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婳转了转手腕七彩宝石金镯,沉声道:
“我夫君身侧,容不得你这等骗取钱财的狐媚子。”
“只要你当面与我夫君说,跟他一刀两断,承诺永不相见,我便送你离开。”
“另外给你五千两银子,让你后半生无忧。”
这是想在杀她之前,先解除梁天蕴的怀疑。
姜静婳神色肃穆,“是想浸猪笼,还是想带着银子逍遥快活。”
“你自个儿做主。”
乔子衿做梦都想做自个儿的主。
但她只是出身卑微,不是傻。
这种有钱拿,没命花的事情,傻子才会做。
不过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草民要活!要逍遥快活地活着,还望夫人成全!”
话音还未落下,她将头磕在地上,身子谦卑地跪着,一动也不敢动。
看她往圈套里钻了,姜静婳高傲地冷哼,
“算你识相。”
“刘嬷嬷,带她下去梳洗一下。”
这是怕梁天蕴,看见她狼狈的模样生疑。
也说明,她马上就能离开了。
乔子衿刚要松一口气。
一旁的丫环,玉芳突然大喊:“错了!”
“她不是那个外室。”
跪在地上的乔子衿恍然,原来这些人要抓的是姐姐。
“啪!”
姜静婳听了丫环的话,抬手打了石嬷嬷一巴掌,
“不中要的狗奴才!”
石嬷嬷顾不得脸上的疼,赶紧跪下求饶,“二夫人饶命!”
“给我拖出去剁了喂狗。”
“二夫人饶——呜呜呜……”
石嬷嬷求饶的话还没喊完,嘴里就被强行塞了块抹布,粗鲁地拖出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恶犬的“旺旺旺!旺旺旺……”犬吠,
乔子衿仿佛看见了自己,被恶犬分尸吞食的下场,恐慌害怕得冷汗岑岑,抖如筛糠。
玉芳厉声呵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乔艳姝呢!”
话音落下,玉芳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抽,立即在乔子衿身上见了血。
这些年,乔子衿一直是当做花魁娇精心呵护着,皮肤娇嫩无比,哪里经过这等痛处?
一鞭子抽下来,差点痛昏过去。
玉芳手中的鞭子“舞!”地挥出破空声,“说!是不是你跟乔艳姝合起伙来,诓骗我家二夫人?”
乔子衿勉励撑着身体,哆哆嗦嗦,
“草,草民喝多了酒,醒来就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
“什么乔艳姝?并不认识啊。”
幸亏娘亲为了让她保持神秘感,卖个好价钱,在昨晚拍卖初夜之前,从未让她在人前露脸,才能编出这等话来。
玉芳:“二夫人,石嬷嬷是收到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二爷在这与外室私会。”
“说不得,那外室就是故意利用您除掉她。”
跪在地上的乔子衿闻言,半个字都不信。
姐姐虽然说话刻薄了些,但绝不会害她。
当年若不是姐姐,她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
这时,丫环,玉兰快步走了过来,“二夫人,有人看见二爷跟外室在河边放花灯。”
姜静婳气的娇躯颤抖,
“好个狡诈的狐媚子!”
“居然一石二鸟,我险些上了她的当,被她当枪使。”
乔艳姝一张纸条,引她带人来抓奸,不但引开她成功,和她的夫君私会,还借刀杀人!
想到这些,她对乔子衿的恶意明显减少,语气真竟带了些怜悯,
“你也是个可怜的。”
“玉芳,放她归家吧。”
乔子衿如蒙大赦,立即磕头谢恩。
玉芳忙道:“二夫人,您千万不要被这狐媚子给骗了。”
她捂嘴凑近姜静婳耳边低声道:
“她也是……两姊妹……都是勾人的狐媚子烂货。”
跪在地上的乔子衿冷白的指尖扣着泥地,心不断往下沉。
玉芳说完,周围安静得可怕。
姜静婳折腾了这么久,有些乏了,随意地说:
“即是如此,明日天一亮,剥光了衣服游街示众,完了,丢去军营便是。”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牢房外远远地传来更夫的声音。
乔子衿蜷缩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身上的鞭伤,还有被男人弄得太凶狠,处处都疼。
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呼呼地吹,冻的她瑟瑟发抖。
平日她最是喜洁,外出回来必定要换一套衣服。
没想到会带着腿间的脏污,狼狈过夜。
再想到明日会被人扒光了衣裳,赤着身子游街,后面还要被丢去军营,任人肆意凌辱。
她宁愿现在就死!
