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母亲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可爷爷为何从来不跟自己提呢。
高阳沉吟了片刻,问道:“所以我母亲也是一个高手了?”
“当然,不但是高手,而且据你母亲说,她后来的修为在他们的领域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她也遇到了一个让她倾心的人。”
“是谁,我的父亲吗?”
高一山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道:“那时你母亲已经长大了,她比我懂得多,比我见识的多,很多事情也有了自己的主张,她和那个男人私定终身,为了怕我担心,她还打电话告诉我,很快那边的事情就能够处理完,然后带那个男人回来见我。”
“那一定不是个一般的男人。”
“我从未见过,只是听你母亲说过,天下再没有哪个男子让她倾心了,可是他能,但不知道为何,你母亲却连他的名字,来历都要对我保密,仿佛那是个不能说的秘密,我这时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绝不一般。”
“后来呢!”第一次听爷爷说起我母亲的事儿,我的心情异常的激动。
高一山的眼眶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些湿润,他抹了下眼角:“后来有一天,你母亲跟我说她怀孕了,可是她不能带那个男人回来了,她也不愿自己回来,因为那会让我成为全村的笑柄,我说了句傻孩子,无论你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我都等着你,可是你母亲的脾气太倔,从此我就没了她的音讯,一直等了快三年,她又主动联系上了我。”
母亲是被抛弃了吗?
那个男人,爷爷始终不肯正视他的身份,是不是也对他心存怨恨!
高阳不由攥紧了拳头:“就是这次,母亲把我交给了你吗?”
高一山点了点头:“是的,你母亲这次回来,身体就明显虚弱了许多,她不舍得离开你,却又不愿把你卷入恩怨之中,于是让我抚养你,而她,只是给我留了封书信就消失了。”
“她没说去哪儿吗?”
高一山这时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纸书笺:“这就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那封书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母亲的留书?
高阳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他看了看爷爷,又看看那封书信,最终打开:父亲,原谅女儿不孝,在该服侍你的时候,却身中剧毒,无力回天,我因为自己的任性,害苦了自己,也害苦了你,现在又要把苦命的孩子交给你,在这人生最后的时间,我实在无颜面对你,更无法面对阳阳。
我走了,也不知道最终哪儿是我的埋葬之地,只希望你能够把孩子养大,无论何时,都不要让他记恨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一切都是命运,谁也违抗不了!
孩子的襁褓之中有一个菩提项链,那是阳阳和父亲唯一的信物。
等他长大之后,给他一个选择命运的机会。
也许他能够改变这一切,我坚信我的儿子,注定不凡!
读完这封信之后,高阳下意识地攥住了脖子上的菩提吊坠,心情沉重万分,原来母亲的留信竟是一封遗书,她当年离开的时候,也已将离世。
这一切,全都因为那从未谋面的父亲。
可母亲居然还不让爷爷和自己恨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真的只是所谓的命运?
破楼灯光之中,爷孙俩静静地坐了许久,高一山怅然叹道:“小高,这就是我瞒了你十八年要说的话,本来三年前你十七,我盘算着你再有一年高中毕业,打算那个时候把这一切跟你坦白,可谁知后来发生了这许多事,虽然你不见了,但我知道你绝不会有事儿,我也相信你母亲的判断,你一定有际遇,一定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天石城等你!”
怪不得爷爷不担心自己和张云鹤的比武。
他一定以为自己是母亲的儿子,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可这背后的故事未免太凄苦,虽然不曾记得母亲的点滴,可高阳还是能够想到母亲临死之际那心如刀绞的痛苦。
还有这十八年来爷爷的痛。
他虽然从不曾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但毕竟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
有时候一个转身,一个低头,那苍老而佝偻的背影,早已表现出对命运的无奈和绝望。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高阳强忍着没流出来。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老人:“爷爷,时候已经不早,你该去休息了,我得到院里做些布置,保证不让闲杂人等到这儿来打扰你。”
说完他就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高大伟岸的身影,老人的愣了下,接着眼中又亮起了光彩,他知道高阳是真的长大了。
就像自己当初的女儿一样,有了主见,有了独立性。
只是他希望这次命运别再开无情的玩笑。
就算高阳不能一飞成龙,但只要能够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他就已心满意足!
