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抹着泪追着那荷包,荷包却被一个洋人踩到了脚下。
那洋人的打扮看起来像个波斯人,手里拿着个泥人儿,嘴里叽里咕噜的与一个商贩说着什么,商贩听不懂一直摆手。
念之推那个洋人一把,转头对那商贩道:“他说他手里这种泥人儿还有不有别的样式,有的话,他全要了。”
“有,有,还有整套的人物,大厦什么的,我这就拿给您老瞧看。”商贩乐的对念之连连拱手。
念之不理会他,见那波斯人抬起了脚,蹲下身拾起荷包来,却已经被踩的不成个样子了。
顿时,豆大的泪珠子又滚下腮来。
“啧啧,小娘子,这是情郎送的?这般痛心?我赔给你一个如何?”对面茶铺门口依着的一个细皮嫩肉的纨绔子弟嬉皮笑脸的调戏她。
念之狠狠盯了他一眼,将烂荷包攥在手里,往回走。
那纨绔却追了上来:“哎,我说,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说呢。”
“说个屁,我是侯府的,嗯,少夫人,再敢追来,让人打断你的狗腿!”念之回身斥责他。
“哦?哈哈哈……”纨绔哈哈大笑起来,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直“哎哟”,茶铺里冲出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紧张的跑到他跟前儿,连声问怎么回事。
那纨绔却只顾着笑,并不答话。
裴一航牵着马走过来,见此情形,拉着马调头就要跑。
偏巧念之眼尖,看见了他,大叫:“相公,这个人调戏我,揍他。“
裴一航装作没听见,上马就要跑。
那纨绔伸手指着他:“老兄,别跑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丑的媳妇也要见公婆,我早晚能看见,你倒是跑什么啊,哈哈哈……”
裴一航斗败的公鸡一样,苦着脸拉着马过来,声音都变了调:“公子,你饶了我罢,我已经够没脸的了,你再这样笑我,兄弟没得做,我马上跳河去。”
“不笑,哈哈,嗯,哈…不笑你。”纨绔拍拍裴一航的肩膀,闪闪眼,硬将笑憋回去:“兄弟我,同情你好不好?”
念之一瞧这架势,两人挺熟啊,称兄道弟啊,事情不妙啊。
她转身过去低头猛走,特么的,今天前半天运气还好,后半天简直背上了小衰神,哪哪都衰,回去洗个澡除除霉运。
“顾念之,站住。”那纨绔却又唤住她。
念之住了脚,拧眉“朋友妻不可欺,才刚调戏于我,现在还不让我走,我看你们也非什么兄弟,不过是狐朋狗友。”
纨绔嘴角又挂上笑,调头瞅裴一航:“她说我们是狐朋狗友。”
“放肆!”裴一航上前一步,冲念之喊一声,手擎了起来。
念之闭了眼,看来是要挨耳光,人家两人穿一条裤子的。
“我不打女人,公子,要不你来?”裴一航一脸邪笑的放下手,冲纨绔道。
“算了,不知者不怪,再说我们俩是不是真像狐朋狗友哇?我老子你老子可都这么说过。”纨绔摸着下巴。
“那公子是狐,我是狗。”裴一航陪起笑脸,奉承。
看傻了念之,这是平日里在侯府里那个冷面冷心的小侯爷,明明一条会摇尾巴的好狗!
这位公子一定不简单,莫非是太子?念之闪着眼,吸鼻子。
“你是太子千引?”念之脑子里想着,此话脱口而出,话出来却知放肆,掩了嘴,往后退。
裴一航灰了脸色:“死丫头,这次可得好好教训!太子名讳是你能直接叫的?讨打!”
“没事,没事,挺聪明啊,一猜就猜出来,好,我喜欢,裴一航,我说,你反正是找人顶缸帮明珠占位,换个人罢,要不我送一个绝色的给你?这女人我要了。”千引继续摸下巴。
“不是吧?公子,这样也行?我看上的不都是好的啊,这个不过是误打误撞,我要找的不是她。”裴一航傻了眼,这种货色太子也要跟他争一争?这也太好胜了罢?不给他一点活路啊。
“就知道你想歪了,我找她有正事。”千引正经下脸色。
“正事?她会什么正事,她的正事是烧火,你家缺烧火丫头?”裴一航沮丧的回道。
“不是罢?裴一航,你们侯府屈才啊,还是你们侯府人个个都深藏不露啊?”千引的语调有些阴阴的,唬了裴一航一脑门子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