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看到曹玉姝被打翻在地上,看萧凡的眼神都充斥着诧异和震惊。
九皇子疯了!
竟然在大殿上,当着皇帝的面直接打人,打的还是权势赫赫的三皇子妃。
曹洪一脸心疼和愤怒,高声道:“陛下,九皇子狷狂凶残,羞辱嫂嫂,不处置难以服众。请陛下将九皇子贬为庶民,永世幽禁。”
三皇子党的人再度发力,包括其他二皇子派系的人也彻底落井下石。
甭管萧凡对不对,萧凡行凶,就要扳倒萧凡。
少一个皇子,就少一个隐患。
萧凌云却是若有所思,问道:“小九,这就是你的证明吗?”
萧凡回答道:“父皇,这就是证明。”
他走到曹玉姝的面前蹲下,伸手指着五指印,解释道:“父皇请看,儿臣的手印非常大。”
“三嫂脸上原本的五指印,小了太多太多,指节的长短和粗细都不一样,反而是女子自己打的印记。”
“是儿臣打三嫂,就应该和之前的印记相差无几,不应该悬殊巨大,请父皇明鉴。”
哗!
大殿中一片震惊声。
没想到萧凡采取这样的手段来证明。
曹洪也想明白了,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曹玉姝一眼,心中更是埋怨。
萧凡在宫中就是个小透明,无权无势,你作假去针对他做什么?现在没有废掉萧凡,反而惹了一身骚。
曹玉姝脑子彻底懵了。
萧凡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方法证明?
她想着没有人看到,没有人为萧凡作证,就能让萧凡这个废物被处置,现在自己却陷入囹圄。
萧凌云看萧凡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丝赞叹。
胆大!
心细!
这个软弱废物的儿子,也有这样的一面。
倒也有些类他!
萧凌云看曹玉姝的眼神冷下来,沉声道:“曹玉姝,你有什么要说的?”
曹玉姝脑子疯狂的转动,知道自己栽了。
她不能说自己去见萧凡,是想让萧凡去栽赃二皇子的事情,否则事态更严重。
如今,只能吞下苦楚。
曹玉姝叩头道:“臣媳迫害九皇子,请父皇降罪!”
宁国公贾震神色兴奋的站出来,高声道:“陛下教导诸皇子要兄友弟恭,三皇子妃却知法犯法,公然迫害九殿下,实属罪大恶极。”
“不废黜三皇子妃,朝野难安,请陛下明察。”
贾震是二皇子党,眼看着曹玉姝出问题,立刻落井下石。
其他二皇子党的官员也站出来,不断的攻讦曹玉姝,想趁此机会扳倒曹玉姝,事情一瞬间就扩大了。
曹玉姝跪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心中无比恐惧!
她后悔了!
早知道,就该咽下这口恶气,不该报复萧凡的。
萧凌云看着气势汹汹的二皇子党,皱着眉头,眼中多了一抹厌恶神色,迟迟没有表态。
曹洪见萧凌云迟疑,想到二皇子党落井下石,心中大喜。
争斗好啊!
斗起来,皇帝反而会有顾虑。
曹洪撩起衣袍跪在地上,颓然道:“陛下,臣教女无方,愧对陛下,愧对朝廷。”
“三皇子妃犯下大错,都是臣的过错。”
“老臣请求乞骸骨致仕,请陛下给玉姝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毕竟是个孩子啊!她也是皇孙的母亲,废黜三皇子妃,孩子怎么办呢?”
三皇子党站出来为曹玉姝求情,二皇子党不断的要求处置。
一时间,争论不休!
萧凌云烦躁的同时,本能的权衡了起来。
正常情况下,曹玉姝陷害萧凡,肯定是从重处理,否则无法警示后人。可是废了曹玉姝,曹家和三皇子的捆绑就没了,三皇子就没了人支撑。
没了曹洪的支持,三皇子实力削弱,萧凌云营造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平衡告破,二皇子势力强大,就不利目前的平衡。
再说萧凡都打了曹玉姝,也没什么损失。
曹玉姝是女子!
