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过去,太阳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的那一刻,整座城的氛围瞬间一变!
阴风阵阵,带着浓稠的血煞之气刮向三人。
他们胸前贴着的隐藏生人气息的符篆被吹得猎猎作响,程云再次叮嘱:“符篆失效会自动脱落,届时一定要立刻换上新的!”
姜枝拿着玉如意正了正衣冠,“知道了,你快把郭淮的亡灵引过来!”
程云举着招魂铃很快便引着郭淮的亡灵来到超度的地方。
此时,他身上的符篆已经换了三次。
姜枝见状,连忙念叨着郭淮的名字并燃起三根引魂香。
引魂香燃起的那刻,原本面目狰狞的郭淮渐渐平静下来,被香牵引着向祭台走去。
香火的气息逐渐吸引了其他的恶灵,他们下意识地朝这边飘来,也想被超度。
漆雕瑎和程云提着桃木剑将他们拦在院墙外。
姜枝趁机念完一小段《往生咒》,同时右手凌空虚划,一道又一道金色的字迹打在郭淮的亡灵体上,消除他身上的怨念与不甘。
做完这一切,姜枝的面色再次苍白起来,只是望着郭淮逐渐恢复清明的双目,她觉得值!
恢复意识的郭淮先是茫然地看一眼周围,在看清姜枝的瞬间忽然露出释然的笑:“原来是姑娘你。”
姜枝白着脸,笑意不答眼底:“不知郭神医想起解毒之法没有?”
郭淮一愣,“你费力超度我,只为了这个?”
“不然呢?”
“看来,那个男人对你很重要。”郭淮的目光落在院墙上的漆雕瑎身上。月色下,他执剑的身影高大,像是人间的守护神。
“我说过,尽量不要让他做耗损体力的事情。”郭淮语气带着微微地责备。
“真是医者仁心。烦请郭神医告诉我解毒之法,他解了毒,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远处,程云又换了一张符篆后高喊:“你问完了没有?我快坚持不住了!”
“快了快了!”姜枝皱眉弹出一道印,帮助程云抵挡那些恶鬼。
郭淮见状,也不犹豫,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你帮我让这一城的人解脱,我便告诉你解毒之法。”
“那不行,万一你说话不算话呢。”姜枝拒绝。
“此毒来自于西南,在这里只有我能解。或者,你也可以赌他命长,你们再去西南想想办法。”郭淮笑容儒雅。
姜枝目光闪了闪,很快便同意,“可以,若是你骗了我,我会让你们郭家所有亡灵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
郭淮一拱手,“郭某谨记。廖城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此前,隔壁云城有人病重将我请去云城,没过多久,便有人传信说我家被人灭了满门。”
他语调微颤,“我急匆匆往回赶,还未来得及到家门口,便见天空一片赤红,再次恢复意识,便是刚才了。”
听完郭淮所说,姜枝只觉一阵头大,难怪卦象不顺利,就这么点线索确实不顺利!
她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小葫芦,直接将郭淮收了进去,熄灭引魂香,招呼两人撤退。
漆雕瑎收到暗号直接从墙上飞身而下,一把搂过姜枝的腰,顺着屋顶便回到了他们之前暂住的那间空屋。
“靠!又不等我!”
程云下意识地喊出声,生气泄露,所有恶鬼齐齐转身!
身上的符篆脱落,程云一边给自己贴上最后一张符篆,一边捂着嘴朝姜枝两人的方向跑去。
直到进入房间内,程云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姜枝皱眉看着程云衣不蔽体的模样,纳闷道:“你这是打鬼还是被鬼打啊?”而且程云的实力应该没有这么弱啊?
程云整理一下衣服,动作自然地遮盖住肩上被恶鬼抓出的抓痕,故作轻松地耸肩:“他们也不是自愿变成恶鬼的,阻止一下就行了,若真是给他们打得魂飞魄散我心里有些不落忍。”
“命数如此,与你何干?”姜枝捧着烤地瓜轻轻摇头。玄门传人,向来都是少沾因果。俗话说剪不断理还乱,因果沾染的越多,他们越会受红尘所累。
程云不赞同,“若是和我没关系,又怎么会让我遇见?你烤地瓜哪来的?”
说着他伸手便要去抢,斜刺里忽然出现一柄桃木剑将他的手挑飞。
漆雕瑎轻轻一侧头,“想吃自己去弄。”
程云顺着他歪头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堆了一堆生地瓜。
饿了一天的程云连忙挑了一个大的搓搓泥,扔进火堆里,“忘了问,郭淮说了什么?”
姜枝摇摇头,将郭淮说的话复述一遍。
程云翻了一下眼皮,“我就说问郭家主吧!现在可好,瞎子点灯,白费蜡!”
姜枝被气得一个倒仰,一个起身上前便要掐程云,一旁的漆雕瑎直接按住她的脑袋将她按在原地。
姜枝蹬了两下腿也没踹到程云,红着眼眶跟漆雕瑎告状:“他阴阳我!”
程云抱着双臂也朝漆雕瑎告状,“我哪说错了吗?”
两人叽叽喳喳吵得漆雕瑎一个头两个大,他抱起姜枝将其拖到房间的一边,并示意程云去另一边。
瞧着程云远离,漆雕瑎这才沉声说道:“程云提议郭家主,你提议郭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说到这儿,漆雕瑎顿了顿,眸光深沉如海地看着姜枝。
姜枝趁机邀功,委屈道:“你知道就好!那你刚才不向着我?”
漆雕瑎叹气,“可是他并不知道,站在他的角度,我们确实耽误了拯救这一座城的进度。”
“那又如何?”姜枝毫不在意,情话张口就来,“八百个城也没有一个你重要。”
面前的男人忽然没有了声音,姜枝抬头望,就见他眼瞳深沉如墨,喉间滚动,像是野兽盯着猎物般。
哈哈!是不是更爱她了!
想到昨晚有些松动的命运枷锁,姜枝跃跃欲试地抬起头想要再次尝试。
下一刻,就见漆雕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一抬,随后姜枝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被点了睡穴的姜枝在睡梦中朝漆雕瑎竖起一根中指!他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