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乔乐棋穿一套黑色及踝长裙,拿着辞职信,踩着同色马丁靴走进合众总裁办公室。
周逢时头也不抬,在辞职信上大笔一挥,签下名字。
力透纸背的遒劲笔锋,一如他这个人,果断、无情、冷漠。
随即,周逢时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百万支票,一起推向乔乐棋。
乔乐棋眼观鼻,鼻观心。
比昨晚多了一百万。
看来周逢时还挺慷慨,如果她讨价还价,说不定能要个五百万。
没人不爱钱,包括周逢时。
她后退一步,摇头道:“周总,我不能要,若真要用钱两清,那也是我给你……”
“你给得起?”周逢时被乔乐棋两句话搞得血压飙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能给多少?”
乔乐棋抬眸迎上周逢时的目光:“我给不起,但你可以睡回去。”
周逢时很少笑,此时却兀自笑了。
不过是被气笑的。
但那笑不达眼底,眼中阴鸷满布:“滚!”
乔乐棋略过支票,拿起辞职信就要走,转身之际高跟鞋突然崴了一下,她整个人扑进了周逢时的怀中。
前倾的身姿和V领大开的裙子,令周逢时眼前一片春光乍现。
周逢时目不斜视,声色俱厉:“再玩欲擒故纵这一套,我马上叫保安把你丢出去。”
乔乐棋手指撑地,尽可能优雅地站起,娇嗔着用手掸去裙子上的灰尘:“周总,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但我昨晚初经人事,又被你那般对待,今天走着进来,已是耗尽全身力气。”
乔乐棋说着顿了顿:“不求你怜香惜玉,但至少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乔乐棋说完,深深地望了周逢时一眼,攥着辞职信,迈着步伐不稳的步子决绝而去。
周逢时没什么情绪地睨去一眼,随之收回目光打开电脑看股票走势。
另一边,走出周逢时办公室的乔乐棋拐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补了个淡粉色眼妆,再滴上眼药水,任谁都能一眼发现她刚哭过。
等手机收到“OK”二字的信息,她垂着头回到工位,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同事们见状纷纷上前询问,她咬着唇一言不发,与她关系最好的同事曹菲发现她手边的纸团,打开一看,惊呼道:“乐棋,你被辞退了?”
几乎是同时,乔乐棋工位的座机响起,她强颜欢笑接起:“您好,这里是合众金融,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
“乔助理,我是投资部的廖广,有位大客户指名要你帮其配置和管理资产,你赶紧过来一趟。”
廖广声音高亢,兴奋异常。
乔乐棋歉然道:“廖总监,你可能是搞错了,作为总经理助理我没有为客户做投资顾问的权限,更何况我正在办离职手续。”
廖广语速极快:“我已经请示过周总,拿下这位客户,你就能转岗投资部,底薪、奖金和其他福利都按投资部最高标准来。”
乔乐棋用余光瞥见周逢时正从办公室走过来,她言语间委屈更甚:“我不信,周总要辞退我的态度很坚决。”
刚说着,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身高腿长的周逢时走出来。
围在乔乐棋身边的同事迅速遁走,周逢时上前掐断乔乐棋手中的电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沉嗓音说:“拿下这位客户,你可以继续留在合众。”
乔乐棋失落的眼睛当即亮了亮:“真的?”
意识到自己的雀跃过于明显,乔乐棋略作收敛,压低音量:“只要和客户签约,我就能继续留在你身……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赶我走了?”
周逢时淡淡垂眸,点头。
乔乐棋喜上眉梢:“行,但我怕你出尔反尔,我们击掌为誓?”
周逢时刚想说点什么——
“逢时!”甜美的女声,打断他的酝酿。
周逢时闻声,眼中的寒意迅速消融,转身的瞬间,眼神柔和起来:“怎么自己来了,提前告诉我,我让司机去接你。”
韩慕白走过来牵住周逢时的胳膊:“想给你个惊喜,况且我没那么娇气。”
周逢时宠溺地说:“在我这里,你可以娇气到底。”
韩慕白羞涩地红了脸。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把站在一旁的乔乐棋当作空气。
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韩慕白,乔乐棋几乎快把牙齿咬碎,才忍住手撕韩慕白的冲动,脸上挂着假笑听着他俩腻歪的对话:
“逢时,你昨晚发信息让我去酒店找你,我到后敲了好久的门你都没应,手机也打不通。”
“抱歉,昨晚应酬喝多睡着了,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机。”
“没事,我理解,但身体要紧,你别太拼了。”
乔乐棋听到这儿,再也没有忍住,轻笑出声。
周逢时侧目,转冷的声音夹杂着警告:“乔助理,客户还在等你。”
乔乐棋眼中翻涌的恨意转瞬即逝,毕恭毕敬地说:“好的周总,不过你的脖子红了一块,应该是被蚊虫咬到,你记得涂药。”
乔乐棋说着,还贴心的上手帮周逢时指出位置,韩慕白也看过去,发现那红色的印记,特别像欢好过后留下的草莓印。
韩慕白的表情有点僵住,乔乐棋忍着滔天的恨意,拧着纤细的腰肢走进电梯。
电梯门阻隔了韩慕白恶心的关切和打探声,她努力平复心中翻腾的情绪。
十几秒,电梯到达楼下的投资部,在投资部总监廖广的带领下,乔乐棋见到了指名要她服务的大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