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仪式结束,江恒岳一把甩了开江安。
然后整个人瞬移到了江少君的身边,小心的扶着。
看都不看江安一眼,只惦念小儿子的「诅咒」有没有转移成功。
“父亲,孩儿好多了。”
江少君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气机,旋即脸庞攀上一抹喜色。
“诅咒已经彻底根除,孩儿体内再无恶瘤,前阵子逸散的修为也在逐渐恢复中。”
“好!好!好啊!”
江恒岳抚掌大笑道:“这办法果然有效。”
“吾儿此番大劫,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渡了过去,当设宴大贺。”
“对了,少君你以后不许再去禁区冒险,若是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尽管和为父说便是,父亲花大价钱给你买。”
江少君重重的点头,身子踉跄了两下,屈膝下跪,道:
“爹,娘,都是君儿不好,让你们为孩儿忧心了。”
他膝盖才弯了一点点,就被夫妻俩一齐搀扶住,心疼的责怪道:
“你这叫什么话,爹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坐下好生歇息。”
母亲秦婉仪泪眼婆娑,搂着江少君的肩膀,柔声宽慰:
“君儿你没事就好,你受诅咒折磨的这些天,娘看在眼里,疼的心都快碎了……
两口子围在江少君身边,忙前忙后的嘘寒问暖。
而江安,则像个毫无价值的“破烂”,被孤独的晾在一边。
江安轻笑摇头,想送给自己一句歌词。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他这个“长子”在父母眼中的存在感,还不如一张用过的擦屁股纸。
这样的家族,不待也罢。
有邪帝传承在手,天下哪里不能潇洒,何必留在这里受窝囊气。
想到这里,江安长身而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江恒岳叫停江安。
“你弟弟身上的邪灵诅咒虽解,但还不知道是否有余疾残留,会不会复发。”
“所以你最近几天,哪都不许去,就给我留在洞天里候命。”
“万一君儿真有个好歹,还需要你再行血祭。”
还来?
还来!
江安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们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这偏心爹妈摆明了是逮着个蛤蟆,往死里捏啊!
一股邪火“蹭”地从江安心底里冲起。
叫他呼吸不畅,好似胸口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
他虽然是穿越者,但两个世界的江安都是他。
记忆融合,感同身受,情绪上头,无法自控。
如果不把这口恶气出了,他念头都无法通达,走了也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爹?娘?”
“你们,还当‘我’是你们的儿子吗?”
江安点指自己的胸口,接着又指向一旁的江少君。
“从小到大,你们什么事都向着他也就罢了。”
“把‘我’扔到阴郊苦地十几年不闻不问,也行。”
“可他沾染诅咒,总不是我的过错吧?”
“你们凭什么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对我发动血祭之术,让我替他受罪。”
“此番作为,可曾考虑过我的死活,我的感受!”
“你!”
“混账!”
江恒岳被江安这几句话说得暴跳如雷,猛地一掌拍碎了桌案,指着江安的鼻子骂道:
“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谁教你这么和父母说话的!”
“我们怎么做,几时轮得到你来质问,你有这份资格吗!”
“我们生你,养你,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我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何须经过你的同意?”
“而且,你娘已经跟你说过,这邪灵诅咒只会让你修为尽废,体质病变罢了,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你在这跟我聒噪些什么。”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天资纵横的弟弟因诅咒沦为废人?”
“哈……”江安一阵无语,只是觉得可笑,那么我就该死呗?
为人父者,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他们打从心底里,就没有把两个儿子摆在同等的位置上。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江恒岳以为已经慑服了江安,冷哼着对外面喝道:“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关起来,严加看管,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喏!”
大殿外,有人恭敬的应了一声。
旋即一位黑袍老者闪身进殿,手掌接触到江安的一瞬间,忽地脸色一变!
“家主,大公子他……”
“他怎么了,”江恒岳不耐烦道:“你要帮他求情不成。”
“老奴不敢,”黑袍老者抱拳躬身。
“是老奴发现大公子一身修为已被邪灵诅咒尽数化去,如今已成废人……”
“你说什么?”
江恒岳眉毛“唰”的抖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快?
血祭之术想要发动,必须要保证双方都具有一定修为才行。
此刻江安修为尽失,若是君儿诅咒复发,那该如何是好。
江恒岳目中射出三尺神光,从江安身上一扫而过,随即暴怒的喝道:“废物!废物!”
“邪灵诅咒转移到你身上不过片刻光景,竟已将你一身修为尽数化去。”
“而你弟弟少君,硬抗这诅咒足有半月之久,仍能保有通脉境中期的修为,你这般废物,我要你何用!”
江恒岳大踏步的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气到发抖,点指着江安,道:“你若是个旁系庶子,我真想一掌把你给劈了,我江恒岳何等人物,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废材!”
江安听了这话也是气血上涌,毫不退缩的反驳:“你搞清楚,修为没了是我的问题吗?”
“你动不动就说我是废物,那我倒是要问问,他江少君沾染诅咒的时候是多高的修为,我又是什么修为。”
江安掰着手指头,道:“一境通脉、二境采气、三境凝元……”
“你们给了他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功法,最好的老师,天材地宝任他求取,灵丹妙药可当饭吃。”
“让他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凝元境,铸就极品元丹。”
“我呢?”
“我呢!”
江安自嘲道:“我只是个要功法没功法、要底蕴没底蕴的弃子,修为不过是通脉境十重,与你们铸就极品元丹,成就凝元的好儿子怎么比。”
“那是你废物!”
江恒岳斥责江安:“你天资愚钝的像个猪似的,这么多年过去还是通脉境,自己却还好意思提,简直是江氏仙族之耻!”
“这怨不得我。”
江安毫不相让,据理力争,一定要把这口恶气出了。
“我十二岁就被你们扔到在阴郊山脉那种鬼地方,每天光是为了活下去就要耗费全部的精力,哪有安稳的时间用来修炼,哪有宝药可供我服食?”
“若是你们肯公允一点,对我们俩一视同仁,我江安,不见得会比他差。”
“你大胆!”江恒岳勃然大怒。
“你这逆子,开口‘你们’闭口‘你们’,连一声爹娘都不会叫了。”
“还敢指摘起我们的不是,简直是大逆不道,忤逆不孝。”
“君儿,你一向听话,你来替为父,好好教训他一番。”
“是!”
江少君上前几步,垂手站立道:
“请兄长受我一拳,也好叫父亲大人消气。稍后,我会向父亲替你求情的。”
话音未落,便听“呜”的一声风响!
江少君并指如山,向着江安胸口,悍然印去。
且不说他会不会替江安向父亲求情,首先他这一拳,就没有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