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尖声叫了几句冤枉,就被侍卫三两下打的不敢再妄言。
其中甚至有一张极为眼熟且平日里她也算信任的面孔,崔檀声望着,心头一阵冷意渐渐升起,仿佛血液寸寸结冰。
注意到她的目光,顾叙亲自起身,忽然一脚踹在了那人心窝上,力道重而狠,带着股戾气。
那人登时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惨叫着求饶。
崔檀声手指有些颤抖,但语气依旧平稳:“你是我院里的侍卫,也是我的亲信,他交代你的事情应当是最重要的,你招还是不招?”
男人蜷缩在地上,痛苦惨叫着,断断续续道:“我说!侯爷……侯爷说尽可能让您身体残缺,若是不成,那就路上想办法伪装成山匪劫车,害死您!”
旁边四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人见连他都招了,畏惧顾叙的手段,断断续续地也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崔檀声听着,目光越来越冷。
贺明渊要的是她残缺,好在她回京后伪装成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将皇后姑母和她的娘家清河崔氏欺骗过去,然后再找机会纳妾,把她害死。
但她还是低估了贺明渊的狠毒。
他更想让她永远留在回京的路上。
浮岚原以为只是出了内贼,但没想到竟然听到这样可怖的事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着崔檀声的表情,这才慢慢相信了。
她怔然:“怎么会是侯爷……夫人明明待他那样好,为了一个远房表妹,他竟然……”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其他的她也清楚,崔檀声心中压抑,站起身来同顾叙道谢,平添几分客气:“就到这里吧,今日之事请顾大人暂时为我保密。”
现在的证据还不能完全把贺明渊摁死,没必要在这时候打草惊蛇,她还需要等待。
顾叙站在雪地里看着她,目光复杂,仿佛凝集了无数未尽之意,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沉默地望着她远去。
只是他心中暴戾渐起,如何都不能将方才听到的话从心中剔除,对贺明渊杀意更浓。
粗略用了午膳,侍卫匆匆进了门,站在门外垂首禀报:“大人,崔夫人要启程回京了,请您一道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顾叙正披衣在灯下用锦帕细致地擦着自己的剑刃,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他若有所思:“叫我一起走?”
上京今年的隆冬来得太早。
车轮碾碎路边的冰凌,迎着凛冽风雪停在了长平街头。
永宁侯府门口只有两个小厮守着,正将自己缩进衣领中取暖,懒洋洋的站在门后。
一仰头见了马车,登时脸色一变,活像是见了鬼,扭头就要往里跑。
前面的马车中悠悠下来一个抄着手的玄衣青年,行走间大氅下是翻飞的飞鱼服衣摆,脸上还带着笑意,但语气却不是那么和善了:“站住。”
顾叙?!
两个小厮脚下像是被人牢牢抱住了,不可置信的扭头,看清顾叙面容的一刹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