可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了破布,竟是求死都不能。
她的命,比她想象中还要苦,还要卑贱。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清脆响声。
她循声望去,看见只老鼠快速从窗户蹿了出去,那响声却是被老鼠踩过的瓷器碎片发出的。
看着瓷器碎片锋利的部分,她眸子骤亮。
更夫打到寅时五更,她总算是用瓷器碎片划断了绳子,爬窗逃了出来。
牢房外面,是小树林。
乔子衿顾不得夜晚树林里有野兽,慌不择路地拔腿就冲了进去。
她宁愿被野兽吃了,也不愿意被人羞辱,生不如死。
在她冲进树林的那一刻,原本已经离开的姜静婳再次出现在了牢房门口。
“二夫人,还真如您所料,她还真得跑出来了。”
站在姜静婳身边的玉芳,一脸佩服。
姜静婳鄙夷地说:“越是卑贱,越是能如狗一样活着。”
“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查到了,乔子衿身上那枚玉佩,果然是定国公府嫡子,秦景晨的。”
“他的手下正四处寻找,拿着那枚玉佩的女子,说是要报恩呢。”
玉芳言语气里难掩嫉妒。
姜静婳护甲轻轻抚过玉芳的那张艳丽的脸,
玉芳是她的陪嫁丫环,原是看她容貌艳丽勾人,打算她用来固宠的,现在则是另有用处了。
“天一亮,你就拿着玉佩去当铺。”
玉芳意识到什么,激动地身子一抖,接着赶紧跪下,“多谢二夫人!”
“奴婢一定会为二夫人鞠躬尽瘁。”
姜静婳微笑,“看见秦公子了,知道说什么吗?”
“奴婢就说,昨晚在望月楼厢房,奴婢被陌生男子收用了后,醒来就发现了这枚玉佩。”
“因着奴婢娘亲病重,才将这玉佩给当了。”
姜静婳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脸,“聪明。”
“等你进了秦景晨的后院,我会告诉你,需要你做什么。”
“是!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二夫人的恩情。”
“嗯,只要你好好表现,你娘老子他们定然也会跟着你过上好日子。”
这是在拿家人威胁了,但玉芳不在乎。
没有什么比她马上就要成为秦景晨的女人,更让她开心的事了。
秦景晨出身显赫,样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
多少名门闺秀做梦都想嫁给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这样的奴婢,居然能越过这些名门闺秀,成为秦景晨后院里第一个女人。
不过乔子衿一日不死,她就不能安心,于是问道:
“二夫人,就这么放了乔子衿,万一她……”
“”放心,乔子衿不会活着走出那片树林。”
姜静婳脸上浮现阴险狠辣的笑。
这样就算有人追究起来,也是乔子矜自己运气不好遇害,于她无关。
一轮毛月亮阴冷地俯视着夜色笼罩的树林。
乔子衿深一脚浅脚地在树林里,拼命奔跑,急促地喘息,跑着跑着,突然停住了脚步,惊恐地瞪大眼睛。
“小美人,你怎么不跑了呀?来往哥哥怀里跑,哈哈哈!”
五个穿着粗布短打的男人,从她的前后左右围过来,笑容贪婪邪恶。
乔子衿恐慌地发抖,“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嘿嘿,小美人不要怕,”
左脸颊长着大痦子的男人,笑容猥琐,苍蝇搓手,“只要你乖乖的,哥几个定会疼你。”
话音还没落下,乔子衿手脚,被四个男人强行提起,整个人腾空,她惊恐地尖叫,
“啊!”
胡乱恐慌地挣扎,可抓住她四肢的手,就像是铁钳怎么也挣脱不开,她绝望无助地放声哭喊,
“不要啊,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
裤管沿着男人毛绒大腿混落脚跟处,在男子们狞笑中,乔子衿恼恨,羞辱绝望地闭上眼,泪珠滑落。
然而预想的羞辱并没有发生,反而听见了一声赛过一声的痛苦惨叫,甚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她慌忙睁开眼,就看见有道犹如天神下凡般的身影,挥剑砍向差点屈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