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漪感觉这“鬼”莫名熟悉,眯着杏眼大着胆子上前查看,这才确定装神弄鬼的人就是她,不禁心中大骇,她竟然没死成!
再定睛一看,发现她拖着的竟是李婆子。
“老……老爷,是大小姐。”
柳姨娘也回了神,知道是赵姝后,顿时就不怕了,咬着牙恨恨道。
“贵客在场,她竟敢装神弄鬼,莫不是想吓死我们?”
没想到李婆子竟然失手了,让这个贱人活了下来,不过也无妨,她今日擅闯前厅惊扰了贵客,老爷不会放过她的。
“逆女!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下去!”
赵纪文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即怒声呵斥,随后连连向身后的人赔不是。
“公子恕罪,臣教女无方,这就让人将她绑下去好好教训!”
男人并未做声,看到来人本能的眯起了凤眸,眼底杀意涌现。
他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明明只是个瘦骨嶙嶙的小丫头。
而且这气息……让他双眸不禁眯的更紧了些!
赵姝也注意到了他,抬眼望去,那人一袭玄衣,墨发被高高束起,面容俊朗如鬼斧神工下的完美产物,眉眼冷峻,眼神带着几分阴翳。
两人目光在半空着交汇,直觉告诉她对方很危险,像是躲在暗处,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的毒蛇。
“来人!还不快把她给我拿下!”
周围的下人面面相觑,蹉跎着谁也不敢随便上前,毕竟眼前的人实在太过可怖,他们怕真的是鬼。
“这人你们可认识?”
赵姝并未理会他们,又看了那男人一眼方才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婆子丢了出去。
“李……李婆子?”
有丫鬟认了出了她,李婆子则躺在地上“啊啊”个不停。
她的下巴被卸掉了,现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水还流个不停,那画面别提多难看了。
“带下去!把她们都带下去!若敢反抗,就打断她的腿!”
赵纪文差点被气的七窍生烟,他何时这么丢人过,还是在贵客面前。
更怕惊扰贵人,一个不悦让他人头搬家。
他的老脸都被丢尽了,这个逆女什么时候发疯不好,偏偏选今日。
下人们犹豫上前,知道这人是府上的大小姐,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抓。
没想到赵姝身形敏捷,侧身一转让他们抓了空,这一下他们顿时来了火气。
平日里大小姐可谓是任由他们欺凌,没想到今日竟然这么难缠。
几个人联合上前就要一起抓她,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份。
赵姝眼眸微眯,眸底的锐利乍现,几个闪身躲过他们的同时,顺便卸了几条胳膊,顿时厅中哀嚎声四起。
“你们这些废物,一个小丫头都抓不住!来人,拿上棍棒!”
赵纪文有些气急败坏,来不及细想他这没用的女儿怎么突然有了通天的本事,只想尽快将她拿下,少些丢人现眼。
柳姨娘听到他叫了家丁,顿时心中一喜,老爷是真想除了这个贱人。
一旦被外男沾了身子,在赵府这个极重脸面的地方,不用她动手,这个贱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父亲对女儿竟这般绝情?”
赵姝站在原地未动,看向他冷冷一笑。
他们真是父女吗?
她这副模样,身为父亲就算不询问两句缘由,也不该急着让下人将她打出去。
“难不成这要谋杀我的婆子,是父亲派来的?”
“你这个逆女在胡说什么?”
赵纪文脑袋一懵,下意识的出口反驳。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让这个丢人的玩意赶紧滚下去,别脏了贵人的眼,怎么到她嘴里倒成了杀人凶手?
想他堂堂六品通判,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污蔑为凶手,一时之间不免有些慌神。
若贵人真的信以为真,只怕他这个官职可要保不住了。
按永安律法,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这个小小的通判。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不敢再动她。
“那父亲你急着赶我做什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一旁坐下,理了理眼前湿发,一张惨白又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尤其是那双眸子,闪着犀利的光芒,看在人身上,比这刺骨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你看不到贵客在场,怎这般不知规矩!”
赵纪文一时哑口无言,他是怕得罪贵客,否则这逆女他定要狠狠收拾。
她如今这副鬼样子,不是成心丢他的脸,给他难堪吗?
“父亲这么怕这位贵客,看来他的身份远在你之上。”
赵姝秀眉微挑,目光扫过他慌乱的脸,随后又落在他身后的玄衣男子身上,只是她的眸子比之刚刚认真了许多。
她不想将事情闹大,可也不想让原主死的不明不白,既用了她的身体,至少要给她一个公道的交代。
虽不知男人是什么来历身份,但赵纪文这么怕他,再看他通身的气派就知道此人不简单。
在济州城除了太守,六品通判便已经能横着走了,这人莫不是京城来的。
看他身上的衣袍,上供的极品蜀锦,若非皇家之人,怕是只有世家贵族能穿得起。
可是这个人,她为何不认识?
她未死之前,安勇侯府可是永安唯一的异姓王。
爹爹手握重兵,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连她,十岁便被封为华岚郡主,与皇子公主同尊,京城中哪位大家贵族她不认识?
可偏偏这个人她却叫不出名字……
“姐姐,你的疯病怕是又犯了。”
赵芸漪突然走到她的面前,面露担忧之色,随后又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行了一礼。
“还望贵人莫要怪罪,我姐姐她脑子不是很好,时常便会发疯,口中的言语更是不知所谓,贵人不必在意。”
“是是是!小女说得对,贵人不要因为一个疯子影响了心情,我这就让人将她带下去!”
赵纪文听了她的话,连连应声点头,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有个善解人意的女儿在身边,否则今日之事怕是圆不过去。
他心中颇为不解,明明平日里总是躲着人,神情呆然像个木头,让他看了便心生烦闷的女儿,怎么今日这般大胆。
“呵!”
赵姝冷哼一声,猛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眼神锐利似刀子般。
“赵芸漪,这里有你一个庶女说疯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