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
宁宣兄弟二人跟着涂大虎刚进大门,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哎哟,这不是大虎兄弟吗,一段日子不见,大虎兄弟这是又钓上肥羊了啊。”
涂大虎置之不理,埋头就朝里面走去。
宁宣偷偷瞥了一眼,开口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皮肤黝黑,眼角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看起来像是被凶兽扑咬留下的。
见涂大虎不搭理,那人却是不依不饶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小东西,还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跟着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别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渠苟,你在狗叫什么!”
“草你娘的,殷三娘你个贱货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是不是涂大虎那狗日的没把你弄舒坦,想要老子好好弄你几回。”
“你找死。”
殷三娘大怒,抓起桌上的剔骨刀就要冲过去,好在被涂大虎一把拽住手腕。
“涂大虎,你还是不是男人,被人蹬鼻子上脸你还要忍,是不是哪天让人家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你才开心。”
“三娘,我……”
涂大虎恨恨的咬牙,但终归没有解释什么,一双赤红的双目忽的一下死死的盯着那渠苟,一字一句道。
“渠苟,今日老子和你把话说清楚,你再敢招惹老子,那就死斗,有种你就出来,老子等你一刻钟,谁不来谁是孙子!”
丢下这话,涂大虎拎起明晃晃的大刀就走向门外。
一人一刀立在那里,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杀机重重。
这下子。
醉风楼里的其他食客都嬉皮笑脸的看向渠苟,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吹了声口哨。
“渠苟,上啊,别他娘的怂了,你不是早想跟涂大虎决一死战了嘛。”
“就是,耍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是男人就出去砍涂大虎一刀,老子就敬你是条汉子。”
“来来来,今天老子坐庄,不买输赢,就赌渠苟敢不敢出去!”
此起彼伏的吵嚷声好似要将渠苟淹没。
他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看向涂大虎的眼神更是阴森可怖,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一样。
“草,你们当老子傻是吧。”
渠苟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老痰,硬着头皮喊道。
“这狗日的早该死了,想让老子和他换命,他配吗他。”
渠苟色厉内荏的叫嚷了一番,但脚是半步不敢往外走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宁宣和宁久鹤的身上,冷哼了一声。
“臭小子想活命就给老子离他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宣不动声色,全当是听了几声狗叫。
但宁久鹤却是个火爆脾气,梗着脖子瞪向渠苟,“呸”了一声。
“我看你才是个狗日的,又怂又坏,肯定比老子先死。”
“哈,臭小子有种。”
渠苟都要被气笑了,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
“希望等你死的时候,嘴巴还能这么硬。”
渠苟转头就走。
涂大虎说等一刻钟那就真等了一刻钟。
等他重新进来的时候,殷三娘已经点了一桌酒食,涂大虎刚一坐下就端着酒壶猛灌了一大口。
对之前的事情,他只字未提,像是压根没有发生过似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涂大虎正才端起酒碗跟宁宣兄弟碰了一下,将五十两银子拍在桌上,昂起下巴。
“看到了没,今晚你们兄弟二人去楼上快活快活,别死了还是个嫩雏儿。”
“谁,谁是嫩雏儿了。”
宁久鹤打肿脸充胖子,故意嘟哝了一句。
“我弄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滋味没尝过。”
看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宁宣都忍不住偷笑一声。
醉风楼可不单单只是一间酒楼。
二楼之上实则就是一处风月之地,方才喝酒之时就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娇媚入骨的声响,听得宁久鹤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这也怪宁家家风太严,宁久鹤身为宁家长子,都快二十岁了,莫说爬上女人的床头了,怕是连女人的手都还没牵过。
可大哥莫笑二哥,宁宣何尝不是一样。
但他是真对这勾栏女子不感兴趣,抱拳道。
“大虎哥不用担心我们,明日一早就又要去山脉里面,今晚我们兄弟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随你。”
涂大虎随口应了一句,但银子却没收回去。
宁宣端着酒杯敬了涂大虎一杯,这才说道。
“大虎哥,明天我们进了天妖山脉是不是就不出来了。”
“嗯。”
果然是这样。
宁宣心中已经有了眉目,继续道。
“大虎哥,这天妖山脉里究竟有多少一品凶兽,我看除了银月兔外就遇到过金风犬了,难道就没别的凶兽了。”
“嘿!”
涂大虎满脸通红的瞥了一眼宁宣。
“你小子什么意思,莫非还嫌弃上了。”
“不是,就是……”
宁宣顿了一下,这才说道。
“就是今天我瞧见市集里也收巨灵猿,紫背铁犀等凶兽的精血骨牙,而且还比银月兔贵了不少。我兄弟二人出来闯荡,当然也想多赚一点,最次也想开开眼不是。”
“就怕真见到了,你小子两腿发软不敢动了。”
涂大虎笑骂了一声,慢悠悠的说道。
“这天妖山脉啊,大,无法想象的大,我们现在这一片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要说有多少一品凶兽,这个还真不知道,但最少不下十多种,像你说的巨灵猿,紫背铁犀当然都有,但是……”
“这两种凶兽都是一品凶兽里的高阶凶兽,生性凶残,而且战力极高。真要遇上了,谁杀谁还不好说呢。”
涂大虎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这么些年来,死在凶兽嘴里的人族修士不下数万,别看巨灵猿和紫背铁犀只是一品凶兽,但就算涂大虎遇上了,一样觉得棘手。
“好了,你们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接下来几天,我们就要在天妖山脉里扎下根来,遇到什么就杀什么,轮不到你们挑三拣四。”
说完这话,涂大虎猛地一下站起身,拎着大刀就朝二楼走去。
宁宣还想再问,可看着殷三娘和那白面男人的脸色,还是悻悻的闭上了嘴。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宁宣躺在自己的卧房中,心神再次融入炼妖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