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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迷幻的菌子

“胡说什么!”唐四哈哈大笑,原来这世上也有你虞午搞不明白的事情:“他们这是一种驱邪的祭祀!你忘了有一年,你丢了魂,也是用的这个法子,”

“驱邪?”虞午自动忽略了自己有些模糊的记忆,将注意力放在了所谓的邪祟身上。

他仔细看看哪个小姑娘,貌似有一点失神,却和一般意义上的中邪有些不同。他问其中一位面漏担忧的老人道:“老人家,这小姑娘是咋了?”

那老人早就看到了他们,只是一心放在孩子身上,没有在意。见他发问,便带着哭腔答道:“小哥,这是我孙女。刚吃完饭就这样了,总是说她爸爸来接她了,就飘在她面前。”

“幻觉?”虞午心中有了一个接近的答案,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表现。”

“就是喃喃自语,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说什么‘好吃的这么多’、‘还有花衣裳’之类的。”老人边说边垂下泪来,“我可怜的妞妞哟,跟着爷爷一天好日子没过,怎么就中邪了呢?”

虞午安慰道:“大叔放心,我觉得这小姑娘应该不是中邪了。”

旁边一精瘦老人呵斥道:“你个小娃娃懂什么?小姑娘不懂事冲撞了当地鬼神,不设法驱邪还能如何?”

唐四这些天已经认可了虞午的能力,相信即便到了庞城只要跟着他不仅能够解决温饱,肯定还能衣食无忧。只是此时仍然免不了担心,偷偷拉了拉虞午的衣袖,低声道:“人家的事,你管了干嘛?驱邪唤魂这样的事,不是你能插话的,小心得罪了神明。”

虞午对着众老人拱拱手道:“不知几位长者,可是本地之人?”

“当然不是!”精瘦老人神情傲慢道:“我们乃东胜神洲蔡国人氏,跋山涉水到此,你问这个作何?”

“呵呵。”虞午心中暗道,又是蔡国,真是缘分不浅,“既然是同为异乡人,这本地鬼神如何能识得你们的仪式?俗话说入乡随俗,你们可会这南赡部洲庞国的法事?”

众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精瘦老者,看来他是其中的领头者。

精瘦老人厉声道:“胡说,我乃上国人氏,蛮夷之人懂什么尊神敬神?这些日子,时常有人中邪还不都是这么驱邪而后痊愈的?”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确实如此,自从来到此处不断有人出现这样的症状,都是驱邪之后恢复的。

虞午心中已有了大概,又仔细询问小姑娘的爷爷才知道,这群难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正经吃食,全靠着山上野菜野果存活。今天早间,陶老头好不容易摘了几朵菌菇,烧了一小锅汤,大人没舍得吃,先紧着孩子,没想到她食用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来是吃菌子致幻中毒无疑了。

前世的南方也时常有尝鲜之人中毒,看他们样子就是食用得不多,隔段时间就可以自愈,还误以为是驱邪的功效。

只是成人如此问题不大,这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如此折腾恐怕很难恢复。

精瘦老人闻言皱着眉头问道:“啥幻?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虞午忙解释道:“就是吃错东西,发癔症了!不是什么邪灵!”

老人家闻言大喜,立马拉着虞午的手,连连道:“先生,先生。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这病能治吗?”

“食用不多的话,成人可自愈,如有药物相佐恢复得更快更好。小妹妹年幼,只凭自身,恐怕不如大人那么好恢复,不知她食用得多不多?”

精瘦老人仍然有些不信他:“胡闹!陶老头,你要自己想清楚,这嘴上没毛的娃娃说话能信!”

虞午也不生气,知道这样的老人家倔的要命,就像前世遇到的那些中了保健品邪毒的老头,想要拧着他就什么事情也办不成。他微微施礼道:“老人家不知如何称呼?”

“敝人以国为姓也!”

虞午心中暗自腹谤,怪不得庞国人不愿意接受这些难民,一个个都是亡国奴。抱头鼠窜逃命到此,还没有一点寄人篱下、苟延残喘的觉悟,自以为了不起,真进了城也是祸害!

嘴里却道:“原来是蔡老先生,敢问这驱邪仪式可是结束了。若已完成,何妨让小子试一试?”

陶老头忙道:“好,好,好,快救救我可怜的孙女!”

蔡老头有心阻止,但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孩子,自己也无权决定,只能拂袖而去道:“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唐四也有些拿不准主意,这小子什么时候又懂医术了?

虞午知道,一般情况下,只要多灌点生理盐水,这小姑娘自愈也不是没可能。现在只有几块野生姜,没有豆瓣和麻油等物,也勉强能缓解一些毒性,小姑娘看样子中毒不深,应该管用。

想到这儿,忙从怀中取出几块野生姜,道:“陶叔,将此物赶紧用水煮了,给小妹妹喝下去!”

陶老头没有动,而是朝着林子里喊道:“他媳妇,快出来,按小先生的话去生火煮水!”

只见一个妇人,从林中伸出一个头来,面有菜色,衣衫褴褛,勉强能遮住身体,郝报地笑了笑,慢慢走了出来。

陶老头道:“这是妞妞的娘,驱邪时不便露面,叫你们见笑了。”

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还是低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虞午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便让唐四拿出几块肉干,与陶家媳妇一起煮点肉汤来充饥。

趁此时机,陶老头给虞午讲了他们的故事。原来他们这群人也并非来自同一个地方,或是因为战乱,或是因为破产失去了土地,不得不迁徙而来,路上碰到了便结伴而行。跋山涉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艰辛,途中死了无数的人,终于到了南天门,却得门而不能入。

和虞午的经历一样,他们也遇到了陈敖。有轻信他的,当时就签约入了城,后事如何,陶老头也无从知晓。

陶老头做了一辈子的农民,老实巴交,只想守着自己辛苦攒下的一亩三分地过活。可是狗娘养的地方官吏,与地方豪强勾结,强取豪夺、鲸吞田亩,三四年时间就将他家安生立命的土地全都变成了别人的私产。

“我那大儿,想去找他们理论,越级上告,却落得个死无全尸,全家发配,要不是老汉带着家人早早上路,恐怕此刻已在黄泉团聚了!”

陶老头一家本来是九口人上路,中途死散罹难,到了此处只剩下四口人,除了虞午看到的三口人,还有陶老头的儿子陶亮。

陶亮原本识破了陈敖贩卖奴隶的计策,带着一家人在此处偷生,可惜后来实在熬不住了。

陶老头说:“那陈敖说,只要我儿在城中站住了脚,就可来接这一家老小。可惜他去了这许多日,杳无音信。”

说着他泪就流了下来。

虞午正要开口劝他,突然问道一股浓烈的肉香从林中传了出来。

他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不好!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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