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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母债女偿

谢玉棋感动的热泪盈眶,揪着洗的发白的裙,可怜兮兮的,“我在谢家,总是被人欺凌,不知被人护着是个什么滋味儿,如今有了二姐姐护着,是玉棋的福气。”

沈素芝翻了个白眼,装!接着装!

沈知意关怀的替她系上斗篷的带子,“好了,咱们说这些客套的做什么?好祠堂里冷得很,你又病着,你的药我已经让人去煨了,一会儿就送来,别害怕,进了沈家,我会护着你的。”

沈素芝气得直跺脚,“二姐姐!”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这儿还备了些吃食,你若是饿了就吃。”沈知意将小食盒搁在她身旁,又叮嘱了几句,看得沈素芝眼睛都红了!气红的!

“二姐姐!我那丫鬟她……她怎么样了?”她不安的揪着沈知意的衣摆,让沈知意想起了当初临死时,她掐着谢玉棋脖子的时候,分明就差了一点点,她就能杀了她!

“打了板子,如今安置了个去处,你放心,我私下里给她请了大夫,不碍事的。”怎么能让秋水这会子就死了?她们可是能将沈家搅得鸡犬不宁的人啊。

“秋水只是不大会说话,她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究竟是我害了她。”谢玉棋眸色微暗,祠堂里的烛火微微摇曳,寒森森的,正堂上祖宗的挂画威严持重,心续不稳的,在这儿简直就是煎熬。

“你若是让她伺候惯了,过段日子她伤好了,我去同祖母求求情,再将她拔给你。”沈知意凝着那只纤白的手,眼底的杀意堪堪压了下去。

谢玉棋触碰到她的目光,手不知怎的就松了,心里竟有几分惧意,再细看的时候,又只见对方眼底澄澈。

她千恩万谢的目送了沈知意离开,待祠堂的门一关,她凝着身上顶好的斗篷,伸手恨恨的扯了一撮狐毛扔进了身旁的碳盆里,这样的施舍,她从不稀罕!

等办完了家宴她就能明正言顺的成为沈家人!

到时候,她定也要像沈知意这般尊贵!

不,她要比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尊贵!

沈知意出了祠堂,沈素芝也顾不得母亲在场,拉着她开始絮叨,“二姐姐!你瞧她那个样子!装的很,你怎么还被她骗啊!”

沈知意接过青角递来的喜鹊登枝新斗篷披上,又拿了如意缠莲的暖手炉子暖着,这才叹道:“她父母双亡,好不容易才回了沈家。”

“二姐姐!我总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从进府开始,她就在算计利用我们,你可得当心一些才好!”沈素芝急得同锅上的蚂蚁似的。

顾氏将这女儿拉到身旁,嗔了她一眼,“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天寒地冻的,都早些去歇息吧。”

沈知意伸手理了理沈素芝的斗篷,柔声道:“早些歇息,这几日下冻雨不好进山,明儿咱们在梨园里将剩的半只獐子肉烤了。”

“好!明儿我带前年那坛子千里醉来。”提到吃,沈素芝就欢喜了。

顾氏嗔笑着叮嘱道:“冬日里要记得将酒温热了再吃,你二姐姐的胃不好,你可要盯着些,否则你大伯母哪日省亲回来了,可是该心疼了。”

“母亲放心,我定盯得死死的。”沈素芝打小与沈知意关系就好,沈素芝是个毛躁的性子,每每闯了祸事,在背后护着她的, 却总是沈知意。

夜色深了,冻雨渐渐停了,几人到了一处葫芦小亭边,各自走了各自的路。

顾氏拉着这懵懂的女儿,轻拍了拍她的手,“你同你二姐姐在一处这么多年了,也该同你二姐姐好生学一学才是。”

“学什么?”沈素芝眨了眨眼,“二姐姐模样是顶好的,武功也是顶好的,女儿可学不了一点。”

“这些年真是我将你宠坏了!一点心机也没有!你方才去祠堂里做什么?”顾氏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害了二姐姐……我这才想着来给二姐姐出口气!母亲!先前二姐姐糊涂,要给她办劳什子家宴,怎么你也帮着她说话!”她很不喜欢谢玉棋那样的小家子做派,满肚子的心机。

顾氏却觉得,有一个这样有心机的在府里,能给她单纯懵懂的女儿练练手,长点脑子也好!最重要的是,留着谢玉棋,能膈应郑氏!

“你可知先前若不是意姐儿来得及时, 她就该利用你离开祠堂了?先前她说的那些话,也无非是在护着你,没让那丫头将事情闹大罢了,你啊!往后少做些冲动的事。也学一学你二姐姐,要报复回来的法子多的是,何必自己去动手。”

沈素芝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二姐姐什么都知道?”

“你二姐姐心有城府,哪像你,成日里就顾着吃!”顾氏无奈又心疼这个耿直的傻女儿。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好端端的她就吐血了,一副要活不下去了的架势……,当时二姐姐还冲我眨眼睛来着,原是这么个缘故。”沈素芝回想起来有些懊恼了。

“那丫头不简单,未必就是奔着这个外孙女的名号来的。”顾氏心里盘算了一番。

“不会是奔着二姐姐来的吧!”沈素芝寒毛倒竖。

“难说。”顾氏答的模棱两可,心里却盘算着,没准是奔着哪位哥儿来的,一旦她嫁给了老太太的哪位孙儿,这吃穿用度可就一辈子不愁了。

那谢玉棋了身小门小户,近水楼台嫁表哥,或许就是她最好的一条出路了。

沈素芝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心里有些复杂,不一会儿顾氏身旁的嬷嬷跑了过来,小声道:“二大娘子听说那谢姑娘在祠堂里有了碳盆和吃食的事,发了一通脾气,私底下又差人将东西都辙走了。”

顾氏抬头瞧着长廊上的灯盏,“嗯,你只当不知道就是了。”

“是,那孩子这几日只怕是有得受的了,不过……同当年二大娘子在雪地里跪的三日失了孩子比起来,到底还是罚得轻了些。”

或许当年作贱初初嫁进来的郑氏时,沈娟儿也没想到,她的女儿如今会落到郑氏的手里吧。

这样的因果报应让顾氏捏着手中的佛珠,念了几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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