的是同一套剑法，可舒毛这会儿连第二招还没摸索明白。
她刚刚也是想着等简长老来点拨自己的，但旁边有个舞完全套的楚天娇，舒毛瞬间就不敢让简长老看到自己那疑似癫痫的动作。
她怕把简长老气笑了。
方才简长老已经点拨过她了，此时楚天娇也不执着于前排，便提着木剑跟着她去了另一处。
两人刚拿好剑开始起势，却听得一阵沉闷响声。
“什么声音？”舒毛立刻看向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