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张律师的退却
乐泊烟提醒我，那位律师姓张。
我仔细记下电话号码，心跳加速，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手指颤抖着拨通号码，每一声嘟嘟声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我紧绷的神经。
终于，电话接通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听起来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苍老沧桑。
“您好，请问是张律师吗？”我强压下心中的焦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您好，我是张律师的秘书。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对方彬彬有礼地回答。
我深吸一口气，将儿子的情况简要说明。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里撕扯出来的，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这短暂的寂静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让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抱歉，这个案子让张律师出马，恐怕有些小题大做了。”秘书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
我心里一沉，难道连金钱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吗？
不，我绝不能就此放弃。
儿子的未来，郑家的声誉，都压在我的肩上。
我咬了咬牙，直接开出了一个惊人的价码：“二十万，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二十万。”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想必是被我的报价震惊了。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再次拒绝。
“稍等，我马上让张律师给您回电。”秘书终于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挂断电话后，我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谈判。
这二十万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如果能救儿子于水火，那就是无价之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我几乎是抢着接通。
“您好，请问是郑女士吗？我是张律师。”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让我愣住了。
没想到这位声名远扬的张律师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听声音年纪还不大。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这个女人会不会和乐泊烟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他的妻子？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未问过乐泊烟是否已婚。
这个想法让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我用力摇了摇头，驱散这些无关紧要的思绪。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儿子，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张律师您好，是我。关于我儿子的事情...”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她说明。
张律师耐心地听完，然后说道：“我明白了。请稍等，我需要核实一些信息，很快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后，我如坐针毡，焦急地等待着回音。
乐泊烟见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张律师出马，一定没问题。”
“而且你报价这么高，她铁定会接下这个案子的。”乐泊烟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周围的小警察们也纷纷附和：“就是啊，郑女士您别担心。”
“有张律师出马，您儿子肯定能平安无事。”
“就是，就是，那可是整个省城最厉害的律师啊！”
我刚刚放松下来，手机突然响起。
是张律师。
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连忙接通电话。
“郑女士，很抱歉，这个案子我不能出手。”张律师的声音充满歉意，却又不容置疑。
我如遭雷击，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我开价太低了吗？
我咬了咬牙，再次提高了报价：“五十万，这还不够吗？事成之后再五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以为她被这个天价打动了。
然而，张律师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郑女士，真的很抱歉。”
“不仅是我，恐怕全城都没有律师敢接这个案子，您还是放弃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呆立在原地，仿佛坠入了冰窟。
从小到大，我一直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如今，即便我拥有数不尽的财富，却依然无法帮助自己的儿子。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痛苦都要难以忍受。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所有的骄傲、自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面对着可能失去儿子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我的手背上。
我抬起头，看到乐泊烟关切的目光。
“别担心，这只是拘留十五天而已。”他轻声安慰道。
“你是首富，不用担心儿子以后工作问题。”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点了点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可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连张律师都不敢接这个案子？
难道背后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性，每一个都让我心惊胆战。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抬起头，直视着乐泊烟的眼睛：“乐泊烟，你说，在这个省城里，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让全城的律师都不敢接我的委托，那会是谁？”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锋芒。
乐泊烟闻言，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这个表情让我心里一沉，难道真有这样一个不可触犯的存在？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你多想了。这个城市再怎么复杂，也不可能有人能左右所有律师的决定。”
“张律师可能只是觉得案情太简单，不值得她亲自出马而已。”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乐泊烟不可能注意不到这些明显的疑点。
他的反应太过平淡，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
这种感觉让我内心警铃大作。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
我强压下心中的疑虑，决定暂时不去追问。
如果连他都不愿意说，那背后的真相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也许，对方真的是一个不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突然，一个令人不安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呼之欲出，但我立刻将它压了下去。
不，不可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