青庭别苑。
这是卢清芳的私人别墅,世界发生改变以后,卢清芳的老爸就抓住了机遇,改组了公司,成了现在的灵药研制集团。
世人为了修炼,灵药无疑是必备品。
毕竟灵石灵草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得到之后,也很少有人能够完全吸收。
可研制成药后,那就方便吸收了。
但也因此需要花费巨大成本,一时间,卢氏灵药集团就成了第一批灵药领域的发财者。
卢清芳对灵草药的研究也蛮热心,于是承了父业,在公司里逐步走到总经理这一职务,甚至很多事情她父亲都甩手了,直接交给她处理。
此刻夜深,她正坐在别墅的客厅倾听属下陆霸的汇报。
大概是对陆霸所说十分诧异,听到一半儿就忍不住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高阳凭借一己之力就击败了张云鹤?”
面前铁塔般的大汉点了点头。
卢清芳不由默然,想到自己今日还曾要求高阳放弃跟张云鹤的决斗,突然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难怪高阳走的时候转身那么决绝,看来他对自己也有几分失望吧。
也许不管从前还是现在,自己一直都没看透这个家伙。
陆霸这时候蓦地道:“卢总,在决战之前还有一个小插曲呢,当时要拜战王石像,可是高阳坚决不拜!”
不拜?
卢清芳秀眉一蹙:“这是怎么回事儿,林战王在东洲地位崇高,在整个葛天府更是战神般的人物,决战要拜林天王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他为何要不拜!”
“他说他不配!”
这下卢清芳更是花容失色:“高阳说林战王不配?”
陆霸再次点了点头。
卢清芳不由倒抽了口凉气:“他这是要犯众怒呢,别的事儿可以开玩笑,随性点,这种事儿岂能乱来!”
陆霸苦笑:“当时的情况的确犯了众怒,高阳似乎并不在乎,最后是他的朋友出面劝说他才勉为答应,答应之后,还专门提醒众人说是大家逼他跪的。”
“小孩子气,跪都跪了,何必再说这话,难道还能闹出什么后果来?”
“卢总,这一跪之后还真的出事儿了,那用星矿石铸造的战王石像居然轰然塌掉,”化为碎石!”
什么!
卢清芳脸色苍白:“这怎么可能,星矿石质地坚硬,算是三星矿脉最为坚硬的矿石了,别说不可能自行塌掉,就算有人故意毁坏,也是需要极高实力的,高阳怎做得到?”
陆霸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想不通,而且高阳在众目睽睽之下什么也没做,只是一跪而已。”
这也太诡异了。
难道真如高阳所说,那林战王不配,所以无法承受这一跪?
可这也太奇葩了吧。
高阳明明不过一个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正当她沉吟的时候,这时陆霸又道:“我照你的吩咐,暗中护送高阳回家,果然,张云鹤失败后,派来张家的高手雷炎意图暗中击杀高阳。”
“张云鹤真是卑鄙。”
“我出手后,高阳一击杀了雷炎,估计这事儿会和张家结下更深的恩怨,高阳的麻烦,也才刚刚开始。”
他居然杀了雷炎!
卢清芳觉得不可思议:“你刚才说高阳对付张云鹤表现出来的实力不过是纳谷级而已,侥幸得胜只是因为剑法奇妙,可是雷炎至少是盘山境的高手,这个实力,筋骨和抗力都是相当厉害的,就算他站着不动,以高阳纳谷级的实力赤手怎么打的死雷炎?”
陆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所以我才说想不通,高阳就像是一个谜团,他明明只是纳谷级的实力,但于剑法之领悟简直是超凡入化,对付雷炎的时候,又展现出了汇川级的实力,这个人,简直是耐人寻味啊!”
怪不得杀了雷炎。
他居然展现出了汇川级的实力,难道说高阳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卢清芳沉吟了一阵,蓦地摆手:“罢了,高阳的事儿就告一段落吧,今晚你救了他一命,也算是替我还了他一个人情,对了,沉香谷的事情进展的怎样了,人手找齐了吗?”
陆霸神色一黯:“沉香谷外的植物幻阵太厉害,找了许多人都破不掉,还有几人死在了里面。”
卢清芳叹了口气:“也不能操之过急,继续找这方面的高人吧,钱不是问题。”
陆霸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卢清芳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凝望月光,脑海里竟又出现了高阳转身离去的那倔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