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娇
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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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杳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上帝的宠儿,身为娱乐圈第一经纪人高晴的独女,让她从进军娱乐圈起就备受瞩目,才仅仅二十岁就拥有了完美的演艺生涯。
可这顺遂的生活都在她和封笙的订婚宴那天开始,变得日月无光。
“时小姐,您母亲又自杀了,方便的话,您可以过来一下吗?”
听闻这样的消息,时杳眼底毫无波澜,只平静的回了一句,“好。”
她不疾不徐的赶到医院,只见高晴躺在病床上,包扎过的手腕还渗着血,对此,时杳早就习以为常。
她拉来了一张椅子,却坐在离高晴很远的位置,语气淡薄,“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良久,高晴那几乎干涸得粘连在一起的唇瓣才翕动了一下,“让进哥来见我。”
时杳眸色暗了暗,“爸很忙。”
高晴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是忙,还是嫌我?”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嫌你。”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
时杳抿着唇,犹豫着要不要靠近。
“呵,我辛辛苦苦把你养了那么大,给尽你天底下最好的,可你跟外头那些想我死的人没什么分别,也是……我现在一身病痛,对你来说也是累赘。”
许是亲情间的血脉联系,时杳又一次卸下心房的挪着步子到了她的床头。
倏地,前一秒还一副受尽悲凉的高晴突变阴鸷,暗藏在白色被单下的一只手赫然举起一把泛着冰冷锋芒的手术刀径直朝着时杳捅去!
“嗤!”纵使时杳仍保持着警惕及时躲闪,但还是被刺伤了手臂,刺目的血流了出来。
眼看着高晴又要扑上来,时杳反应过来抢先一步冲到了门外,“快来人!”
医生护士急忙赶到,将高晴按压住,安排着打镇定剂。
“你这个白眼狼!进哥不可能看我坐牢坐视不管,一定是你为了封笙那小崽子故意拦着他不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你竟然这么害我!”
“在你为了一己私欲将封妈妈推上那些金主的床时,你怎么没想过你是在害她?”时杳说到这喉咙一阵发紧,“就是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跟封笙才会取消婚约,你才会遭到法律的制裁,没有人害你,是你害了封妈妈,害了你自己!”
“没有我沈薇能红吗?能嫁给富商生下封笙吗?这种事在娱乐圈是常有的,只是她倒霉运气不好染了病,心灵脆弱遭不住打击跳的楼,怪不了别人,我做的都是为了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你这样是要被天打雷劈,下地狱的!”
听着高晴执迷不悟且嘴里吐出一句更比一句恶毒的诅咒,时杳心里蔓延起了无尽的苦涩。
沈薇死了以后,封笙恨她,广大打着正义名号的民众恨她,就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恨她,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啊?
“地狱?我早就在了……”
也不知是镇定剂起了作用,还是时杳那过于可怕的言语令人生畏,高晴只是用一双通红充满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没再挣扎辱骂。
经过了一番的慌乱,护士这才注意到时杳受了伤,于是忙不迭的拉着她去处理伤口。
“伤口有点深,虽然已经缝合包扎好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建议你住院观察两天。”
“谢谢,不用了。”
闻言,护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息中带着些无奈,“下次小心点吧,你母亲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之际,高晴的主治医师追了过来,“时小姐等等。”
“徐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母亲脑袋里的肿瘤,也许不能再拖了……”
“大概要多少手术费?”
“三十万。”
见时杳沉默,徐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你母亲吊着这条命也不会珍惜的,倒不如……”
未等他将话说完,时杳就出声打断,“这不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钱我会尽量凑出来的。”
徐医生看着她嘴角强扯出的那抹苍白笑容,嘴唇张了张,最后往下的那句‘算了吧’还是自觉吞入了腹中。
在南城这种大都市里,最寻常不过的就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而盛天,就是最繁华场所之一。
昏暗的包厢内不断闪烁着五色的灯,重节奏的音乐在耳边响彻,兴奋的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扭动,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奢靡感,而负责在这些地方把酒销售出去,就是时杳的工作。
“时杳?”
尽管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时杳浑身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因为距离上一次她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不等她反应,下一秒那人嘴里叼着烟俯身凑近,随后笃定道,“还真是你。”
包间昏暗的灯在时杳的眼帘下投出深深地阴翳,“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怎么,曾经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时杳沦落到夜总会卖酒赔笑,不敢认?”
过往的伤疤就这么被血淋淋的揭开,时杳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顾渊,你想怎么样?”
意想不到对方还记得自己名字,顾渊反倒是愣怔了几秒,但很快便恢复方才高高在上姿态,“我不想怎么样啊,你卖酒,我买酒,但有条件。”
想当年自己不要脸不要皮铆足了劲儿的对她好,偏偏她的身边无时无刻不跟着一个封笙,以至于他一直有意,对方无情,追了一年多无果只能够听从父母安排出了国。
如今,时隔几年,他归来依旧是家财万贯的纨绔子弟,而时杳,俨然从众星捧月到供这些政商名流玩乐的地方卖酒赔笑。
他不得全讨回来?
况且,他今晚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客人……
“我要看你跳舞。”说罢,几沓百元大钞就堆在了酒桌上。
时杳第一时间没有动,惹得顾渊出言侮辱,“怎么,出来卖的还放不下身段?”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顾少想看哪种舞。”
“你跳的越‘艳’,我要的酒就越贵。”
顾渊笃定了自尊心强大的时杳做不出这么低贱的事儿,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各种冷嘲热讽。
可他忘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在现在的时杳面前,尊严是什么?
那种不值钱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随着众人的欢呼起哄,时杳将散落的头发束起,翻身跳上了桌子,随着音乐的律动,她腰肢如蛇般扭动出完美的弧度,裸露的锁骨在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动人。
“芜湖~~骚一点!”
围在桌边的看官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疯狂拍照,有人兴奋的将摇晃过的香槟朝着她喷洒,甚至有人将大把钞票从她头顶散落。
对于这些种种侮辱性的行为,时杳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难堪,最后还借着舞蹈动作在音乐达到高潮之际停在了顾渊面前,“顾大少爷,你满意了吗?”
这样从未见过的时杳让原本想要报复一番的顾渊反倒是心脏漏跳了半拍。
“我刚来,就这么热闹?”
倏忽,与奢靡派对格格不入的一道清冷嗓音如同重锤般落下,将时杳震的连骨头都发麻了。
她双目直白的注视着男人,感觉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