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林小姐是您碰过的女人，脏……”
砰！
床头的玻璃杯被我摔在地上。
碎片四溅。
那朵血色的花轻轻晃动，似乎在回应我的怒意。
“他还说，现在他是顾家少爷了，不稀罕林小姐这种……”
“够了。”
我打断康奈的话：“林冰玉在场？”
“在。”康奈点头：“她当场就摔门而去了。”
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夜色渐深。
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监护仪的滴答声。
那朵血色的花在月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奇怪的是。
自从那天老僧送来这朵花，我的身体就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连主治医生都说这是医学奇迹。
可我知道。
这不是奇迹。
深夜。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是林冰玉。
她站在门口，月光勾勒出她憔悴的轮廓。
“进来吧。”我没有睁眼。
脚步声停在床边。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
我没有说话。
“今天在宴会上，顾欣说的那些话……”
“与你无关。”我打断她。
长久的沉默。
我听见她在抽泣。
“你的身体……”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医生说是奇迹。”
我淡淡开口：“你信吗？”
林冰玉看向床头那朵血色的花：“是因为这朵花？”
“也许吧。”
我自嘲地笑了：“可你信这些吗？”
林冰玉咬着嘴唇：“我信。”
“因为……”
她的目光落在花瓣上那些暗红的痕迹：“那是你的心血。”
我终于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的月光。
“林冰玉。”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救赎吗？”
她愣住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
那朵血色的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三天后。
“砰！”
酒杯重重砸在办公桌上。
岭子坐在我对面，满脸复杂：“顾少，你真要听这些？”
“说。”我望着窗外的云京城夜景。
二十八楼的高度，整座城市尽收眼底。灯火辉煌处，正是顾家的云顶酒店。
“其实……”岭子犹豫了一下：“那天在酒吧，我就想告诉你了。”
我淡淡开口：“关于林冰玉和顾欣的事？”
“对。”岭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四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林冰玉刚考上云京大学，顾欣是她的学长。”
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没有说话。
“后来出了那件事……”岭子停顿了一下：“就是林冰玉继父的事。”
我闭上眼睛：“所以，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嗯。”岭子点头：“顾欣帮她处理了现场。”
“从那以后，林冰玉就对顾欣言听计从。”
办公室里只剩下酒杯轻碰的声音。
“你知道吗，顾少。”
岭子突然说道：“顾欣长得真的很像你。”
我睁开眼睛。
“或者说，是你很像他。”
岭子苦笑：“毕竟，你们是亲兄弟。”
我的手指停住了。
“当年顾老爷子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只是没人敢说。”
岭子继续道：“顾欣的母亲是顾家的佣人。”
“那年顾老爷子喝醉了……”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
窗外的夜景开始模糊。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
二十八楼的高度，却看不见事情的真相。
“林冰玉……”岭子犹豫着开口：“她爱的一直是顾欣。”
我的手按在玻璃上。
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了一些。
“你只是他们的一个筹码。”
岭子叹了口气：“顾欣想要顾家的一切。”
“而林冰玉……”
“她需要一个保护伞。”
我笑了。
笑得很冷。
“所以我就是那个替身？”
岭子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顾少，你还记得大学时那场车祸吗？”
我转过身：“什么意思？”
“那不是意外。”
岭子咬着牙：“是顾欣找人做的。”
“他想要你的命，想要顾家少爷的位置。”
“可是没想到……”
“你活了下来。”
我走回办公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
“所以他改变了计划？”
“对。”岭子点头：“他让林冰玉接近你。”
“因为他知道，你活不长了。”
酒杯在手中碎裂。
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你的心脏病是真的。”
岭子低声道：“但是肺癌……”
我擦去手上的血迹：“是假的？”
“对。”
“顾欣找人做了假的检查报告。”
“他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快死了。这样，等你真的死了，就不会有人怀疑。”
我看着手上的伤口，突然笑了。
“好一出好戏。”
岭子站起身：“顾少，现在怎么办？”
“顾欣已经回到顾家了。”
我抬起头：“她在哪？”
“昨晚宴会后就不见了。”
岭子递过来一份报纸：“你看看这个。”
头版头条。
“顾家二少爷认亲宴曝光惊人内幕！”
“知名企业家顾飞与未婚妻的不堪过往！”
照片上。
林冰玉和顾欣在咖啡厅里亲密合照。
日期显示是四年前。
“这是顾欣放出去的。”
岭子愤怒道：“他想毁了林冰玉的名声。”
我将报纸扔进垃圾桶。
“替身……”
我自嘲地笑了：“原来我真的只是个替身。”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突然。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四年前的照片是假的。”
“我和顾欣，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对不起。”
——林冰玉
我盯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语。
窗外的夜色越发深沉。
而这场戏。
还远没有结束。
夜，酒吧。
霓虹闪烁中，林冰玉无力地倒在卡座上。
“喝啊！”顾欣将酒杯重重放在她面前：“既然来了，就别扫兴。”
林冰玉摇头：“我不能再喝了……”
“怎么？”顾欣冷笑：“在顾飞面前装清纯习惯了？”
“现在在我面前，还端着干什么？”
刺耳的音乐中，林冰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似乎听见顾欣在跟人说话。
“带她去楼上……”
“玩够了给钱就行……”
一双陌生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不要……”
林冰玉挣扎着，可已经没有力气。
就在这时。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梨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