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降临的时候,刘生带着大肚圆圆的黄牛、扛着一只狼、哼着小曲蹦蹦跳跳高高兴兴的来到家中。令刘生没想到的是,他这一举动被一个少年看的清清楚楚。
刘生的家位于村南,家中只有三间低矮的小木屋与一间牛棚,相当于旁边高大的木屋,很显然这儿太穷酸了。
刘生满面春风的把黄牛拴到牛棚,然后来到木屋前。
此时一位年已古稀的老头正站在木屋前,愁眉苦脸的看着前方。细看老头满头白发,满脸皱眉,穿着一身破棉衣,棉衣上面还有几个脚印,那痕迹特别明显,很显然老头被别人踢了几脚。尤其他的腰已弯成弓形,还时不时咳嗽着。
他就是刘生的父亲刘强。当他看到刘生那一瞬间,立马说:“生儿回来了,冷吗?这么大的雪让你受苦了,都怪爹老了不能干活,只能吃。”
刘生听到父亲这句话,顿时满脸泪花,激动之极。他强忍着哭泣,大声道:“爹,这些年你辛苦了!没有爹,也许我早已冻死、饿死了。爹的养育之恩,孩儿时刻谨记在心。将来我一定好好孝敬爹,让爹早日抱上孙子。”
刘强听了万分激动,这孩子没白养,心中始终装着爹。尤其那句让爹抱上孙子,那是刘强天天梦中的想法,怎么会不激动呢?
父子俩不约而同拥抱在一起,一切均在不言中。好久之后,才分开。
刘生看着父亲,大声说:“爹,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原来刘生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特意把死狼放在牛棚里。然后刘生高高兴兴把死狼放到父亲面前。
“爹,怎么样?我们终于有肉吃了,这可是鲜美的狼肉。有了狼肉,爹就可以好好补一下。”
然而刘强一点也不高兴,而是满脸泪花,大声道:“我真该死!连生儿胳膊的伤痕都没发现。生儿都是爹拖累你了!你为了爹,不惜进山,你万一有个好歹,我还怎么活下去?”刘强此时泪脸满流,嚎啕大哭起来。
刘生拿着一个破毛巾替父亲擦脸,一边擦一边说:“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进山了。”
刘强抓着刘生的手,指着一条长半尺的伤痕处说:“生儿,还疼吗?以后千万不要做傻事了,千万不要进山。记住,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爹,早就不痛了,你放心吧!”
这时日落西山,天黑了下来。然而雪并没有停,反而下的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飞来飞去,院中的积雪厚达一尺。白白的雪花,照亮了这个黑暗的夜晚。
这时外面传来两人的脚步声,瞬间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少年走到了刘生面前。
“父慈子孝!好!你们的聊天实在动人,我在外面听着都想流泪。实在羡慕刘强兄有一个好儿子,刘生有一个善良的父亲。”
中年人说完双眼直盯着死狼。
刘生立马认出了来者何许人也。
这个中年人大肚如山,个子又矮,远远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圆球。眼小如黄豆,朝天鼻,一张大嘴。他就是刘庄村大地主,第一富翁刘霸天,外号刘扒皮。村里百分之七十的地都是他的,刘强父子俩就租了他四亩地。
少年名叫刘刚,与刘生同岁,他的父亲正是刘霸天。刘刚也是小眼,大肚子,与其父不同的是一个大个子,与刘生高低不分上下。
当刘霸天出现那一霎时,刘强心脏跳的速度迅速增加,忐忑不安,冷汗直流。刘强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刘霸天。
刘霸天看着忐忑不安的刘强,心中暗笑,你这一低头就算拉倒了?想的美。大声说:“刘强兄,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你欠的二十斤小麦我不要利息,只要把欠的二十斤小麦补上就行。三天之内,否则后果自负。”
此话刚落,刘强差点倒下,还好刘生扶住了他。
刘生纳闷了,这赋税与田租不是早交了吗?怎么又欠刘霸天二十斤田租呢?
刘生看着父亲刘强,希望刘强能解释一下。
原来刘生家的四亩地歉收,今年每亩只收了二百斤小麦,而往年每亩都收三百多斤小麦。
按照税法及租地协议,每亩交税三十斤小麦,每亩交田租一百斤小麦。但是在歉收之际,每亩至少要交八十斤小麦。
刘强安照规定把赋税及田租都交了,其中田租是按每亩八十斤小麦交的,并且当时刘霸天是同意的,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
而今天刘霸天则强制要求每亩田租按一百斤小麦计算,不仅把刘强家中剩余的六十斤小麦带走了,还要刘强补交剩余二十斤小麦的田租。
刘生听了之后,这个刘霸天真不是东西,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看来刘扒皮这个外号真是名副其实。
刘生大声说:“霸天叔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按照协议规定,我们已经交够了,怎么还要多交?”
刘霸天一听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笑与讥讽。霸气说:“按协议?我的话就是协议。在刘庄村,我的话就是圣旨。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来人,这小子胡言乱语,赏他十个耳光。让他清醒一下,让他知道这是在给谁说话?”
话音刚落,从外面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彪形大汉,身高过丈。大汉一脚便把刘生踢到,然后大汉对着刘生的脸就扇了起来,这声音脆响,瞬间便扇了十个耳光。
只见刘生脸蛋肿的如馒头。刘生忍着疼痛,硬是不叫一声,双眼盯着刘霸天。
刘强看着刘生,眼泪直流,大声说:“霸天兄弟,别打生儿,要打就打我吧。我们交,一定交,请你放心。”
刘生早已看到父亲身上有几个脚印,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被刘扒皮踢的。刘生恨不得把刘霸天生吞活剥,但是现在自己太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刘霸天轻轻说:“刘强兄,这次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同宗之谊了。刚儿,扛着这头狼,我们走!”
大胖子刘刚得意洋洋抓起狼腿扛着起来,哼着十八摸扬长而去。
刘生看着刘刚父子离去,心都在滴血,对着父亲说:“老财真不是东西,以后我也要当老财。”
刘强听了十分高兴,拍了拍刘生的肩膀说:“好,生儿有志气。生儿呀,天黑了,睡吧!”
刘生告别父亲,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屋内只有一张小床,一条破被子,一个三条腿的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红果子,还散发出一阵阵香气,很显然这是父亲特意留给他的。
刘生拿着红杯子,去掉盖子,喝了几口脆甜的水,感觉十分舒服,所有的疲劳一扫而光。接着刘生拿着杯子,倒了一些水冲了冲果子。
刘生看着红果子,忍不住想吃下去。但是想起年迈的父亲,生病的父亲,还是让父亲吃吧!
刘生躺在床上,前思后想,怎么也睡不着。家里没有一点粮食,怎么办?突然他想到南边的一条小河,河中不是有鱼嘛。我这有红杯子,到时从河上面弄开个口,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些,刘生笑了。很快进入了梦乡,梦中他捕了一条又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