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颜不敢违抗太后的懿旨,紧张的半抬起了头,就怕自己稍有不慎又被华贵人拿捏到什么错处。
可哪怕她再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避过华贵人的刁难。
“放肆,太后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岂是你一个庶出之女能瞻望的?”华贵人厉声道,其言语里的罪名更是不小。
就在楚倾颜愁苦着该如何解开这局时,太监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六皇子到。”
不待喘气,又闻一道打趣的声音,“本皇子曾听闻在华贵人还未进宫前,和王家的庶女也走得颇近,所以本皇子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华贵人这是在自打脸?”
语罢,殿内前来请安的嫔妃皆掩嘴而笑,似乎是在嘲讽华贵人的蠢笨。
华贵人恨得牙痒痒,自己岂曾这么被落脸过,当即笑着起身到了楚倾颜的身旁,双眼紧盯着楚倾颜,似要将楚倾颜给生吞活剥。
“你倒是好福气,居然有幸得到六皇子的出言相帮。”
楚倾颜皱着眉,心跳停了一拍,第六感告诉她,华贵人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华贵人轻轻拂袖,微微欠身,“禀太后,近年来, 风总督不仅帮皇上分忧解难,更是获得了不少百姓的厚爱,这楚家三小姐虽身份卑微,委屈了风总督,但到底也是八抬大轿抬进总督府的。”
为难的看着唐玉恒所在的方向,“这若是六皇子和风夫人的事传到了总督的耳里,那……”低下了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楚倾颜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手,这华贵人刁难她就算了,甚至还污蔑她和六皇子有染?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她右侧的唐玉恒,白皙光洁的脸庞,五官精致且又立体,那双含情的双眼此刻微冷,让人摸不透究竟在想什么,薄唇轻抿,微蹙的眉毛显示了他此刻的紧张。
现在知道害怕了?
楚倾颜收回了视线,又收紧了本握紧的手,亲爹拿姨娘的命威胁她,风无痕不仅折磨她,还和亲爹一样拿姨娘的命胁迫她,眼前这个华贵人也是,不就是口舌之争,现在居然也想要了自己的命?
难道自己活着就这么碍人眼?
明明自己只是想活着,为何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就不能得到成全?
自己死了就算了,就连姨娘恐怕也要获得一个教养不利之罪。
“楚倾颜。”太后的脸沉了一些,话语里的怒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
楚倾颜对太后磕了一个头, 抬头对上了太后冷厉的眸子,身子不禁一僵,太后居然真的信了华贵人的鬼话?
吞咽了一口唾沫,故作镇定道,“太后,可否容妾身说两句?”
“妾身还未嫁给总督时就曾听闻太后仁慈厚爱,现华贵人的话不仅涉及到妾身的清誉,更是涉及到皇室的名声。”
太后的脸色更沉了,但奈何楚倾颜不仅高捧了她,更是搬出了皇室的名声。
轻拂了一下衣袖,冷声道,“准了。”
楚倾颜松了一口气,磕头谢恩后才道,“华贵人的话太过果断,六皇子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就说和妾身。”及时收住了话,这华贵人都不敢挑明的词她也不会傻傻的去挑明。
“妾身听说前两日在御花园有向王侍郎请教书上之事,这是不是也……”
华贵人一听到这里立马急了,跪在地上,焦急的解释道,“姑妈,您可要为侄女做主啊。”指着楚倾颜,怒色满满,“大胆,污蔑后宫嫔妃,其心可议,理应该诛。”
楚倾颜被华贵人这一吼吓得瑟瑟发抖,眸中的眼泪不禁掉落了下来,“妾身只不过是想为自己辩解而已,况妾身前面也说了,华贵人是向王侍郎请书上之事,华贵人……”适时而止,抬袖抹着眼泪,做足了可怜的样子。
心里却是笑开了花,原来眼泪还可以这样用?自己怎么早没有发现?
“祖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孙儿之所以出声,也是为了祖母您好。”不曾出声的唐玉恒也出声道。
太后抬起了头,看向唐玉恒,“那你倒是给哀家说说,你这好究竟从何而来?”
“正如华贵人所言,风总督近年为父皇分忧解难,父皇也早已将风总督当成了左右手,这若是父皇知晓祖母只是凭借一句无稽之谈就要治其夫人的罪,恐怕会让风总督寒心啊。”
唐玉恒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让华贵人不能出声反驳,因为那话确确实实是从她口中说出去的,即便唐玉恒扭曲了她所说的意思,她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
太后还是将话听了进去,虽恼怒风无痕权倾朝野,但风无痕也确实是皇上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太后,或许真的是妾身误解了风夫人和六皇子,还请太后赐罪。” 华贵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熟悉如她,如何又不知道太后这是信了唐玉恒的话,与其等着唐玉恒和楚倾颜来告状,倒不如自己主动认错。
太后看着跪在殿前的华贵人,皱着眉,这个侄女自从进宫后就麻烦不断,现在更甚。
“既知晓错了,那就自行去皇后那去领罚。”语罢,就起身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太后一离开,殿内乍时如热开了的锅,都在纷纷议论着华贵人的愚蠢。
华贵人恼羞成怒的从地上起身,怨毒的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楚倾颜,“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活到几时?”
楚倾颜不畏惧的对上了华贵人冒着火光的双眸,嫣然一笑,“回贵人,按照年龄来算,本夫人怎么也要比贵人你多活个十年。”
华贵人紧捏着绣帕的手迸出了一条细细的青筋,但面上还是笑容依旧,“是吗?不知道风夫人可有听过这样一个词,自掘坟墓。”
楚倾颜故作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华贵人这是在威胁本夫人?本夫人的胆子一向小,若是不小心告诉了总督……”
华贵人恨不得扑上前来一口咬住楚倾颜,奈何风无痕的身份的确太过惹人忌惮,只能愤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