大男人,何必和女人斤斤计较呢?
萧凌云有了想法,看着萧凡道:“小九,老三媳妇的事情,你怎么看?”
萧凡道:“全凭父皇做主。”
萧凌云思考片刻道:“老三媳妇终究是你的嫂嫂,也是你侄子的母亲,终究是一家人。”
“你是萧家的男人,要大度一些。朕让老三媳妇向你道歉,再勒令她闭门自省三月,你看怎么样?”
萧凡一颗心彻底冷了下去。
老逼登啊!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今天的栽赃被落实了,墙倒众人推,萧凡极可能被贬为庶人,乃至于被幽禁至死,现在皇帝却选择和稀泥。
兄弟迫害,父不慈,兄不兄,只知道争斗。
这样的一家人不值得他留恋。
萧凌云终日弄权,终有一日,他要让萧凌云知道弄权的后果。
萧凡瞬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反正他没打算和这些虫豺一起做事儿的。
一切,得靠自己!
萧凡表态道:“父皇的安排,儿臣没意见,儿臣只有一个请求。”
萧凌云见萧凡没有死缠烂打,心情好了许多,吩咐道:“有什么请求尽管说,只要合情合理,朕都同意了。”
萧凡顺势道:“西凉国的羌人大军逼近潼关,雍州人心惶惶。儿臣愿意前往雍州,为父皇镇守边疆,请父皇允许。”
哗!
大殿中一片震惊声。
一个个朝臣惊讶萧凡的决定,竟然主动去戍边。
大周承平百年,皇子皇孙早就失去了进取心,一个个都窝在金陵享受奢靡的生活,没了上阵杀敌的勇气。
萧凡主动去戍边镇守,胆魄令人赞叹。
曹洪心思活泛了起来。
萧凡在金陵城内,其实不好对付。在天子脚下杀皇子,那是捅破天的大事情。
不直接杀萧凡,采取陷害的方式也没用。
再大的罪名,要弄死萧凡都难,毕竟是皇帝的儿子。
除非萧凡不开眼造反,或者绿了皇帝,可是萧凡无权无势,胆子又小,怎么可能干出这些事情呢?
萧凡呆在金陵城,他顶多打压萧凡,嘲讽挑衅让萧凡吃瘪。
萧凡去戍边就不一样了。
一方面,雍州驻军的将领和官员中,有曹家的人,可以掣肘萧凡;另一方面,西凉国的大军来犯,稍微用点手段,就能让萧凡死在战场上。
不怕萧凡离开,就怕留下。
曹洪有了决定后,毫不犹豫道:“九皇子胆魄惊人,孝心可鉴,臣认为可行。”
贾震道:“臣附议。”
两派的官员再度表态,全都吹捧萧凡,说萧凡忠勇无双,孝感天地。
萧凡看得恶心。
这些碌碌无为的官员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如果拉出来处死十个人,其中九个人都该死。
萧凌云见二皇子和三皇子党的核心都支持,心中却不乐意了。
老二和老三只知道窝里斗,小九却知道为君父分忧了。
孝心可嘉。
萧凌云皱眉道:“小九,你可知戍边的风险?”
“你去戍边镇守,代表的是朕,代表了朝廷颜面,一旦战事来临,必须顶在最前面。”
“如果你逃了,军心崩溃,整个军队就崩了。你要去戍边,就必须和将士一同赴死,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你,明白吗?”
萧凡心中不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在战场上,他可以把后背交给同袍的士兵,因为共生死同患难。
在金陵帝都内,他能把后背交给谁?
皇帝是最靠不住的人。
兄弟更靠不住!
萧凡神情决然,掷地有声道:“儿臣去戍边,只有两种结果,被敌人全部歼灭,或者儿臣歼灭敌人。如果儿臣战败,请父皇用大周龙旗为我裹尸。”
“皇子守国门,至死方休,儿臣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