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云看着面前的人的眼泪又涌上来了,他第一次生出手足无措的感觉来,看着她瘸着脚往外挪,他不禁失笑,把她扯回来,说:“怎么?看你的脸也不行?”
“奴家就是个风尘女子,爷是皇子,想怎么看都可以。”乔天桑还气着,故意掐着声音说话恶心他。
可霍景云似乎很受用,玩笑般敲了敲她的脑门:“知道我身份,还敢质问爷?”
说完又掐了掐她的脸:“跟我说说,国师怎么害你的。”
听到这话,乔天桑又暴躁起来:“哼!他用妖术控制我,让我跳下去后院的湖中,幸亏我聪明没被完全控制,跳下湖时憋足了气才逃过一劫。”
霍景云听到后也是十分诧异,他知道国师会摄魂之术,但没想到他竟然要将只见过几面的乔天桑置于死地。
“爷,我死里逃生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您感动吗?”
霍景云低头,只见乔天桑抱着他的手臂谄媚的看着她,但她脸上实在是太狼狈了,委实难以让人产生怜爱之心。
“花脸猫。”霍景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自己白白的衣袖替她擦去沾在脸上的稀泥。
乔天桑依旧不依不挠地往他身上蹭,撒娇:“爷——您感动不感动嘛。”
“感动感动,可以了吗?”霍景云被她逗得没了脾气,乔天桑见他笑了,连忙打蛇随棍上,蹭蹭蹭的爬下床,趴在他脚边,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抬着头,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爷既然感动了,可否收留一下小女子呢?”
“……”霍景云被她这么一噎,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伸出两只手指夹了夹她的鼻子,“有你这样得寸进尺的吗?”
“唔——”乔天桑甩头弄掉他的手,又挪了挪位置贴在了他的大腿旁,“难道爷就忍心看着我死在国师这个坏人手里?您之前救过我一次,不妨再救一次?”
说到之前,霍景云也有些唏嘘,那次他碰巧经过天香楼,听见里面哭闹声特别大,便让七三停车进去。
那天是乔天桑被卖到天香楼的第三天,她是新晋的花魁,被老鸨公开拍卖开苞之夜。
可她誓死不从,还要撞墙以死明志。
霍景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但也没有用自己的身份打压,让七三给了钱,当是买了乔天桑的初夜,又给了另一笔钱让老鸨安顿好她就离开了。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小事,他没过几天就忘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她会自己找上门来,霍景云也没有为难她,放了她进府里。
可他总觉得面前的人不一样了,脸还是那张脸,但不再唯唯诺诺,杏眼里多了点灵动,整张脸洋溢着丝丝灵气,像一只闯进人间的小鹿。
自此,霍景云心底便泛起了丝丝波澜。
看着跪坐在自己脚边的人儿,霍景云似是无可奈何,又似是宠溺的长舒了口气,说:“那时候的你,可没现在这么无赖。”
“若是第一次见面就如此无赖,您怎么可能还会出手相救嘛。”乔天桑不负责任的继续胡扯。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他“包养”起来的神秘花魁了,自然不知道之前霍景云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是怎么样的。
但霍景云就算怎么个人精法,也不可能对只见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很深的印象,所以她就干脆做自己。
毕竟她刚穿过来时,虽然有着“七皇子包下的人”的名头,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天香楼这种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为求自保,她也只能没脸没皮的找自己金主去了。
“爷——”
见霍景云依旧不为所动,乔天桑再次委屈的看向他,而后者仿佛是没辙了一般叹了口气。
“那就留下来吧。”
乔天桑跳起来欢呼,一高兴直接圈住霍景云的腰紧紧抱着。
霍景云被她吓了一跳,没有追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