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J大校花叶冰离嘛?嗯,这凌乱透视装,适合你自视清高的气质。”
叶冰离迎面遇上说话酸了吧唧的同学韩静音,本能将钥匙背在身后。
“怎么,不认得我了?”韩静音披着貂皮,脚踏细高跟,狞笑靠近,“我可认得你啊,一刻都没忘记。”
叶冰离锁眉后退半步,狐疑打量皮笑肉不笑的韩静音。她们虽是大学同学,但关系没好到一刻不忘的地步。
韩静音客气伸手搭在叶冰离肩上,嬉皮笑脸眨眼,“走吧,今儿我在金域湾请客,带你见见世面。”
她故意将视线停留在叶冰离若隐若现的山峰,扯唇笑得更欢。
她保证叶冰离跟她走,从此飞黄腾达走上二奶之路。
当然,这也是她毕生追求,不过好的只能是她的。
叶冰离正眼不看韩静音,一心念着她的阿戚。她柔软肩膀一抖,脱离贼手,握钥匙冲下楼。
“哼,不识好歹!”韩静音气得跺脚。
仇恨种子已生根发芽,谁让叶冰离看上的,是她中意已久的戚月染!
虽然戚月染车祸后换脸,但他身份地位在那,谁不想高攀?
“站住,二少为什么走了?”甘以微在楼下拦住行色匆匆的叶冰离,一脸不悦。
“甘姐,给我衣服,我要去找他!”叶冰离无法忍受再次失去他。
他明明离她那么近,不,不能放走他!
“滚!”甘以微推开叶冰离,给保安使眼色。
保安急匆匆将穿着白纱的叶冰离丢出金域湾大门。
叶冰离瘦弱身体完全贴在雪地上,急急打个哆嗦。
她瑟缩爬起,光裸四肢上满是白雪,瞬时融化,被黑夜下呼啸冷风掠过,寒风侵肌彻骨寒。
“阿嚏……”
“美女,打车吗?”
叶冰离抱紧身体冲好心司机点头,用冻僵的手拉开车门上后座。
“去哪?”司机眯眼笑看后视镜里直搓手的女人。
“去,万鼎山墅。”叶冰离两颊冻得通红,不停在手上呵气。
这鬼天气太冷了,她在夜里格外怕冷。
“哦,接大活啊,万鼎可不是一般人住的。”司机粗鲁视线尽情游走。
他手指叩击方向盘,阴笑点头:“不过,你也不差这一会,先陪我。不然,用什么付车费?”
叶冰离身体一顿,迟缓低头看向只穿了件薄纱的自己。
糟了,没拿钱包!
叶冰离蹙眉将双手放在唇边,惶惶不安。
司机虎视眈眈在前,窗外又是大雪纷飞。
她仿若迷失灵魂的野鬼,在偌大天地里瑟瑟发抖,找不到容身之处。
——
“咚,砰,哈哈!”
酩酊大醉的戚月染踉跄走到万鼎山墅8号房前,头抵房门,伸手在兜里掏钥匙。
钥匙呢?
他喉咙低吼发出不满声音,焦躁不已。
“二少,我来。”司机兼助理的方特尔用备用钥匙开门,打开客厅灯。
戚月染离开金域湾,一股脑喝酒大醉,后来一直模仿车祸撞击声音。
方特尔除了不习惯他的面容,还不习惯他的习性。他目送戚月染上楼,摇头离开。
戚月染低头上楼,嘴里含糊不清嘶吼。
这三个月他告诫自己一万次,那晚他哥是为去找叶冰离才出车祸,再遇上叶冰离定要心狠手辣,替他哥报仇。
不然,他换脸做什么?不仅因为车祸毁容。
可他,食言了,差点着了她的道。
爬到三楼中间位置,戚月染推开房门,靠在墙上,伸手去摸灯开关。
倏地,冰凉的手盖住他炙热手指。
戚月染一个激灵醒神,摁下开关后,将图谋不轨的人摔在地上。
“阿戚!”叶冰离痛得呲牙裂嘴,双眼泪汪汪,不知自己做错什么。
戚月染居高临下冷视叶冰离,眸中隐隐而动着恨意。
可单薄衣衫下香肩微微抖动,带走一触即发的战火,柔和的视线转而急剧加热。
冰与火相碰撞。转瞬,地上散落衣物,彼此既爱又恨。
她任由他为非作歹,勾唇低喃。
“阿戚,我们生个孩子吧!”
戚月染突然停下动作,借由柔和灯光睥睨风情万种的女人。
蓦地,女人笑脸无限放大,尖细声音炸响他耳边。
“我们生个孩子吧,生孩子,孩子!”
“额!”
大汗淋漓的戚月染从床上坐起,大口喘气,不停摆头打量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一时难从梦中逃过。
叶冰离竟要给他生孩子,简直丧心病狂,痴心妄想!
口干舌燥的他拭去头上大汗,隐约看到被子顶起,撇嘴摸向床头灯。
他手放开关上,接着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
心下猛地一沉,他想起逼真的梦,快速开灯,怒瞪蹲在床边的女人。
衣衫褴褛的女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坨,潮红脸上泪汪汪的眼,还有无处安放的冰凉小手。
“阿戚,回来吧。”叶冰离启齿沉吟,恨不能摇尾乞怜让他回心转意。
见戚月染死命拧着眉头,她叹气将他的钥匙放桌上。
刚才,她没钱付给色狼司机,只好取下价值不菲的黑玉钥匙扣给司机。
不过,她记下车牌号,明天就付钱换钥匙扣。他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要好好保管。
戚月染蹙眉盯着神出鬼没的叶冰离,回想的梦,帐篷扩充。
叶冰离抿唇抚摸他皱在一起的眉,投射冷光的眼,绷成直线的唇。
明明就是她的未婚夫,他为什么不承认?
失忆?故意刁难?
“滚!”戚月染推开叶冰离,身体不住颤栗。
他气喘如牛,抄起枕头砸在叶冰离头上隔绝视线,起身用床边浴巾围住身体。
“不想走,就去我哥灵位前跪着。今天是百日祭,他一定很想带你走!我,成全你们!”
戚月染恶言厉色,睨一眼如同烂泥的叶冰离,揪胳膊拉她起身出门。
“他不是,你才是阿戚!”叶冰离闻风丧胆,不停摇头挣扎后退。
她没疯,是他疯了,把自己伪装成戚月染。
戚月染根本不听胡言乱语,把她丢进隔壁戚日濡的房间后,立马锁门,并关上门外的暖气开关。
“阿戚!”叶冰离在黑暗房间里瑟瑟发抖,爬起来,又瑟缩后退。
视力极好的她清楚看到桌上摆放黑白照片,还有灵牌和贡品。她抱紧自己,咬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是你害死我儿!”
“当初我哥瞎了眼,才和你订婚!”
“不!不!不是我,他没死!”叶冰离闭眼捂耳朵,倒地蜷缩一团。
她到底如何才能让她的阿戚恢复自我?
可永远叫不醒的是装睡的人,不是吗?
房间越来越冷,呢喃声越来越低,脸色也越来越白。
窗外大雪纷飞,染红了天,一如那抹鲜艳欲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