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让领着沈念初走到自己的别墅,把她交给正等侯着的保姆。
好说歹说一通小姑娘才乖乖跟着上去洗漱。
三步一回头,脸上写满了担忧,像怕被卖了似的。
直到两人消失在楼梯口,司让才疲惫地躺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眼前的光。
本来是可怜这孩子无家可归,送去孤儿院总归不是个办法。
但把她带进司家这个浑水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想到他那个名义上的“大哥”,还有那几个侄女,他心中怎么也放心不下。
这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走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刚脱了衣服想去洗澡,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转头往后一看,果然,门边上趴着一颗小脑袋,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司让被盯地有些发毛,打了个冷颤,赶忙又把衣服套上。
“怎么不去睡觉?”他走过去蹲下,视线和沈念初齐平。
原以为她依旧不会回答,却没想到她竟开了口。
“我怕。”声音甜美软糯。
这还是司让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他眼前一亮,有些意外。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司让刚想说话,撞上小姑娘满眼的期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她就是一小孩,但毕竟男女有别,一起睡肯定是不行的。
“哥哥......”见他迟迟不说话,沈念初眼神变得胆怯,声音有些发颤。
被她这么一叫,司让刚刚做的半天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算了,她刚刚经历这样的事,怕也正常,还是得一步步来。
他垂眸叹气,“行吧,哥哥先去洗个澡,你先回床上。”
他是想说让她回自己房间躺好,却没想到沈念初一溜烟地钻到他的床上,乖乖地盖着被子躺好。
司让扶额轻笑,到底没说什么,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快速冲了一个澡出来,沈念初依旧睁着眼睛望着卫生间的方向。
见他出来,还抱着被子往里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位置。
倒是挺懂事。
司让哑然失笑,斜靠着床边,长腿斜斜地伸在外面。
“睡吧,我陪着你。”
他也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只好一只手隔着被子轻拍着哄着。
半晌没动静,本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她突然出声。
“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司让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他能护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她迟早得从这件事中走出来,学着自己长大。
正在发愁该怎么给她疏通心理时,一低头,发现小姑娘已经闭上眼睛。
他偷偷松了口气,睡着了就好。
继续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沈念初确实已经睡着,司让放轻脚步离开。
就在他离开的瞬间,床上的人睁开眼,手指紧抓着被角,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中是与她年纪不符的情绪。
司让离开去了客房,闭着眼睛半天睡不着,就这样直到凌晨。
他翻身下床,到底还是不放心,打算去看看那小孩睡得安不安稳。
刚走到床边,便见她握着被子的指节泛白,额上满是冷汗,身体和头不断地扭动。
“念念,念念。”
司让的手在触及她的额头的一瞬,沈念初眼睛闭得更紧,受了惊吓似的往后缩。
就在司让打算强行把她弄醒时,那只小手猛地握住他。
被子中的人平静下来,眉头渐渐舒展。
见她呼吸绵长,司让试着把手拿出来,又怕把人弄醒了。
试了几次后他彻底放弃,小姑娘看着挺瘦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因为怕她后半夜再做噩梦,司让靠在床边,闭着眼一夜无眠。
就这样直到天明。
第二天,司让带着沈念初处理她父母的后事,紧接着跟着司朗一起去办领养手续。
办完所有手续出来后太阳已经西沉。
由于司让现在还在实习,这会儿还得赶回警局。
“好了念念,你跟大叔叔回家吧,哥哥还要回去上班。”
见沈念初把他的一角捏得更紧,司让无奈,只好带着他往司朗的方向走。
不管他怎么劝,沈念初依旧倔强地不肯放手。
司让心一狠,直接把衣服从她手里滑出,转身离开。
坐回自己车里,他又偷偷留意了一会儿,小姑娘依旧站在风中不肯上车,好在没有哭。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几下,是同事打来的电话。
刚接起,对面人焦急地道:“阿让,沈家那个姑姑沈梅现在在局里闹事,说要领养沈念初,你快过来看看吧。”
司让眉心一皱,立刻调转车头往警局的方向驶去。
这个沈梅在这个时候反悔,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
毕竟沈律师夫妇留下的遗产可是很可观的。
光是零头就够那一家子衣食无忧生活一辈子了。
车子刚在警局门口停下,就听见妇人难听的骂人声。
见司让过来,沈梅眼前一亮,看见救星一样把他拖住。
“诶,你别走啊,说你呢,你把我家念念领哪去了?”
司让一把甩开沈梅纠缠的手,力道大得让她一下子跌坐在水泥地上。
他厌恶地扫了眼被沈梅拉过的地方,直接把衣服脱了丢进垃圾桶,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你你......你身为警察竟然殴打.....”
沈梅刚嚷到一半,被司让眸中的冷厉的锋芒吓得一顿,不敢再说下去。
“沈念初已经被我司家领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司让双手环绕在胸前,无形中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他的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漆黑的墨瞳中带着警告。
“第一,你自己滚,第二,我帮你滚。”
随着他的靠近,沈梅吓得不断往后挪,直到避无可避,爬起来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见沈梅落荒而逃,在后面看热闹的几个警察纷纷涌出啧啧称叹。
“还是阿让你厉害,这就搞定了。”
司让插着兜往里走,走到休息室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窝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诶,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怎么黑眼圈那么重。”一个同事问道。
“带小孩。”
“不是吧少爷,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聒噪。”司让揉了揉耳朵,一个抱枕丢过去,正中同事的胸口。