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枳听着男人兴师问罪的语气,紧抿粉唇,一时心跳如擂鼓,冷汗湿透了后背。
她抿了抿唇,强自镇定下来,轻轻摇头,嗓音微微发涩:“我也不知为何我们会……”
秦穆凌撩起眼皮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如枳,狭长冷淡的眼底尽是深沉墨色,仿佛要将人直接吸进去。
沈如枳防备的盯着他,想要后退几步,男人却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微微弯腰,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处。
“不知道的话,我们不如感受一下梦境与现实的区别。”
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沈如枳的心猛的坠下去。
“不可以……”
察觉到沈如枳惊恐的神色,秦穆凌好似猫儿逗弄老鼠一般,粗粝的手指勾住她的衣带,一点点的往下扯。
“皇叔你……停下来……”
沈如枳眼睫颤动,她白着一张小脸,拼命的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
猝不及防,滚烫的泪滴落在男人手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秦穆凌停住动作,眸色渐渐晦暗。
“我若放过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沈如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恐惧,一字一句道:“王爷以为,整个将军府作陪如何?”
秦穆凌倒是没想到沈如枳如此回答,眸子里闪过一抹讶异。
沈如枳攥紧发白的指节,“我可以帮王爷盯着秦行衍,但是请王爷答应,助我和离。”
沈如枳的话好似取悦到秦穆凌,他缓缓松开对她的钳制,嗓音低沉悦耳。
“好,我答应你,不过本王也有一个要求。”
沈如枳抬首,不解的看向男人。
秦穆凌伸出粗粝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拖着腔调,悠哉悠哉道:“不许让秦行衍碰你。”
一瞬间,沈如枳小脸升腾起薄薄的胭脂色,纤白的小手死死的抓住衣裙,慌措的点了点头。
秦穆凌满意的哼笑一声,悠悠的收回手,“歇着吧,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男人飞快的从窗边跃了出去,几息之间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沈如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跌坐在软塌上。
现今她迫不得已和秦穆凌达成协议,想必他也会信守承诺,助她与秦行衍尽快和离。
到时候,她再想办法脱身离开,隐匿在市井之间,安安稳稳的过好余生。
稍微休憩了片刻,沈如枳交代管家再去买些仆从护院回来,她带着春桃准备再回一趟东宫。
她倒不是记挂着东宫那些金银物件,只是父亲耗尽半生所写的兵书,以及她这些年为太子出谋划策的记录册都遗留在东宫。
她怕皇帝惩治秦行衍的旨意降下,他若是狗急跳墙,毁了这些东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才到东宫门口,沈如枳命马车在外侯着,几个从将军府带过来的仆从随她去搬书。
东宫耳目众多,沈如枳才刚将兵书与册子放进匣子,抬脚准备离开,秦行衍便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秦行衍见几个仆从皆抱着沈如枳的常用之物,明显一愣,眼中愠色渐浓。
“你要去哪?”
沈如枳自然知晓他心中的小九九,无非是怕她到皇帝面前告状,揭露他无才无德的草包本质。
只是这张底牌,她要等到最后再用。
故而,沈如枳看也不看秦行衍,抬脚便要绕开他。
“耍性子也要有个度!”
秦行衍额上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极大的让步与割舍一般:“若你是因为嫉妒莺莺,本宫可以勉为其难给你一个孩子,只是你以后莫不能再兴风作浪,针对莺莺……”
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沈如枳揉了揉发痛的手腕,眸色清冷的看着一脸呆滞的秦行衍,毫不客气道:“秦行衍,我要同你和离,别拿你和云氏的腌臜事再来恶心我。”
秦行衍脸颊上顶着鲜红的巴掌印,他从小便被立为储君,被娇宠着长大,何曾被如此下过脸面!
登时暴跳如雷,一副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模样。
“沈如枳,你这个贝戋人!本宫是太子,你竟然敢掌掴本宫,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秦行衍眸光森然,嘴角的抽搐透露出他此刻难以抑制的愤怒:“来人,把她拖下去,拉到正院里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让她起来。”
秦行衍带来的侍从蠢蠢欲动,春桃立刻挡在沈如枳身前。
今天哪怕舍了这条命,她也不会让自家小姐受这份屈辱。
沈如枳眸光一凛,嗓音透着威严:“我看谁敢!”
肃杀之气瞬间弥散而出,沈如枳从将军府带出的仆从也虎视眈眈的盯着东宫众人。
他们是上过战场的,只效忠于将军府。
侍从僵在原地,太子妃一向温和,何曾有这般杀伐果断,凌冽逼人的模样。
沈如枳目不斜视的瞪着秦行衍,目光冰寒如刀:“我现在要回将军府,这是陛下准许的事,太子殿下是想抗旨不遵吗?”
“不可能!”秦行衍高声喊着,眸子满是不可置信。
“你若不信,可自行进宫去找陛下证实。”沈如枳冷冷的甩袖。
秦行衍慌措的转过身子,没走两步,便听到太监高亢尖细的嗓音响起。
“陛下有旨,请太子殿下携东宫亲眷前来听旨。”
不多时,院外跪了一地人,沈如枳也跪在秦行衍身侧,低垂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师德,从今日起,禁足东宫三月,潜心思过,无昭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